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您的傷還沒有好。這麼做反倒像是您在照顧我。」她拒絕。
「那我就叫人多搬張床擺在這邊。」他指著他大床旁的一處空位。「從令日起,你就留在成仰殿陪我,直到我的傷復原為止。」
「這不成!」她急於離他遠遠的,怎能搬來和他同殿,說什麼也不成。
他臉沉了下來。「為什麼不成?難道你仍要打著避開我的主意?」
「我……」她心虛。
他火冒三丈。「來人,去將楠夫人的一切用品衣物,全移到成仰殿來。」他不容她反抗,直接強迫她搬來,他要親自盯著地,不給她有任何消失的機會。
「您不能這麼做。」地阻止。
「我能,沒有人能夠反抗我的命令,包括你在內!」他強硬的說。
「您--」她慌了。他為何總不明白她的苦心,她不想害他呀!
「太子,皇上、皇后駕到了。」一名小太監十萬火急的進殿稟告。
「父皇和母后怎麼來了?」他吃了一驚,該不會是為了楠兒之事而來?
「皇上、皇后是為了探望太子來的。」小太監急說。
「嗯,快扶本宮下床迎駕。」
「不用了,皇兒病傷未癒,就不用行大禮了。」皇上已由眾人攙扶著進了成仰殿,來到他的床前。
「父皇。」趙恆仍是想起身行禮。
皇后及時按住他。「你父皇說過了,不用了。」皇后是他的親生母親,見了他的病容十分擔心,「皇兒,聽說你已清醒多日,怎不見你的傷勢好轉?
「母后,兒臣沒事的,過幾日便可進宮給您和父皇跪安了。」趙恆勉強笑說。
「身體要緊,凡事別著急。」皇帝瞧著他也是擔憂得很。
「是啊,太子龍體安康與否關乎國家社稷,大意不得的。」陪著皇帝一起前來的王王妃冷眼瞧著說。
趙恆哼了一聲。「多謝娘娘關心了,不過本官只是受傷沒死,娘娘應該是很失望才對吧?」
王王妃刷白了臉。「哀家不懂你在說什麼?」難道太子已知道刺客是她和王股朝派去的?
「不懂?你該明白才是!」趙恆臉色轉為嚴厲。
她心驚。「太子該不會是暗指刺客是哀家派去的?」她驟然變色。
「你說呢?」他似笑非笑,還不到揭穿她的時候,他要等時機成熟,將她以及所有黨羽一掃而盡。
她嚇退一步。「這真荒唐,刺客原本是要行刺皇上的,你為了救駕才傷及你,哀家有天大的膽也不敢這麼做,這是弒君啊!皇上,您一定要相信臣妾,您這麼寵我,我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她趴在太宗身上,假意哽咽的哭了起來。
「你是朕的愛妃,朕當然相信你不會這麼做。」皇帝好言哄慰一番才轉而朝趙恆道:「皇兒,你無憑無據,怎麼可以這麼污蔑人?」他不悅極了。
「要憑據--」趙恆看了王王妃,見她緊張的神色,他冷笑,「目前沒有。」就再讓她幾天,等他傷好後,一切將不同了,他不會再姑息。
「皇上,您瞧嘛,太子根本沒有證據,他這麼說,分明是要在您面前挑撥我。」她一副受人欺侮的樣子。
皇帝見了心疼,連忙再朝趙恆輕斥道:「你這孩子,愛妃又沒得罪你,你卻老與她過不去。」
「父皇,您寵愛她,兒臣沒話說,但別讓她弄渾了您的視線。」趙恆話中有話的說。
「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是指哀家混淆污濁了你父皇,是禍水敗壞了你父皇的聖名?」王王妃大怒,轉而向皇帝哭訴說:「皇上,您是何等英明的人,怎麼可能會受我一個婦道人家的擺佈,太子這是在侮辱您啊!」
「夠了,你這才叫做挑撥,別仗著皇上喜愛就毫無分寸了。」皇后忍不住就。皇后一向眼不見為淨,不管這些是非,但王王妃實在太過分了,挑撥與興風作浪到了令人無法忍受的地步,無奈皇上卻偏寵愛聽信她,如今已惹得滿朝風雨,幾近不可收抬。
王王妃臉色難看,哼!仗著自己是皇后竟對她頤指氣指,要不是生了個太子兒子,這皇后的位置還輪不到她坐,她王王妃才不吃皇后這一套。「我怎麼沒分寸了?太子說皇上被我蒙蔽,我倒要說他自己才沉迷女色,受妖女迷惑得不知長進!」有皇上給她撐腰,她怕什麼!索性說了重話。
「你再說一次!」趙恆屏著氣,冷峻不已。
