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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寄秋

  那是近乎中東舞孃的穿著,細腰中空繫了一條鑲銀打造的魔剎花型腰煉,足下不著鞋任由粉嫩小腳被花香包圍,完美的曲線盡露眼底。

  女人長得太艷流於俗氣,面容乎凡又嫌少了顏色,眼前宛如畫家筆下不朽名畫的美女卻生得增一分太濃,減一分太淡,清艷合宜的帶來視覺衝擊,只是美麗乃尚不足以形容她。

  「我親眼目睹還能做得了假嗎?他寶貝的捨不得我碰一下,藏在懷裡不許我多看一眼。」登格斯冷笑撫著左側的一道小細疤,那是鬱金香花瓣留下的痕跡。

  上一回的造訪他居然讓他受了傷,可見他有多在意那名黑髮女子,不惜與他正面交手。

  但他會就此罷休嗎?

  呵……他當然不會善罷甘休,傷臉的這筆債豈有不討之理,不能明著來他就要陰的,暗箭總是難防,百箭齊發總有一箭中矢。

  雲蘿就是他暗地裡的那把箭,百射不著仍有機會,衝著父王對她的寵愛,再怎麼瞎搞蠻纏也會被淡化,成為一縷輕煙。

  「什麼,他真的把女人帶回『幻居』?!」那是她從不被允許踏入的地方,他怎能無視她的感受?

