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夫人,您真是不聽話,萬一太子回來見了怎麼辦?」
她銀鈴般的笑了一聲。「不會有事的,瞧你緊張的樣子。」
「不是奴才緊張,是太子太緊張您啦,我的姑奶奶。」珠兒吐舌說。她從沒見過一個男人可以對一個女人這麼好,好到令人難以想像的地步。而這個男人竟是未來的一國之尊,小姐……楠夫人的際遇實在令人羨慕,只可惜……
路梓楠淡笑,她怎會不知道他對她的真心。「走吧,我想問問花草的味道。」
珠兒無奈,只得扶著她走出寢殿。「您的腳還痛不痛?」她擔心的問。
「微麻罷了,其實好的差不多了,太子太小題大作了。」她有些抱怨,他的心疼反倒讓她受罪不少。
「還怪太子小題大作,要不是太子的小題大作,您的傷口會好這麼快才怪!」珠兒為太子抱不平。
「你才來東宮多久,一顆心就全向了他,別忘了,我才是你的主子。」她吸著嘴。
「奴才怎麼敢忘,只不過就事論事嘛!」珠兒俏皮的說。
「你哦!」她笑著搖頭。
珠兒安置她坐在亭中,欣賞著池裡的蓮花。現在正值盛開的季節,蓮花開滿一池,教人見了心曠神怡,尤其徐風吹來,更讓路梓楠沉醉不已。真舒服!這可不是悶在房裡享受得到的。
「這種風吹來雖舒服,但小心著涼了。」趙恆不知何時出現,皺眉小心的為她披上披風。
見到他,她有些吃驚,「太子,今日怎麼來得這般早?」他此刻雖為太子,但皇上年邁,已逐漸將國事大權交由他處理,所以他是忙碌的,但仍會每日抽空來探望她,陪她好一會兒才走,但今日晌午未到,他便出現了,她才因而感到訝異。
「我有預感你會不聽話的下床,所以特意趕早來瞧瞧,果然。」他不悅的為她拉好披風的褶子。
「在床上躺了這麼些個日子,傷早好了,再躺就是活受罪了。」她微詞抱怨。
他撫了撫她的麗顏,是健康多了,而且臉色紅潤,讓人忍不住想輕嘗,他吻了她的頰。「我知道你不好受。等過幾天,太醫說你全好了,我答應帶你出官走走。」他含笑的要補償她這幾日所受的苦,帶她出宮解解悶。
她立刻笑逐顏開。「真的?」她驚喜。
他點了一下她的鼻尖。「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了?」
「慢著,」她欣喜的臉色緩了下來。「您指的出宮走走,是指有著一大群儀仗走在前頭開道,後頭再跟著一大路人馬侍衛護著,以及數百名太監婢女陪侍在兩側的走走,還是像您上回和小柱子兩人輕裝便服的走走?」她不得不問清楚,如果是前者,那就免了,這種驚天動地的太子出巡,她可受不了,情願待在東宮,哪兒也不去。
「當然是輕裝便服的出巡嘍,我們太子最受不了一群人跟在身後喳呼。」一旁的小柱子理所當然的插口說。
她立即又露出喜色。「太好了,那咱們什麼時候出宮?」一會兒她可心急得不得了。能出宮走走,尤其是這麼無拘束、自由自在的,是所有後宮嬪妃想都不敢想的事,而太子竟願意帶她這麼做,這怎能不教她欣喜若狂呢?
