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他出去,她收斂起所有情緒,幽幽的看向窗外。
解決?不可能有人幫得了她的。
如果讓常總管知道她肩上受了槍傷……她應該是不會被選上的吧?但即使落選,她依然無法得到自由,不是繼續困在那一個華麗的牢籠裡,成為那個男人孕育子嗣的生產工具,就是被送給為長孫家族立有功勳的男人。
多麼可悲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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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她竟然會挺身為你擋子彈,真感人吶,也難怪你會把陸明達那傢伙修理得那麼淒慘了,這就叫衝冠一怒為紅顏吧。」
迷迷糊糊的聽到說話聲,容曦兒從睡夢中甦醒,入耳的男音令她覺得有點耳熟,還未睜開眼確認是誰,接下來便聽到熟悉的冷嗓說著--
「璋,你在胡說什麼!」是秦珞。
「我在胡說嗎?是誰這幾天日夜的守在醫院,連公司都不去的?還奪命連環Call的非要我在最快的時間內,把從警方手裡逃脫的陸明達找出來。」
安璋笑著繼續調侃,「我第一次看你出手那麼狠,把陸明達打得全身都快散了。你對陸明達找殺手讓你受傷的事無動於衷,卻對陸明達傷了她的事反應這麼激烈,你還想說你對她一點意思都沒有嗎?」
等了須臾,沒再聽見有人出聲,但容曦兒感覺得到他們明明還待在房中,並未離去。半晌,她才再聽見秦珞再開口。
「當一個女人告訴你,你和她是不可能的,你會怎麼做?」
沉吟了下,安璋說道:「如果我認定了那女人,那就只好化不可能為可能了。珞,我相信以你的個性,應該不會這樣就被擺平吧?」
又一陣沉默後,秦珞才開口,「你不是要還有約嗎?我送你出去。」
容曦兒睜開眼,側過頭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沒多久就聽見腳步聲朝病房走來,她急忙的再闔上眼。
隨即,她便後悔不該繼續裝睡的,考慮著到底要不要睜開眼睛。
因為有隻手在她臉上肆無忌憚的撫摸,從她的額頭、臉頰、眉毛、鼻子、嘴唇一直摸到下巴,那輕柔的撫觸,煽情得令她臉紅心跳。
還是……再忍一下好了,他應該不會摸太久的,啊,他、他……
「你在摸哪裡呀?」她霍然睜眸,瞋瞪住那只移到她胸部的手。
冰巖般的臉孔閃過一絲笑意,「睡美人願意醒來了?」
「你那樣子亂摸,我怎麼可能還睡得著?」等等,他知道她早就醒過來了?
「護士說妳已經睡了一下午,睡太多晚上會睡不著。起床吧,我們要回家了。」
「我可以出院了?」
「醫生說妳的恢復情況不錯,可以回家療養了,只要定時再回診就好。」
「好。」她下床,跟著他坐上車,指示著他將車開到她租賃的住處。
「咦?你走錯了,不是這一條路,我剛才跟你說要左轉的呀。」
「沒有錯,我們是回我家。」
「為什麼?」
「因為妳的傷還沒完全痊癒,先住到我家由我照顧妳。」
「不需要啦,我能出院就代表我已經沒事了,我可以自己照顧自己。」
「不要囉唆,」他不容她置疑的說:「妳是為我受的傷,我有義務照顧妳。」他當然不會那麼輕易就被她的拒絕擺平,他和她不可能嗎?他偏偏要讓他們變成絕對的可能。
停車等綠燈時,他突然開口,「容曦兒。」
「嗯?」她側眸,愕然的瞪大眼,盯著覆住她唇瓣的男人,他怎麼可以又這麼對她?那吻不似上次那般蜻蜓點水似的淺嘗,而是帶著一抹悍然的強勢。
「對我而言,沒有什麼事是不可能,就算妳已經結婚了,我還是決定要定妳了。」秦珞宣告,冷眸漾過某種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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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入冬後的第一場雨。
連續下了三天,綿綿的雨絲下得讓人無端惹上愁緒,說是無端,其實是其來有自。
容曦兒被秦珞強行接回住所,每天都被他用美食餵得飽飽的,她懷疑再這樣下去,不用幾天,她的體重就會遽增好幾公斤,晉陞小胖妹一族。
可是這樣的日子真的好幸福哦!被一個自己喜歡的男人眷寵著,心口很甜,也很……澀。