「我……」看見他的神色,她不敢再張牙舞爪,因為她還不敢真的得罪太子,她有把柄在太子手上,要不是礙於皇上,恐怕他早無所顧忌的對她下手了。
「恆兒,你這是什麼態度?她可是娘娘!」皇帝怒斥。
「皇上,皇兒並沒錯,王王妃怎麼可以這麼說太子,」皇后看不過去,為兒於說話。
「愛妃說得沒有錯,皇兒是受妖女迷惑而不自知,否則怎麼會拖著重傷還大膽的趕赴刑場救走朕要斬的人。」皇帝不快的說。
「父皇,楠兒不是妖女。」趙恆提高聲調。
「你還執迷不悟,事實都擺在眼前了,要不是她,你又怎麼會身受重傷?」皇帝震怒,他今天來就是要一併解決這個問題。
「是啊,這分明是妖女作祟,而這妖女竟還敢大剌剌的待在太子身邊!」王王妃指著始終低首立於角落的路梓楠。
第八章
路梓楠心驚的跪下。
「楠兒,別怕,到我跟前來。」趙恆安撫她,父皇這次來鐵定與楠兒的事脫不了干係。
路梓楠不敢,只能低著首一動也不敢動的跪在原地。身子甚至在微顫。
他心急了,楠兒一定是嚇壞了,他向皇后求救。「母后!」
皇后明白他的心思,走向路梓楠,將她牽起帶至他身旁。這就是皇兒的心上人,果真如出水芙蓉。「別怕,皇上一向明理,若不是你的錯,他不會為難你的。」皇后有意把話說在前頭,讓皇上不要完全受到王王妃的蠱惑,直接就對路梓楠定罪。
「哼!」王王妃知道皇后的用意,不悅的哼著。
「路梓楠,你可知身犯何罪?」皇帝沉著聲直問。
路梓楠驚得又跪下。「罪婦犯了累及太子性命,及刑前抗旨逃走的重罪。」
「楠兒,為什麼要這麼說,這都不關你的事啊!」趙恆心急的要從床上爬下,差點又不支的跌下床。
一旁的小柱子趕忙扶住。
皇帝見狀大怒。「還說不關她的事,你的傷原本已無大礙,要不是為了趕赴刑場救她,你的傷會如此惡化,再瞧你休養已有數日,迄今毫無起色,甚至更為嚴重,這分明是因這妖女大靠近,為你帶來橫禍所致!」
「父皇,不是這樣的--」趙恆急於解釋。
「不要再說了,此女自己都承認了,父皇決定為你除去這禍害,才能保你平安。」
「父皇,不可!」趙恆大驚。
「為何不可?朕瞧你是中邪太深了,此事休得再阻止,來人,將此女給我拖出去就地斬了。」皇帝鐵了心下令。為了保護太子,不能再任太子沉迷下去了,這樣早晚會要了太子的命的。
左右立刻有人上前要拖走路梓楠。
「住手!」趙恆情急不顧一切的跳下床,抱住了路梓楠。「誰都不許斬她!」他誓死保護她。
「恆兒,你敢一再抗旨!」皇帝大為震怒。
「父皇,倘若您真要斬了楠兒!就連我一塊處決了吧,沒有了楠兒,我也不想苟活。」趙恆抱著路梓楠,決意共赴生死。
「太子,您放手,我是該死,不要這麼做!」路梓楠惶恐的要推開他。
皇后見此事鬧成這般,也心急的說:「皇兒,快起來,別真觸怒了你父皇。」
「不!」他意志堅決。「我與楠兒同生共死,請父皇成全!」他跪在地上。
皇帝氣得全身發抖。「好個同生共死,你當真以為朕不敢殺你!」
「皇上,息怒。」皇后急忙說。
「父皇,您也有愛妾,當知兒臣之於楠兒的心,您若仍疼惜兒臣,就不該狠心拆散,不論生死,兒臣都決定與楠兒在一起了。」
「你--你要氣死父皇不成?」皇帝氣得甩袖。
「兒臣不敢。」趙恆低下首,態度上仍是堅決的。
皇帝踱著步,懊惱得不知該拿他這固執的皇兒怎麼辦。他是不可能殺了恆兒的,這是他所有皇兒中最驕傲優秀的一個,若殺了恆兒,大宋就後繼無人了。
「皇上,太子如此不肖,您……」王王妃想藉機鼓動太宗殺了趙恆。
皇帝對她沉下臉,他是老了,老得需要靠她的美色慰藉,但他還沒老糊塗到不知她的用意,他對她一向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她不過分,他都不會多加責難,但唯獨太子之事,他心裡明白得很,在他百年後,只有這個兒子堪穩得住大宋基業。「愛妃,這裡沒你的事,你就別開口。」他用了對地少有的嚴肅口氣。
王王妃表情難堪的悶聲退下,皇上竟為了太子用這種口氣對她說話,她氣惱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