討她開心是他最極力想做到的事,見她高興的樣子,他覺得他做對了,「別急,聽聽太醫怎麼說,如果你的傷全好了,我隨時都可以帶你出宮。」
「這可是您說的。」她興奮極了,不曾出現在她臉上的歡顏終於展現了。
他不覺看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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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楠兒,你走慢點,別蹦蹦跳跳的,待會兒跌傷了。」趙恆笑著搖頭提醒。
一出東宮,她簡直樂翻天了,一路笑呵呵的,不似日前的蒲柳之姿。
「不會的,就算跌傷了,你也會背我回去。」她俏皮得很。
「你還真有恃無恐。」只要她高興,他還真拿她沒轍。
「沒錯,珠兒、小柱子,你們也快跟上。」跟在他們後頭的珠兒跟小柱子可累慘了,跟著她在京城裡跑跳了一圈,連喘口氣的機會也沒有。
「來了。」小柱子有氣無力的與珠兒應了一聲的跟了上去,真是要命。「她才重傷痊癒,怎麼能這般生龍活虎?」他忍不住咕噥。
教珠兒聽見了,賞了他一個敲額。「我家小姐,喔!不,楠夫人一向如此。」她老忘了要改口。
小柱子無奈的翻白眼。「這可整慘了咱們這些奴才。」
「唉!」連珠兒都忍不住歎氣。
「珠兒,好好的,你歎什麼氣?」路梓楠突然湊到她面前說。
珠兒嚇了一跳。「沒什麼,可能是肚子有點餓了吧!」她不好意思的說。
「這倒是,出來一上午了,該是用客棧的時候了。」
「是啊,我以為你玩得不想吃了呢!」趙恆寵愛的捏捏她的鼻頭。
「誰說的,我這會兒也餓得緊,不如咱們找間客棧用膳。」她笑著摸摸被他捏過的小鼻頭。
「嗯。」他點頭。
「主子,前頭就有一家全京城最有名的客棧,聽說裡頭的烤鴨好吃得令人讚不絕口。」小柱子提議,說著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這你倒清楚。」趙恆斜睨他。
小柱子怪不好意思的搔搔頭。「是和宮裡的幾位大人閒嗑牙,他們提起的。」
「你人緣倒好,與大人們平起平坐了。」
這小柱子是太子跟前紅人,當然人人巴結,難怪他近來愈發不長進。
「太子,恕罪。」小柱子一驚,急忙當街跪下。
這下可惹來了眾人側目。「快起來!」趙恆惱怒。
「是。」小柱子連忙爬起,知道自己又闖禍了。
「太子,好不容易出來一趟,您就別為難小柱子了。」路梓楠為小柱子說項。
「哼!看在你份上,我就暫時饒了他,記住下次要有分寸。」他仍不住嚴厲的說。
「是,小柱子知錯。」小柱子汗涔涔的回話。
「小柱子,還不領路,你說的那間客棧在哪兒?」路梓楠故意為他解窘。
「就在前頭。」小柱子感激的朝她點頭,接著領路去了。
這是座兩層樓的客棧,他們一行人來到坐定在二樓,那兒可看到街上的景致,這會兒正享受著豐富可口的菜餚。
「來,楠兒,這是剝好的蝦仁,你多吃些。」趙恆將小柱子剝好殼呈給他的蝦仁,夾進了她的盤裡。
她嘗了一口。「不錯,你也嘗嘗這裡有名的烤鴨,味道跟宮裡的不同。」她也夾了塊鴨內給他。
他根本無心吃任何東西,一心只注意叮嚀著路梓楠多吃點,看在珠兒眼裡,真是又羨慕又嫉妒,楠夫人真是命好。
「啪」的一聲,突然一名小姑娘跌在他們桌上,弄摔了所有的菜。
「小姑娘,你怎麼了?」路梓楠吃了一驚。
這位小姑娘掙扎的爬起來。「救命啊!」
接著一夥人從一樓衝了上來,「臭娘們,看你還往哪兒跑!」其中一人上前就要抓人。
「住手!」路梓楠阻止,這群人個個錦衣華服,怎生欺負一個小姑娘?
來人瞟了她一眼,眼一亮,喲!好個大美人。「大美人,好凶喲。」他色迷迷的不住打量她。
她不理會。「為什麼要欺負這麼一個小姑娘?」
「欺負?說得真難聽,這小丫頭是店裡的賣唱姑娘,大爺我們花了錢想聽她唱首曲兒,沒想到她錢拿了卻不唱要走人,你說這還有道理沒有?」其中一人說得流里流氣,眼睛仍是不住往她身上瞄。
「才不是,他們付錢不是要我唱曲兒,而是要我喝酒助興……還……還雙手不規矩。」小姑娘氣憤臉紅的說。
「你們太過分了。」路梓楠十分生氣,他們真是無法無天了。
一夥人一副不在乎的樣子。「她本來就是來賣唱的,大爺我們覺得唱得不好,又付了錢,總要教她用其他的方法來補償嘛,如果姑娘願意代替她,唱首曲兒讓大爺們舒坦舒坦,我們倒願意不計較了,」其中一名著紫衣的人朝她身上淫笑的轉了轉說。
「放肆!」一直冷觀的趙恆終於忍不住大喝了。
這夥人嚇了一跳,適才只注意到這大美人卻沒注意到她還有伴,而且還虎虎生風,怪嚇人的。「你是什麼人?」其中穿著綠衣的人,提膽裝得不屑。
「就憑你們,也配問我家主子是誰?」小柱子嗤鼻的站出來。這群不知死活的東西,不知道白己惹上了什麼人了。
「咦,各位,我覺得這妞挺面熟的……對了!我想起來了。」著紫衣的人拍手大叫。「我知道這大美人是誰了,她就是路大學士的女兒,路梓楠嘛!」
「什麼,路梓楠!她就是咱們京裡第一大鐵掃把!」另一位穿藍袍的吃驚的接口。
路梓楠臉色難堪。
「沒錯,我也想起來了,她就是京裡有名的剋夫奇女子,嘖嘖嘖!可惜長得這麼標緻,卻生得是剋夫命,可惜啊!可惜!」著紫衣的搖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