「欸,你今天不去公司嗎?」都已經吃完早餐了,她發現秦珞還沒有出去的意思。
他放下遮住臉的報紙,睞向她。「今天要帶妳回醫院複診。」
報紙上的新聞沒有一則消息進入他的眼簾,因為他的眸光幾乎都在偷覦她。他忽然朝她伸出手。
「妳的頭髮沾到稀飯了。」他輕柔的拈起她髮絲的飯粒,手看似不經意,卻是刻意的碰觸她的嫩頰,最後索性大方的撫摸她的臉,「妳今天氣色好很多了。」如此渴切的想親近一個女人,讓他的情緒變得有些焦慮。
那天她跟他回來後,言明只肯待到傷好就要走。他當然不會放任她就這樣離開,只是也不能拘禁著她不讓她定。
她不再說兩人之間是不可能的,只是對他的疏離卻做得更明顯,猶如此刻,她避開他的乎,客氣而有禮的淺笑。
「每天都吃得好,睡得飽,氣色當然好。」他那宛若帶著電流的手引起她心頭一陣顫悸。拜託,不要用這種眼神看她,她會……心痛。「我想我今天複診完,應該就可以直接回去了。」不能再待下來了,她怕會控制不了自己。
秦珞冷眸睨住她,「妳在說什麼?妳的傷疤還沒有復原。」
「已經結痂了,我的身體早就沒事了。」
「那得等醫生診斷後才知道。」冰冷的嗓音打斷她的話,「走吧,約診的時間快到了。」
來到醫院,主治醫生檢查過容曦兒的狀況後,滿意的點了點頭。
「容小姐復原的情況非常良好,可以說已經完全康復了,不需要再回……啊……」醫生在桌下的腳冷不防的被踹了一下,抬頭便迎上一雙凍人的陰森冰眸,被那雙厲眸一瞪,他背脊瞬間泛起一陣惡寒,善解人意的立刻改口--
「咳咳,我再看一下檢查報告,傷口表面是差不多快好了,可是擔心槍傷留有後遺症,所以還需要再觀察一陣子,下星期再過來回診。」瞥到那冰巖般的冷臉露出滿意的表情,醫生才悄悄鬆了口氣。
「謝謝醫生。」容曦兒將他對醫生的威脅全看在眼底,覺得好笑,胸口卻又漲滿一股苦澀。
走下樓,忽地感受到一股冷意,她直覺的往左後方望去,登時一驚。
時間還沒到不是嗎?為什麼會……
「秦先生,我想去洗手間一下。」
「嗯。」
見他竟想跟她過去,她連忙說:「你回車上等我,我很快就過去。」話落,旋身匆匆朝洗手間的方向而去,接著繞到醫院的後方。
一見到負著手、容貌清俊秀雅的年輕男子,她的呼吸一窒,連忙恭敬的趨前。
「常總管,您怎麼親自來了?」
「我聽說有人似乎忘了自己的身份,所以特意過來看看。」緩慢的音調裡有股令人難以抗拒的威嚴。
「不,我沒有。」她駭得連忙否認。
「那麼,妳也沒有跟那個男人住在一起?」
「……有,可是我們的關係很清白,沒有發生任何事。」她急忙解釋。
看似慈祥的臉上綻起的微笑,非但沒有讓人放心,反而令人心驚。
「曦兒小姐,所謂瓜田李下,就算您真的跟他是清白的,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要取信於人畢竟不容易。」
「我明白,可我跟他真的什麼都沒有,我之所以會跟他住在一起是因為……」她將前因後果略述了下,隱去自己為秦珞挨子彈的事,而刻意說成是遭到誤射。
「呀,您受傷了嗎?」他關切的眼眸朝她上下審視,「那麼傷口有留下疤痕嗎?」
她遲疑的頷首,「有。」
「那可不太好,這對您非常不利哦,這樣一來您可能會落選。」
「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不,怎麼會沒辦法?我自有辦法讓您的疤痕消失。」
「真的嗎?」
常總管唇邊浮起笑痕,「您不信我有這個能耐呀?我這個總管做得真糟,一點都無法讓人信服,若是讓主人知曉,可就慘了。」白色的唐裝為他年輕的臉龐平添一抹超齡的成熟,內斂的眼神令人完全無法窺知他真實的喜怒。
容曦兒聞言陡然一驚,連忙道:「不,我相信只要常總管願意,沒有什麼事辦不到。」
「曦兒小姐這麼看重我,真令人開心。請吧,我們這就回去,讓我為您消除那道傷痕。」露出欣慰的微笑,他恭敬的欠身,往前伸出手,比了個請的手勢。
「什麼?現在?!」
「您不方便嗎?」
「我……」
「那個男人是萬銳生技的董事長兼總裁秦珞吧?自從七年前秦珞從過世的父親手中繼承了虧損纍纍的公司後,四年內就轉虧為盈,幾年下來,營收的成長更是驚人,成為台灣商界一則傳奇,我們長孫家族也很看好萬銳,持有的股權已超過百分之十哦……」笑痕擴大,沉緩的嗓音聽不出一絲威脅之意,異常的和藹可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