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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安琪

  只是——

  「你們沒有朋友來觀禮嗎?」老法官皺眉提醒道:「如果要結婚的話,起碼要有兩個以上的見證人才行喔!」

  「我們沒邀請朋友來!」穆冷焰不耐煩地問:「你們提供出租禮服和場地,難道沒有提供出租的見證人?」

  「出租見證人?」老法官瞠目結舌地瞪著他。

  他替人證了一輩子的婚,這還是第一次見到,連見證人都想用租的新人。他們該不會是瞞著家人私奔的情侶吧?

  這種場面,讓黎淽雲覺得好窘、好尷尬。

  「沒關係的,焰!如果臨時找不到見證人的話,我可以聯絡我的朋友和以前的同事,她們應該很樂意過來觀禮——」

  「不需要!」穆冷焰沒等她說完,便直接了當拒絕她的提議。

  她以為他們真是為愛而結合的嗎?以復仇為起由的婚姻,不需要友人的祝福與見證!

  「可是……」黎淽雲抖著唇,幾乎要哭了。

  自從答應他的求婚之後,他就像變了一個人,不再對她說甜言蜜語,也不曾再對她微笑,言談間是透露著不耐。

  最誇張的是,他把他們的婚禮,弄得比還沒出社會的窮學生還要糟!沒有去拍結婚照就算了,他甚至連套禮服都沒為她準備,她是穿著自己的衣服到這裡,就這麼草草走進法庭,讓法官為他們證婚。

  「難道你在乎的,只是那些繁文縟節?」她楚楚可憐的神情,讓穆冷焰火氣更旺。

  他索性別過頭,不再看她一眼。

  老法官見黎淽雲淚眼汪汪可憐的模樣,歎口氣、搔搔花白的頭,招手將一旁的書記官找來。

  他在書記官耳邊,嘰嘰咕咕說了幾句話,書記官點點頭走出去,不一會兒帶著一位老先生走進來。

  他是打掃的工友,剛才黎淽雲見到他在外頭掃地。

  「好了!現在湊到兩個見證人了,我可以開始為你們證婚了。」

  黎淽雲茫然地站著,視而不見地望著前方,法官在前頭念些什麼,她完全沒注意去聽。

  她在想,這就是她想要的婚姻嗎?

  未來的人生,她都要像現在這樣,委曲求全地過下去嗎?

  到底哪裡出了問題?冷焰為什麼會突然變成這樣?

  她突然覺得好害怕,今天的事,會不是只是她悲慘未來的縮影?

  她後悔了!她不要嫁給他了!

  這個時候,她聽到法官說:「好,現在你們已是夫妻了。只要交換戒指,並在結婚證書上蓋章,就完成所有的程序了。」

  不!她不想嫁了!

  她慌張的想大喊,但穆冷焰已拉過她的手,將一隻冰涼的鑽石戒指,套入她的手指上。

  「這是……」她被戒指熟悉的樣式,分散了注意力,忘了自己剛才想說什麼。

  「眼熟嗎?這是我和羽萱的訂婚戒指,我把戒圍改小了,剛好適合你。」

  這是他刻意安排的,他打算用這只戒指裝滿他的怨恨,讓她戴在指上。

  黎淽雲望著那只戒指,難掩心中的激動。

  他把他和羽萱的訂婚戒指給她了!

  那是否表示,她已和羽萱一樣,在他心中有一席之地?

  這個發現讓她欣喜若狂,因而忘了自己這幾天受到的委屈,毫不猶豫的在結婚證書上,簽下自己的名字。

  她從沒想過,要奪走羽萱在他心中的地位,她只盼望他能像愛羽萱一樣愛她,那麼她就心滿意足了!

  第六章

  公證完後,時間已將近黃昏,穆冷焰帶著黎淽雲上了車,便直往郊區奔去。

  「冷焰,你要帶我去哪裡?」

  黎淽雲看看車窗外,他們似乎愈走愈偏僻,天色已逐漸轉暗,她在黃昏幽暗的光線中,隱約看到遠處崎嶇的海岸線。

  「去金山。你不認為我們結婚的事,該向羽萱說一聲嗎?」

  穆冷焰熟練地轉動方向盤,在山路上奔馳,同時不耐地撥空掃她一眼。

  「那是當然的!可是……天色這麼暗了,墓園沒有什麼燈光,我們不能明天再來嗎?」

  或許是偏僻地區的氣溫較低,黎淽雲的皮膚竟浮起一陣雞皮疙瘩,感覺有些詭異。

  「怎麼?你怕?還是——你心虛,不敢到羽萱墓前見她?」他若有所指地冷笑道。

  「我沒有心虛,更不是不敢到羽萱墓前,而是天色暗了,跑到墓園來總是不太好……」她連忙澄清道。

  「既然都來了,就乾脆去看看她,省得改天再跑一趟。」他踩緊油門,加快速度往前衝。

  「那……好吧!」既然他這麼說,那就聽他的吧!