  「不只這樣,他還為了她傷了我,妳想,他把那個女人看得多重。」而他一向偏愛黑髮,那頭烏絲的主人他極想得到手。

  男人與生俱來的劣根性,看得到卻吃不到令人心癢難耐,心裡想著念著是到口的肥肉多麼鮮嫩多汁,不咬上一口未免對不起自己。

  雖然只是短短不到一秒鐘的一瞟,那張清麗的小臉倒是引起他不少興趣,光是為了打擊他的對手就值得一搶為快,何況她還是長相不差的性感小尤物。

  想到此,胯下就繃了,他非得到她不可,用她被啟迪過的身體撫慰他的慾望。

  雲蘿的眼被嫉妒染紅了。「那個女人比我美、比我艷、比我懂得如何在床上取悅他嗎?」

  比較,是自傲的女人會做的事。

  「不,她不比妳美,也不比妳艷,床上的功夫要我試過才能告訴妳,那不過是一個人界的女子罷了。」既非魔,又不懂魔法,無用至極。

  唯一的作用是讓男人開心。

  「他讓一個樣樣不如我的人類取代了我的位置,他身為高級魔的尊嚴將置於何處,他又把我擺在哪裡?」人類?他竟然用這種方式羞辱她。

  善於挑弄的登格斯一臉同情的望著她。「大概妳的魅力不夠吧!他寧可捨棄自尊也要人類女子,不把魔界第一美女的妳放在眼裡。」

  「你說什麼?我魅力不夠?!」驕傲的雲蘿音一揚,瞪大了一雙赤紅的眼。

  「別惱火了,雲蘿,喜新厭舊是男人的通病,妳不能怪他厭倦了妳,同樣的大餐一吃再吃也會膩,換換口味是常有的事,妳就睜一眼閉一眼放任他去嘗嘗鮮。」

  新人受寵是理所當然,計較是徒勞無功,換了是他也想換換菜色,山野小菜也有它的滋味在。

  「辦不到,我雲蘿是魔族的公主,豈能讓男人踩在腳底,睜一眼閉一眼的任由他風流快活。」她就下信她的美留不住男人的目光。

  自以為是天下最美的雲蘿有著非常嚴重的自信,以人類的說法是過於自戀,她常認為世上沒有比她更美的人,只要是男人都會愛上她。

  魔界的女人並不重視貞操,甚至是當成遊戲在慾海中浮沉,她們追求各種令自己快樂的方法,隨興而起的可以和任何一個男人上床。

  沒有約束,不存在道德規章,魔的世界是污穢淫亂的,為了一時的極致享受,人命便顯得低賤。

  雲蘿也是其中之一。

  但是自從她遇上雷斯,並且成為他的女人之後,言行舉止頓時一反常態,收起平日的放縱只為他綻放美麗,不再放蕩的與男人野合,表現出對他十足的迷戀。

  要一個玩慣的女人收心並不容易,但她辦到了,而且連著幾年身邊只有他,不像他除了她還有其他的女人。

  當愛情開始萌芽,許多原本能容忍的事便會產生變化,即使貴為公主也不過是一名等愛的女人,她再也不能忍受他眼中有別的女人。

  雪球越滾越大,摩擦的裂縫也越來越大,當彼此的認知有了不同時,飽和的雪球便會裂開,回歸原來的雪白。

  但她太自我了,毫不相信哪有男人抗拒得了她的美色,她不許她愛的男人不愛她,就算用上極端的手段亦無所謂。

  「辦不到也得辦到。公主又如何?在他的眼中妳還不如低等的人類,就算妳的地位再高貴,他也不會多看一眼……

  「是魔是人並不重要,妳有父王那座靠山怕什麼,等他玩膩了自然會回到妳的身邊,何必操之過急。」

  火上加油的登格斯悶著燒,故意反其道而行盡幫雷斯說話,好讓她心中的怨懟加深,轉化為深沉的怨恨。沒有一個有自尊的女人是樂於等待的,何況還不一定等得到。

  女人吶!原本就是一種自相矛盾的動物,當大家一面倒的譴責男人時,她又心生不忍的反為男人找借口,給自己原諒他的理由。

  「登格斯·魔剎,你到底是站在誰那邊?我是你妹妹,你不幫著想辦法,反而一味偏向外人,你是存什麼居心?」雲蘿忍不住發火,對著異母兄長大發脾氣。

  存著借妳的手來剷除異己的居心。他在心裡回道。

  「我是為妳的未來著想,能忍則忍,妳不看開些誰能幫妳?男人一鐵了心就像放出籠的野鴿,一去不回頭。」

  「我不管,你要想法子幫我挽回雷斯的心,不管付出任何代價。」她一定要得到他,不讓其他魔女嘲笑她留不住男人。

  這已經是意氣之爭了,雖然其中仍殘存愛的因素,但是惱羞成怒的她為了扳回面子,不惜使出卑劣的手段達成目的。

  「不管任何代價嗎?」他假意猶豫的問道。

  「是的,只要把那女人趕走讓他重回我的身邊,什麼代價我都願意付出。」就爭一口氣。

  「這……」他微頓了一下,表情為難的欲言又止。「辦法不是沒有,只怕得罪艾佐家。」

  艾佐家的五個兄弟姊妹都不好惹,更遑論曾打敗他父王的羅斯特,艾佐,羅賓娜姑母的丈夫。

  「你儘管說無妨,姑姑很疼我,她不會生我的氣。」因為她是魔族脾氣最好的公主。

  登格斯勉為其難的指向十字路口。「妳瞧見那兩個人類了沒?」

  「他們是……」

  「是那女人的家人,他們急著尋找她的蹤影,透過各種管道尋求幫助。」而他剛好輾轉得知這訊息,不利用利用豈不可惜。

  「你要我幫他們找人?」她的口氣充滿降低身份的蔑意。

  「幫他們也是幫妳,如果他們找到人,並且順利的將人帶走,妳不是成功的達到第一個目標?」水無魚難清,魚無水難存。

  而他將不費吹灰之力接收雷斯的女人。

  嗯!有點道理,但……「為什麼要那麼麻煩呢?直接將人趕走不就得了,何必要他們出面。」

  以往她只要端出公主的身份,那些女人自會退去,不敢與她爭搶,哪需要旁生枝節找兩個人類來幫襯。

  「不麻煩,妳想艾佐家會讓妳趕走『客人』嗎?」用點腦筋就能想通其中的道理。

  「這……」

  「妳不必每次強做壞人讓人看輕,同樣能達到目的卻不必出頭,真要鬧得不喻快的也不會是妳,借別人的手開路有何不可,省得妳和雷斯交惡。」

  惡魔的把戲千層百出,擅用人性的弱點加以操控,天下無不用的兵,引誘別人去開道不失為魔之道。

  「萬一她不肯走呢?」以雷斯的條件,不可能有女人願意離開他。

  他比較擔心那傢伙不放人,人類是十分重情的族群,尤其是親情。「這就要看妳的說服力了,讓那兩人相信妳所說的一切。」

  內容隨意編,加油添醋使人驚慌,恐懼是人們最大的敵人,面對無知的恐慌會讓人做出意料不到的事,靜觀其變毋需介入。

  「你要我說服他們把人帶走,不論任何方式盡早離開,否則有生命之危?」這是她所能想到的解釋。

  登格斯讚揚的一笑,「妳已經抓到重點了,用妳的魔性增加可信度,讓他們堅信惡魔都是邪惡的,不想辦法逃離一定會死於非命。」

  到時他就等著坐收漁翁之利,雷斯交給雲蘿去應付,他則趁機搶走他的女人,讓他分身乏術無從阻止,這是互蒙其利的計畫。

  「我懂了。」輕輕一句代表千言萬語,她的確明白他的意思。

  站在離地三公尺的行道樹上,俯視地面的兩道身影迎風而立,足不沾物騰空環胸,彷彿足履平地一般看不出異樣。

  對他們而言,任何地方都可駐足,在人類眼中不可思議的事物,在他們做來輕而易舉,毫不費力,何況是簡單的飄浮術。

  明瞭自己下一步該做什麼的雲蘿忽地消失,卻在下一秒鐘出現在人群之中,身體同樣不沾地的輕盈移動,而無人發現她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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