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頤關與刑於軍對視了一眼,他們可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好友那張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嘴。
「不過還是很謝謝你派人來接我。」季雅各的眼眸透過鏡片,意味深長的看著楊頤關說道。
「那是理所當然的啊!」楊頤關看到他的目光覺得疑惑,畢竟派司機去機場接送是基本的禮貌,會何他會出現這般神情?
「我們不要站在門口,要談等進辦公室再談吧!」刑於軍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季雅各依言在刑於軍的帶領下走進去,在越過楊頤關的身旁時,他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回頭說道:「她長得很漂亮。」
楊頤關的腳步因為他的話而微頓。
漂亮?!
他派去接機的司機漂亮?司機明明就是個男的啊!男人用漂亮形容似乎怪了一點?
他困惑的看向刑於軍,就見好友只顧著在前頭領路,根本連看都不看他一眼。
「風,好久不見!」
正在楊頤關困惑的當頭,突然被人從後頭一把緊緊的抱住。
他踉蹌了下,差點跌倒,他連忙穩住,沒好氣的微轉過頭,「放開我!我們也不過半個多月沒見。」
「半個月,對我而言就如同一輩子!」抱著他的辛凱文一臉的誇張,不願放手。
楊頤關咬了咬牙,不想跟他為此多做爭辯,只重複同樣的一句話。「放開我!」
「不要!你再讓我抱一下嘛!我真的很想你,你們中國人不是常常在說那個什麼一日不見……啊!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們少說有半個月不見,半個月就是十五天,十五天就是--親愛的,是多久啊?」辛凱文轉頭看著身後忍俊不住的嬌妻問。
「四十五!」季絲琪忍著笑意說。
「對!就是四十五秋沒見。」
辛凱文的話惹來辦公室的員工大笑,他們都知道四個老闆各有其獨特的個性,但就數這個辛凱文的個性最為外向隨和,只要有他在就有笑聲。
不過遺憾的是,他也是最不常出現在辦公室的一個老闆。身為畫家的他,總是帶著愛妻世界各地跑。
楊頤關再也忍不住,立刻不客氣的甩開了他的手,然後頭也不回的走回辦公室。
「沒良心的傢伙!」辛凱文啐了一句,然後立刻摟著嬌妻咕噥的跟在他的身後。
「大哥在,你別玩了!」季絲琪再也忍不住的笑了出來,「待會兒惹大哥生氣,我們耳朵都遭殃。」
辛凱文踩著輕快的腳步,老婆的話他是聽到了,但腦子怎麼想,卻全然是另外一回事。
待一進辦公室,看到了刑於軍,他立刻放開了季絲琪,熱切的喊道:「火--」
「你給我離遠一點!」刑於軍一看到他對他張開雙臂,立刻閃開,「我對除了我老婆以外的擁抱,一點興趣都沒有!」
「可是我們那麼久沒見?」辛凱文露出受傷害的神情。
「也沒有太久。」他的反應跟楊頤關如出一轍。「我們頂多半個月不見吧!」
「才不是半個月,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我們可是是四十五秋沒見,這樣還不久嗎?」
「什麼四十五秋?」他一臉的不明所以。
「就是一日下見如隔三秋。」辛凱文得意的說,「我們有半個月沒見,就是十五天,十五年乘以三就是四十五,四十五就是--」
「四十五秋!」刑於軍的口氣有著對自己好友的無力。
「對啊!」辛凱文露出得意的笑容。「所以給我抱一下吧!」
「你想都不要想!」他搖了搖頭,對他徹底的放棄,但他還是別想碰他一下。
季雅各面無表情的看著三不五時在他眼前上演的爛戲碼。
他也實在不知道自己當初幹麼逼著自己的妹妹嫁給這個怪人,不過這幾年過去,雖然凱文吊兒郎當依舊,但至少在某一個程度上,還算是疼愛自己的妹妹,兩人看來也總是一副恩愛的模樣,所以最後他也只好對凱文表現出來的行為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不給我抱就算了!」辛凱文見刑於軍一臉的堅持,嘴一撇,放棄了,他的手又去摟著自己的愛妻坐了下來,「還是我的絲琪最好,她永遠都不會拒絕我的擁抱。」
「所以你盡量去抱著她!隨便你。」刑於軍沒好氣的對他搖頭。「以後少打我的主意就行了!」
辛凱文俏皮的一笑,然後看向楊頤關,「對了!風,我發現,你真的很不夠意思喔!」
「怎麼說?」他不解的問。
「你竟然派了個大美女來接雅各,以前我跟絲琪來的時候,你都沒有這樣關照我們。」
大美女?!