  到了金山墓園,天色已經完全變暗,座落在半山腰的墓地杳無人煙,只有幾盞路燈映照著孤寂荒涼的小路。

  穆冷焰拿著事先買好的鮮花,逕自走在前頭,朝他已經相當熟悉的馮家墓園走去。

  寒風陣陣吹來,夜晚的海風更大,黎淽雲抓緊身上的薄外套,緊跟著穆冷焰的腳步,她看不清前方的路,途中好幾次險些跌倒。

  「當心點!」穆冷焰回過頭,不耐煩地抓住她手,將她帶往靠近山頂的馮家墓園。

  終於,黎淽雲在幽暗中,看到馮家墓園幾個大字立在前方,立即安心地鬆了口氣。

  等會兒向羽萱報告過他們結婚的消息後,應該很快就能離開這裡了吧?

  「過來這裡!」

  進入馮家專屬的墓園,穆冷焰拉著黎淽雲,走向最裡頭一座由粉紅大理石砌成的漂亮新墳。

  她知道那是馮羽萱的墓,馮家人為她立衣冠塚那天,她也來了。

  一到馮羽萱的墓前,穆冷焰便像怕被馮羽萱看見似的,迫不及待放開黎淽雲的手。

  黎淽雲有些難過,但是並沒有生氣,在羽萱墓前,的確該尊重羽萱才是。

  她替穆冷焰將香水百合插進墓前的花瓶,然後起身雙手合十,閉眸虔誠的輕語道:「羽萱,你好嗎?我好想你喔!還有……我和冷焰結婚了,希望你不要生氣,給我們祝福好嗎?」

  穆冷焰冷眼看她一臉虔誠的模樣,對她更是滿心鄙夷。

  她還真有臉裝出無辜的樣子,站在羽萱的墓前祭拜!她害死了一條年輕無辜的生命,難道連一點愧疚感也沒有嗎?

  他凝視著馮羽萱墓碑上笑得燦爛的照片,悲憤地低喃:「羽萱,我帶著害你命喪黃泉的兇手來看你了。我會為你討回公道,你安息吧!」

  強烈海風亂了他的聲音,但黎淽雲仍是聽見了。

  「你說什麼?冷焰,我剛才聽到你說什麼兇手……」

  「你還要繼續裝蒜嗎?黎淽雲,你會不知道我指的兇手,就是你?」

  「我?!」黎淽雲嚇壞了,立即搖頭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我沒有殺人呀!我怎麼可能殺人呢?況且,我也不知道你誤會我殺了誰……」

  「誤會?那可不是誤會,而是有憑有證的!你敢否認,說你不曾為了自己的私利,借口要羽萱替你代班,而坐上那班死亡飛機?」

  黎淽雲這才明白,他指的「兇手」是什麼。

  「說到底,你還是怪我,不該讓羽萱替我代班……」她好難過,原以為他願意娶她,表示他已經原諒她,沒想到他壓根沒原諒過她!

  「如果你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讓羽萱替你代班而發生意外,那我可以當作是羽萱自己命薄,不會怪罪於你。但事實不是這樣!你明明知道那班飛機極有可能被裝了炸彈,卻還狠心讓羽萱替你代班、為你去送死,我不能原諒這種自私自利、泯滅天良的行為!」

  「我沒有!」黎淽雲連連搖頭否認。「我的確請羽萱替我代班,但那時我並不知道,飛機被人裝了炸彈呀!如果我知道,絕對不會讓羽萱代替我去的!」

  「你到底還要撒多少謊?黎淽雲,你以為你隱瞞的秘密,永遠都不會被人發現嗎?如果是那樣,你就該把答錄機裡的留言全部刪除,這樣就不會被我聽到那個姓塗的座艙長,在答錄機裡的留言!」

  他鄙夷嫌惡的目光,讓她心痛如絞,而他的指控,句句都令她百口莫辯。

  「你聽到那則留言了?沒錯!那則留言是塗座艙長在飛機起飛前留下的,但是那天我因為生病昏睡著,並沒有聽到留言,羽萱意外過世後,我在她的靈堂遇到塗座艙長,才知道那天他曾經留下這樣的訊息給我。我也很懊悔,如果我早聽到那則留言就好了,如果這樣,我是絕不可能讓羽萱上飛機的!」

  他可以怪她不該讓羽萱替她代班,但他不能拿她沒有做的事來指控她,那不公平!

  「不錯嘛,你說謊的技巧愈來愈高明了,連我都快被感動了!反正現在羽萱已死,不論你愛怎麼說都行,這就叫做死無對證。」

  「我真的沒有啊!」黎淽雲又急又氣,忍不住哭了。「我真沒有這麼設計羽萱,她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我怎麼可能陷害她呢?求你聽我說,好嗎?」

  黎淽雲一再辯白,令穆冷焰更生氣。

  她還是不肯認錯,只想狡賴脫罪。

  於是他冰冷的說:「我是很想聽你說,不過我沒有太多時間,不如你就留在這裡,慢慢說給羽萱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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