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去做了,從明天開始,服侍我就可以了。」
昊淵放開緊握的掌心,雖然有著疑問,卻也是無法套出她的話,昊淵為此不免感到氣惱。
「真的嗎?」
君清婕滿臉的驚訝,只是雖感謝,不過仍是滿臉疑惑的瞧著昊淵,他怎麼突然對自己這麼好……
「不然你還想繼續嗎?」
黑瞳裡明顯有著不甘願,卻又似乎不得不這麼做一般。
「不不不……我真的笨手笨腳,什麼事都做不好……」
「你知道就好,穆戎還在抱怨你煮的三色飯,於大娘還在埋怨你不懂膳房的規矩,所以避免我跟著遭受到你的波及,你還是乖乖的作你的格格吧,不過別妄想會有人來服侍你。」
昊淵口氣雖然強硬,而那爛透的理由似乎還可以接受,昊淵極力隱藏君清婕帶給自己倉皇的感受。
「嗯……我會專心服侍你,我幫你沖藥茶去。」
君清婕高高興興的離開昊淵的房間。
「該死的……怎麼這麼容易就心軟。」
昊淵拚命的責備自己,不應該是這樣的啊……他應該可以再狠一點,可是為什麼在看到她滿佈傷痕的掌心,自己竟會有刀割般的難受。
過了些許時間,君清婕這才端著熱茶進了屋子,臉上漾滿了笑意,相對於他煩悶的心緒,她顯得相當的快活,為此,昊淵不免又低咒幾聲。
「快喝吧,穆堂主說這藥對你很有幫助。」
君清婕笑意盎然的注視著昊淵,看著他把藥喝下去。
「該死的穆戎……淨找我麻煩。」
昊淵忍不住低吼幾聲,穆戎一定是認為他不會吃,所以才派這個女人來,真是心機深沉的男人。
「穆堂主真的很關心你呢……他還說……」
「夠了……我可不想我在吃東西的時候,聽到他的名字,那會讓我嗯心。你的手不是也受傷了,趕快上藥去!」
昊淵難得溫柔,音量雖小,卻足以讓君清婕感受到他的轉變。
「是!」
君清婕乖乖的照著昊淵的吩咐,準備幫自己傷痕纍纍的兩隻掌心上藥。
笨拙的上了藥,可是藥拿在左手,幫右手擦藥,那左手的傷怎麼辦?君清婕陷入一陣不知所措的慌亂之中。
「笨蛋……把藥拿過來。」
才剛提醒她不可以發出聲音,下一刻,昊淵已經忍耐不住君清婕的笨拙,大吼了一聲。
「該死……」
「沒關係……我自己擦就好了。」
看著昊淵氣呼呼的模樣,君清婕著實不敢靠近。
「你要不要拿過來?」
昊淵低沉了嗓音,語調裡浮是威脅,不屈服的話,恐怕會有生命的危險,君清婕這才慌忙的將藥瓶遞給昊淵。
「手伸出來……」
語氣裡多了那麼一點關心,可是卻又不怎麼甘願。
「是……」
昊淵默默的端起君清婕慘不忍睹的掌心,仔細的將藥粉灑在兩隻掌心上頭。
「好痛……」
破皮的傷口接觸了略微刺激的藥粉,一陣刺痛襲來,君清婕忍不住驚呼一聲,眨著泛濕的眼眶,頁的好痛……
「過幾天就不會痛了,記住不要碰到水……」
昊淵看著滿是傷痕的掌心,又是一陣莫名的刺痛,早知道她這麼笨手笨腳的,就不該奢望她能有什麼巧手,這下隱藏在昊淵內心的愧疚感更深了。
「昊……」
看著昊淵靜靜、不發一語的吹著自己的傷處,小心翼翼的幫她上藥,莫名的感動纏繞在君清婕心頭……這才猛然驚覺,她已經無可救藥的迷戀上誤認自己身份的男子,可惜……不會有結果的。
「幹什麼……」
昊淵極力避開君清婕那一聲呼喚背後的熾熱,自己似乎也在沉淪中,逐漸在她天真的性子中迷失。
「昊……你對我真好……」
猛然,君清婕一個用力擁住眼前的身影,扎扎實實的圈住昊淵厚實的臂膀,現在的自己真的需要這樣的肩膀依靠。
「你……」
訝異於君清婕突如其來的衝動,內心跟著一陣劇烈的上下起伏,香甜、恬靜的幽香悠悠的沁入昊淵的鼻翼,昊淵牢固不破、守了五年的心房,竟開始崩塌,她……對自己真有這番感覺……似乎可以明顯的感覺到君清婕內心的溫柔,昊淵自詡為心早死了的人,內心竟還會有這種撼動人心的觸感。
「昊……我真的好希望能留在你身邊……」
眼淚逐漸溢出君清婕的眼角,不由自主的猛然說出自己的心聲,一直都想待在他身邊,可是卻是怎麼也不可能。
「馨……」
昊淵生澀撫著君清婕細長的烏黑青絲,甚而極其自然的喊出皇十四格格的閨名,馨郁……這是自己一輩子都不打算叫出口的名字。輕拍著君清婕的背心,試圖緩和她嗚咽不已的心情,昊淵猛然察覺自己似乎可以安然跟這個女人相處……
「馨?」
猛然聽到陌生的名字,君清婕猛然離開昊淵的胸膛,粉臉依舊有著未干的淚痕蜿蜒而過,小臉上淨是訝異之情,馨?她是誰?