「你胡說八道什麼啊?」他一臉的莫名其妙,「我們公司的司機都是男人,你應該很清楚。」
「誰在跟你講司機!」辛凱文才覺得好笑,「是來接機的女人。」
「接機的女人?」他看向刑於軍,「你有派人去接嗎?」
刑於軍露齒一笑,「有啊!」
「誰?」
「溫蒂。」他直截了當的說。
「溫……溫蒂?!」楊頤關露出荒謬的神情,「你為什麼叫她去接機?」
「因為那是你的希望。」刑於軍無辜的攤攤手。
楊頤關靠著椅背看著他,覺得不解,似乎有事情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哪裡不對?
「我的希望?」他想不起自己什麼時候有傳達這樣的訊息給好友。
「她來了!」辛凱文看著門被推開,興奮的說。
門打開,也帶來一陣咖啡飄香。
楊頤關的眼神從困惑不解到驚愕的大睜,那個怪丫頭,竟然--
進門來的方豆豆,一向奇裝異服裝扮在此時此刻有了驚人的改變。
她穿著一身素雅的白色背心短洋裝,原本金紅色的頭髮也回復了原本的髮色,而總是帶著角膜變色片的雙膜也回復原本的樣子。
怪丫頭竟然搖身一變成了氣質美女,而且……還有一點的眼熟。
「咖啡。」方豆豆溫柔的將咖啡擺在每個人的面前。
最後,她彎腰將咖啡放在楊頤關的面前,還特意的看了他一眼。
「這是小點心。」跟在她身後的野田真木,一臉熱切的將細緻的餐盤放在桌上。
「野田?!你怎麼在這裡?」楊頤關錯愕的問,他最近一直要連絡他,但都無法如願,他還以為這個膽小的傢伙因為找不到豆豆,而心虛的跑回日本去了,卻沒想到現在在這裡看到他。
野田真木有禮的立在一旁,「我是跟著豆豆小姐來的,這些點心也是豆豆小姐親手做的。」
「豆……豆豆?!」這輩子會令他嚇到的事情不多,但今天,他承認自己徹底的被驚愕給震撼住了。
楊頤關銳利的眼神看向站在一旁的白衣女人。
「溫蒂……」他緩緩的開了口,「方豆豆?!」
「是的!溫蒂就是方豆豆,很高興你終於認出我了,楊大哥!」方豆豆對他揚起嘴角。
他專注的看著她,她真的變了很多,一個小胖妹變成了一個穠纖合度的俏佳人,不過外表的轉變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個性!她一向溫和內向不多語,現在怎麼變了那麼多?
他想起這一陣子他與她之間的劍拔弩張,有種如在夢中的感覺。
楊頤關的目光射向好友,「表妹?!」
刑於軍嘻皮笑臉,「她不是我的表妹,實際上,她是我老婆的乾妹。」
表妹?!乾妹?!楊頤關感到情緒快要失控了。似乎只要一遇上方豆豆,他的情緒就很容易陷入不受控制。
「你們搞什麼鬼?」他勉強壓下自己的怒氣問。
「沒有啊!」刑於軍一臉的無辜。「段雲跟豆豆一見如故,就收她當乾妹了啊!你有什麼問題,就去問我老婆好了。」
刑於軍擺明吃定他不可能去質問段雲任何事。楊頤關沒好氣的看著自己的好友。
「這些事情,你都知道嗎?」他看向辛凱文。
「知道什麼?」辛凱文反問,他這個人一向最會扮無辜,要他現在擠出兩滴委屈的眼淚也行,他挺有演戲天份。
想也知道別想從這兩個人的口中問出任何東西,楊頤關壓下心中的怒氣,他們全都一個樣,披著羊皮的狼。
「我們現在要談合約嗎?」刑於軍笑得有點假。
楊頤關咬緊牙關,緊盯著站在一旁的方豆豆,什麼合約,早被他給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方豆豆也大方的讓他看,反正被他當眼中釘也不是第一天了,她也挺習慣他那像是要殺人似的眼神。
「現在的氣氛似乎不適合談正事。」季雅各冷靜的說,「反正我只是來打聲招呼,公事方面,明天再談吧!我先回飯店。」
「我送你!」在楊頤關錯愕的神情之下,方豆豆熱絡開口,並且在他大睜的雙眼中跟著季雅各離去。
野田真木手足無措的看著楊頤關,又看著離去的方豆豆,一時之間還真不知道該跟哪邊。
「跟小姐去!」楊頤關壓下怒氣吩咐,「好好照顧小姐,若再有閃失,你就給我滾!」
「是!」毋需更多的暗示,野田真木忙不迭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