只見癱坐在地的男子露出痛苦的神色,雙手都抱著左小腿。
「嗯!是嗎?」
原可一走了之,可是再瞧兒樵夫露出百般難受的表情,盛圻只得先瞧了再說。
「這裡……好像左小腿斷了……」
樵夫死命地抱著小腿,大聲哀嚎。
「嗯!我看看!」
長年帶兵出外爭戰的盛圻,對於士兵因戰爭受傷,心裡總是多了份不忍。
「這裡……就是這樣……」
待盛圻下了馬,驅前一探,樵夫則是不停蜷縮著身子,盛圻只好越走越靠近。
「應該沒斷!」
盛圻看了大略的狀況,照理應該沒有他所說的那麼嚴重,正當盛圻感到疑惑之際……
「盛王爺納命來!」
始終低著頭的樵夫猛然目露凶光,手掌直接向盛齊心腹襲去。
「可惡!該死!」
盛圻一個眼尖,飛快的閃開了身軀,不過那名樵夫局抓破了盛圻胸膛的衣衫。
「哼!果然有兩下子,接招!」
樵夫身手矯健,尤其他又亮出了類似五爪的鐵製兵器,他直接攻了向盛圻的頸項。盛圻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頸邊隨即被惡狠狠刮了一道口子。
「你究竟是誰?本王跟你無冤無仇,為什麼要對本王出手?」
盛圻弄不清這突然攻擊他的人究竟有何意圖,他自認在朝廷上並沒有得罪過什麼人,怎麼想也想不透究竟是何人欲置自己於死地?
「哈哈哈!理由自個兒問閻王去。」
樵夫招式越形猛烈,盛圻僅有閃躲的份,他努力找機會,好一舉擒下這來路不明的傢伙。
終於抓住一個機會,盛圻一把捉住樵夫佩在右手上的鐵爪,奮力一拉,一拳結結實實打在樵夫的心口上。
「啊……」樵夫隨即飛了出去,撞在一旁的樹頭上。
「說!究竟是誰派你來暗殺本王的!」
盛圻敏銳地感覺這件事絕對不單純,這個人明顯要他的命,如果不是跟他有過節,不可能動此殺機。
「哈哈……本大爺可是……啊……」
大話還來不及說完,一枚羽箭飛快自林中飛射而出,牢牢釘入僅剩一口氣的樵夫心口上。
「殺人滅口!可惡!是誰?出來!不要躲躲藏藏的。」
盛圻憤怒萬分的對著林子深處大喊。在那一瞬間,他隱約看見林子裡躲著一個人,看來的確有人要他的命!
「哼……果然不是普通角色,看來還得另想辦法才行了。」一個人影伏在樹頭上,一動也不動地觀察著盛圻的一舉一動,嘴角則是揚起一抹冷笑,瞪視著盛圻的目光飽含了深切的恨意。
「哼!不過是一個沒膽的癟三!」
盛圻大聲對樹林子斥喝一聲,立即跨上馬背,揚長而去,目前敵暗我明,還是回去搞清楚狀況再做打算。
他飛快駕馬離去,而樹上的黑影依舊匍匐不動。「盛圻啊!盛圻啊!我總算知道該怎麼對付你這個狡猾的老狐狸了,哈哈哈哈!」
猖狂的笑聲伴隨著風吹樹搖的聲音,更顯得詭譎與膽寒。
盛圻一回到府邸,就聽到一個他最頭痛的聲音。
「哥!哥!菲兒好想你喔!」
單菲兒知道盛圻回府了,興奮地從內廳奔出,撲進盛圻的懷中撒嬌。
「菲兒你不是該在沃堯那裡嗎?怎麼待沒幾天又跑回來了!」
盛圻開始有不好的預感,每次遇到這丫頭,不是連續倒霉的不成人形,不然就是走衰運連走七七四十九天。他可不想再遭殃了。
「別說沃堯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在那裡住了十天半個月了,一次也沒見到沃堯,不管怎麼說都打擾人家那麼久了,主人一直都沒出現,我當然不好意思繼續賴在沃堯那裡 ,只好回來啊!」
單菲兒露出無心的微笑,彷彿她也是很委屈的一方啊。
「那小子還真聰明,溜得比鬼還快。」
盛圻聽到這裡早已心涼大半,反正都過了七八年這樣的日子,習慣了,也只好認了。
「對了!哥哥!以後菲兒也有個伴,再也不會纏著你了。」
「誰?」
盛圻一臉好奇,該不會這丫頭又帶回一票要寄宿的小鬼頭吧!