「怎麼了,你不是叫馨郁嗎?我不想再格格、格格這樣叫你,還是你覺得不習慣?」
昊淵的薄唇上抿著笑意,從來沒有察覺自己可以這麼坦然的面對她,該是自己妻子的皇十四格格。
「是……可以……馨……很好聽。」
一陣心碎聲在君清婕的耳邊響起,沒錯……昊的娘子是皇十四格格馨郁,而自己叫清婕……君清婕彷彿大夢初醒般,原本粉色的小臉逐漸慘白,來不及有所反應,君清婕隨即轉身離開,留下錯愕不已的昊淵。
「馨……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安的念頭開始在昊淵的腦海中形成,她到底怎麼了?第一次昊淵有了想瞭解他的妻子的念頭。
穆戎的書齋內,立著一個身軀頎長的男子,不同於清朝人的髮型,將披散在背心的長髮以髮束捆起來,俊秀的外表帶著一絲陰柔,其實是個殺人於無形的高手。
「 !真難得你會來。」
昊淵伸出掌心,與眼前的男子握手言歡。
「昊!兩三年沒見了,不是說好今年要來日本的嗎?怎麼遲遲不肯動身,中原不是應該沒什麼好讓你留戀的吧。」
喚曰「 」的男子,亦是昊淵離開京城,四處遊歷之際所結交的朋友,而對方的身份正是日本當權者的家臣——御影 ,兩人有著相當深厚程度的私交,與穆戎一道,三人彼此的交情非同小可,三人的背景雖不同,甚而有了對立的關係,不過絲毫未曾影響三人之間的交情。
「 ,你這趟來是純粹來看老朋友,還是為了主上而來?」
穆戎一直知道,日本方面一直尋求與反清派結合勢力,穆戎直覺認為,日本方面並沒有表面上單純,因此不肯答應兩造的合作關係。
「哈哈哈……穆兄這話豈不是把 某當成外人了,不過此次前來,算是為了主上的事,不過倒不是合作方面的事。」
御影 輕巧的帶過另三方尷尬的話題,三人的身份都極具敏感成分。
「哦……那是什麼?」
昊淵影隱隱約約得知可能是什麼,不過不管如何,要他放人,那絕對都是不可能的。
「哈哈……不知道兄弟倆有沒有聽說主上與大清和親的消息,與主上和親的人正是大清聖上的皇十四格格,婚典是在上個月初八應該就要完成了,不過聽說格格倒是給人劫了,以丫環代替和親日本,我正是為這件事前來。」
御影 泛紫的眸光閃耀出些許的迷離,雖然不知道是給誰掉了包,與其毫無頭緒的亂找,還不如先打探消息,說不定踏破鐵鞋無覓處,人說不定就在聚義堂內,御影 一直明白昊淵跟大清皇帝之間的仇恨,因此是劫轎最有可能的人選。
「哦……這樣啊……我想……」
「人在我這裡!」
穆戎話還未落地,昊淵已經大膽的承認自己劫了轎,這沒什麼好不承認的。穆戎足足為了昊淵捏了把冷汗,與御影 雖是深交,不過畢竟是日方的人,何況他一心維護自己的主子,為自己的主子盡忠,有任何危害他主子的行為是絕對不被允許的。
「昊!你說的是真的?」
御影 大吃一驚,沒想到自己歪打正著,他有這麼幸運嗎?才剛來中國第一天,就找到了主上可能會急著找的人,雖然這件事他還不知道。
「當然是真的,不過她是我的福晉,我是不可能讓你把她帶回日本去的。」
昊淵眸光泛出殺氣,冷沉的黑瞳不容許人忽視他的堅決。
「等等……這……可是是你當初自己逃婚的,不要這個格格的啊。」
御影 大為驚愕,他已經夠義氣了,當初清朝皇帝提出要以皇十四格格和親人選時,他可沒把她跟博朔爾家的恩怨告訴主上,否則主上怎可能答應這個和親,如今,怎麼又……唉!
「哼……反正她是我的福晉,只是時間的先後問題而已,如果你的主上堅持要和親,叫他拜託清朝給他另一個格格,反正那個老頭的女兒很多,不差這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