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為什麼「不小心」在意她的個人感受,他的理由非常冠冕堂皇,因為她是他的,所以使用者權益必須兼顧,以免她產生「故障」。
瞧!他就是這樣把陌生的情緒漠視,完全不理會一顆因她而動的心,假裝他不在乎她。
「雷斯,你糟了,你開始喜歡我了!」啦……啦……感覺真愉快,任督二脈全打通了。
「嗯哼,開心什麼,被個惡曉喜歡上有什麼好處?」笨蛋一枚。
一瞧她臉上層飛色舞的傻笑,雷斯的嘴角也跟著揚高幾分。
「對喔!我都忘了你是個惡魔,被你喜歡上會很倒楣的。」唉!樂極生悲,白高興一場。
「嗯,妳說什麼?」給她太多自由了,她才沒有籠中鳥的自覺。
一出了結界,雷斯以人類的生活方式開著車,順著公路進入市區,跟一般人一樣等紅燈,打方向燈,禮讓行人,穿梭在車陣中。
這也是他不常回家的原因之一,而另設一獨立空間不受干擾,因為在這世界裡他必須像個「人」,不能隨興所至的施展魔法好達成某種目的。
不過為了身邊的笨女人他必須妥協,勉強自己也變成愚蠢的人類,做著他不恥的愚蠢行為。
「我說你越看越帥,尤其是側臉的仰角更迷人,你不當明星真是太可惜了。」讓她都看呆了。
不管她說的是不是真話,雷斯的眼角有著愉快的笑意。「迷倒妳了嗎?」
「當然、當然,我是凡夫俗子嘛!哪有不為你傾倒的道理。」她半真半假的吹捧著,喜歡看他放鬆臉部線條的笑容。
不是很明顯的笑臉,但看得出出自真心,不若繃著臉的寒慄,給人陣陣暖意。
「嘴巴抹了蜜,讓我嘗嘗。」一俯身,他越過排檔桿吻了她。
「啊!小心小心,你在開車。」冷吸口氣的席善緣驚慌的推開他,心臟急速壓縮的要他注意車況。
好色是天性,但要先把命保住,馬路如虎口不能隨便開玩笑的,快快樂樂的出門,平平安安的回家,交通局的標語發行了好幾年他都沒在看呀!
早知道就不說讓他心花怒放的讚美,惹來自己的心驚膽跳,兩車相撞是會死人的,她還沒活夠不想英年早逝,讓小念享受她的保險金。
「這麼怕死?」她似乎老是忘了一件事,他是黑翼惡魔。
廢話,有誰想找死。她在心裡咕噥了兩句。「不,不怕,我是擔心你破相。」
破相就變醜了,醜人沒人要,那她一定更脫不了身,成為有史以來最倒楣的女人。
「妳只喜歡我這張臉?」油門倏地一踩,如子彈似的衝過十字路口。
「哇!慢……慢一點,我少說了一句,不管你破不破相都是我心目中最英挺威猛的男人。」喝!她早晚會被他嚇出心臟病。
「真的?」車速有減慢的趨勢,但是仍在紅燈亮超前搶了黃燈。
又是一跳,喇叭聲狂響。
「真的、真的,我用我父母的墓碑發誓,你是舉世無雙的美男子,人間少有的大帥哥,是神龍轉世,猛虎下山,擁有獅的威儀,鷹的銳利,豹的敏捷,山崩海嘯都不及你一半的威風……」
席善緣完全發揮牆頭草的功力,滔滔不絕極力讚揚,舉凡她想得到的詠贊詞全部出籠,沒有一絲遺漏的全派上用場。
女人愛聽花言巧語,男人在這一面也不遑多讓,只見她把日月星辰也搬出來當台詞,唇線越揚越高的雷斯幾乎要笑出聲,一臉愉悅的忍受她連珠炮似的聒噪。
人在忘形時容易得寸進尺,見他心情似乎很不錯,腦筋一轉的美食大師忽然插上一句。「前面左轉第三條巷子十號七樓是我的家,好久沒回去看看了,不知長了多少蜘蛛網。」覺得她快成了大禹,三過家門而不入。
「席善緣,妳想讓我一腳踢妳下車嗎?」在高速行駛的車陣中。
「咦!你知道我名字呀?我以為只要是女人你一律叫寶貝,免得叫錯人。」有一本小說裡就這麼寫的,統一「編號」才不會搞混。
「妳很厲害。」能讓他有扭斷她蠢脖子的慾望。
「啥?」什麼意思?感覺他的牙好像在磨牛筋。
「原本我的心情挺好的,可是現在……」話說了一半,他連連冷哼幾聲。
要是不知錯在哪裡,那她就枉為牆頭草的美名了。「呃!家裡沒大人,回去也沒用,還是跟著你有前途,遠景一片光明。」
「嗯哼!」轉得真硬。
「命不好要認命,自幼家貧沒飯吃,長大看人臉色備受欺凌,遇人不淑又遇到股市崩盤,我的命就是苦……」
「停--」她在唱哪一出大戲?「我讓妳『遇人不淑』?」
既然他是她唯一的男人,那麼是指他待她不好嘍!