「櫻子啊!我好喜歡她!哥哥!就讓櫻子跟我住一起,好不好?櫻子來啦!」
單菲兒隨即轉身將躲在角落的櫻子拉到盛圻面前,親蔫著挽著櫻子的手。
「她?不成!」盛圻馬上拉下臉來,他忘了這屋子裡還有這麼一個人。
「為什麼?反正你對她還不是跟以前其他女人一樣,把她丟在房裡,我喜歡櫻子,不如讓她跟我作伴啊!」單菲兒沒料到盛圻反對,而櫻子則是始終低垂著頭,不敢望向盛圻。因為她相當訝異由單菲兒口中聽到的事實,原來盛圻是在冷落她,所以不願讓她伺候他。
「不要讓本王說第二次,菲兒!」
盛圻一改先前幽默風趣的態度,整個人散發出來的寒氣足以凍斃整條河川。
「好啦!不說啦!就會凶我!」
單菲兒囁嚅著,不敢再如同方纔那般放肆無禮,此時的菲兒就像作錯事般,頭壓得低低的。
「還不回自個兒房裡去!」
盛圻說話音量放大聲一點,單菲兒立即被嚇得動彈不得,她知道這個時候的盛圻絕對不是在開玩笑的,還是別惹毛他為妙。
「王爺……不關菲兒的事,是……賤妾央求菲兒的,請王爺不要責怪她。」
確定單菲兒走遠了,櫻子隨即雙膝跪地,謙卑地請求盛圻的諒解,不管如何菲兒會這麼做都是為讓自己開心,怎麼也說不過去讓菲兒就此挨了罵吧。
「本王何時准許你說話了?再說本王也沒有個三長兩短的,你死命地拜個什麼勁?」
瞧見櫻子恭敬地伏在他面前,如此的卑躬屈膝,更是讓盛圻百般生氣,雖然說聽話的女人得寵,可是這樣軟趴一身的女人是人不了他的眼。
「賤妾錯了!請王爺責罰!」
櫻子乍聽之下更為惶恐,惶惶不知所措,眼前的盛圻果然如自己見到他第一面一般,連脾氣性子都不同於平常。
「夠了!不要再說那些錯了、對了的話,本王對你也沒什麼興致,這些是五千兩銀票。拿去,夠讓你過上舒舒坦坦的日子的,拿了錢你就可以離開。」
盛圻自懷中拿出一疊銀票,盡數灑在櫻子身上,看著櫻子受到萬般驚嚇而睜大的雙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盛圻險些笑出聲,這樣的意思應該夠明顯了。他、不、要、她。
「唔……」櫻子眼眶微微濕潤,她感覺到自己心中僅剩的一口氣都被剝奪了,她被徹底羞辱了,她的爺不留她,不要她。
「嫌少?可以,這裡還有八千兩銀票,統統拿去。對了,至於皇上那裡本王自有主張,不用擔心,你可以放心拿著錢過著你想要的生活。」
盛期再一次惡劣將銀票灑在櫻子臉上,羞辱的意味更加濃厚,他在等……等她的眼淚一發不可收拾,再等著看她僅剩的自尊心一舉被摧殘殆盡,這樣或許櫻子就不會眼巴巴盼著他。
可是,沒過一會兒,盛圻看見櫻子將一張張散落的銀票收拾妥當,整齊地疊放好,心中又開始對她一陣鄙夷。哼……我就知道她那謙卑的模樣,根本就只是個假象。女人——還是逃不了錢的束縛!盛圻輕笑出聲。「不是……賤妾不要這些銀兩,只希望能留在王爺身邊伺候著。」
櫻子靠往盛圻的衣擺,十足的謙卑。
「你……」沒有料到櫻子把一疊銀票原封不動送回給盛圻手上。盛圻目睹到這樣的情況,也失去了平日的從容,一貫的輕鬆淺笑被驚愕所取代。
「王爺!求您讓櫻子在您身邊伺候,櫻子無論如何都不會離開王爺一步,絕對會用盡心力好好伺候王爺!」櫻子說得斬釘截鐵,打從幼時所受到的女德教育,不管丈夫對待自己是如何不好,如果已身為他的妻,就得「永遠」服從他,聽從他,只有無恥的女人才會被趕離丈夫身邊,無論如何櫻子絕對不會讓自己走上這麼一步的。
「哈哈哈!天大的笑話,本王可不是什麼性子好的人,待在本王身邊,像剛剛那種情況可能會不只發生一次,你覺得你可以受得了嗎?」
盛圻有些驚愕,沒料到櫻子竟會拒絕。
「可以!櫻子會好好伺候王爺的!」
櫻子深深行了個禮,澄亮的大眼不再惶恐。只要還能留在他身邊伺候他,她就心滿意足了。王爺可以對菲兒如此風趣,更是表示出王爺並不是冷心之人,只要讓王爺習慣她的服侍就可以了,櫻子現在也只能這樣安慰自己了。
「哼……」這下反倒讓盛圻氣急敗壞地離開了房間,事情的發展已經讓盛圻開始措手不及了。
「皇上的意思是?」
第三章
屋簷下,只見一名嬌弱的人影正賣力地擦拭著笨重的兵器。
「吁!好熱!」櫻子抹去額上的汗水,仍舊是埋頭苦幹,絲毫不肯鬆懈。
「拿去!」陡然在櫻子面前多出了條手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