「沒有啦!我只是說著好玩的,你只是不讓我回家看看家小而已,真的不算什麼,古代的賣身奴婢一輩子也見不到自己的家人,所以……」她非常自憐的望向車窗外的市景。
「所以我虧待了妳,使妳離家背井充當賤婢,工作一整天只能喝一碗比水還稀的稀飯,睡冷床蓋破被,冬天洗冷水澡。」他順著她話尾一接。
「嘩?你……你想得真多……」哇!臉色變得好黑,他缺氧嗎?
「等妳愛上我,我會考慮讓你回家一趟。」丟下誘餌的雷斯百思不得其解,為何對她特別容忍。
「那我現在就說我愛你,我們可以掉頭了吧!」有些急迫的席善緣連忙說出我愛你三個字,生怕他反悔。
「沒誠意。」說得太快,他沒聽清楚。
「什麼叫沒誠意?你沒瞧見我的臉多誠懇,誠心誠意的表現我的真誠,你不能胡亂挑剔我的誠信,我可是誠實的人。」七個誠字,夠誠心了吧!
人無信而不立,他答應她的事就要做到,不然就是言而無信的小人。
「口水太多了,擦一擦。」兩指一伸,一張面紙平空出現指間。
「你這人太不合群了,太難溝通,獨裁霸道又不講理,我……小念,我家小念在那裡!」眼一尖,樂昏頭的席善緣在車內頻頻搖手,以為外面的人看得見。
「妳家小念?」一聽她過於親密的叫法,臉一沉的雷斯反而加速離開。
「啊!他看到我了、他看到我了,你快停車,停車呀!小念好像瘦了,我真想他……」
不說沒事,她一說事就來了。
雷斯的胸口爆滿一股陰鬱,由後照鏡瞄了一眼正在追車的男孩,滿心不是滋味的抿緊唇,視若無睹的揚長而去,不管車內她急切的叫喚聲。
哼!想他?一個不長肉的小白臉有什麼好想的?專吃軟飯。
不知是醋勁大發還是無意識的舉動,他的手指點了方向盤兩下,落於遠處的席惡念像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由腰往後拉,以怪異的ㄈ字形跌向後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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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呀!好像很久沒見老大回來,他又在忙什麼事?」
剉刀、磨光石、去角質油、指甲刀,護手霜、亮光劑、指甲油滿天飛,一下子磨光一下子修飾,這邊剪剪那邊搓搓,油光滑亮美化一根根漂亮的指頭。
那是一位看來三十出頭的好命美婦,一頭烏黑亮麗的秀髮長及膝蓋,斜躺在乳白色的貴妃椅做著全套的美指服務,一壺剛泡的洛神花茶就在她手揚起的位置。
很詭異,卻又很正常,對來自魔界的艾佐一家而言,能用魔法驅動的事絕不會自己動手,杯來杯往是常見的小事,用不著大驚小怪。
但是一般人來做客肯定嚇得無法動彈,以為大白天見鬼了,而且還是一堆鬼,所以在無人的情況下,死的東西也能自己動。
「媽,大哥不回來是常有的事,妳怎會心血來潮的提到他?」看來有點不太尋常。
坐在貴妃椅上的美婦有些懊惱的說道:「我帶你們來人界是希望你們也來嘗嘗愛情的滋味,不要從出生到死亡都過著冷冰冰的生活,可是你們誰把我的話聽進耳了?老是裝聾做啞當我愛嘮叨……」
「媽,妳的面膜有龜裂現象。」少說一句話。
「啊!真的嗎?我瞧瞧。」美婦的手一舉高,一面鏡子在她面前現形。
但是她忘了一件事,她並沒有數面膜,而是在做全身舒壓按摩和美指服務。
「嘻……嘻……媽!妳已經夠美了,不用再照鏡子。」照多了會出現魚尾紋。
一張美如天使的臉孔出現在鏡中,笑著取走鏡子朝坐在沙發一端的美麗女子眨眨眼。
「壞小子雷恩,你昨夜又到哪廝混了,為什麼不在床上?」這壞孩子盡讓女人傷心。
「不會吧!媽,妳又去查房了。」雷恩故做驚訝的掩嘴道,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
「少給我裝了,你床上有沒有人我隔著牆瞧上一眼便明瞭了,哪需要特地去替你這混小子蓋被。」艾佐家沒有秘密,什麼也瞞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