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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玉潔

  進了房,鈺反手攏上門,方施恩地鬆開了掐在她纖腰上的掌。德媛癱倒在地,吃疼地撫著腰,渾身痛得冷汗不止。

  「你——」她氣惱地昂高了頭,怒眺站在面前的男人,什麼都還來不及說出口,一記耳刮子旋即而下!「啪」地一聲,響徹房內。

  小女子被打得伏倒,眼前黑了一瞬,驟然間天地無聲,耳朵只是嗡嗡作響,唇角溢下了一絲腥  ,臉頰陣陣火熱的麻刺辣痛。

  鈺彎身蹲下,把她拽了起來,長揩以鷹爪般箝住紅腫了一邊的芳容,抓得她發疼。

  「想說:『難道你不怕我跟我阿瑪告狀』?」他淺淺笑了笑,不吼,不罵,只用讓人背脊發涼的低冷聲音,笑著對她說:「勸你還是別告狀的好,要是撕破了臉,鬧上宗人府,大家都難看;而最難看的,仍會是你沁郡王府,你信不?只要聽到你在外頭好上了一個野男人,無論我再怎樣殘忍待你,也不會有人說我錯,懂嗎?為了你好,為了你的阿瑪好,為了怡沁郡王府好,你還是乖一點,嗯?」

  凜慄的氣息,貫穿了德嬡的脊髓,閃著兩簇小火的雪瞳,睇著眼前這個空有俊美外表、體內卻窩藏羅剎食人鬼心腸的男人——她的丈夫。

  陷在掌上的艷容,鈺看了好些時候,迷醉地呢喃起來,「你連生氣的樣子都好看極了……新婚夜那晚,我本來以為擁有『病西施』之稱的新娘,該是很美的……可我失望了,你的確該算是個美人胚子,但…不美,所以我說你『不過爾爾』。」他伸出另一手的指,在析嫩的小臉上描摹,「原來這才是你該有的樣子,我想,西施大概也差不到哪裡去了。這才知道,西施病了,怕是也美不到哪裡去……」

  指尖滑過她的芙容,隨而又往下延去。她的頸、她的肩,然後大掌忽然包握住隆起的渾圓,令她倒抽了口氣。

  揉弄著嬌人兒柔軟的胸脯,他得意地看她不願卻止不住的低喘道:「唔,摸起來不再讓人覺得掃興,連身體也變了……這敏感,這嬌喘,是那個男人教會你的?」他眸光忽地銳利,放開了她的臉,兩手轉而粗暴撕開她的前襟、扯落她的抹胸,然後強硬地脫去她整件上衣。

  「不——」德嬡拚命想要掙脫,兩隻粉拳卻完全不敵他單掌,無力地被反制在頭上。「不要!你放開我……」

  高高撩起她的下裙,他面露邪笑,「不要?等會兒你就會求我不要停!」想要她的慾望已經蘊藏心中近月之久,他一刻都不願再等。

  這是他的夫人、他的妻呢!一段時間不見,她從不起眼、惹人厭的毛毛蟲,蛻變成靈艷彩蝶了,讓他充滿好奇,迫不及待要嘗嘗她最真實的原味!他用膝格開她的大腿,撕扯裙下最後一道防線,喘息愈是濃重,原始的侵略性盈滿心頭,恨不能即刻攻佔她的全部!他急切地掀開長袍下擺,鬆脫褲頭。

  眼看就要守不住了,德媛悲憤地把臉撇開,任淚傾流。腦中浮現曾在秀水城遇過的那群人面禽獸,她毫不懷疑鈺跟那些人有什麼不同,唯一的異處,也不過是那些人沒有身份,而鈺有個貝勒爵位罷了。

  真實的他們,都只是被獸慾操控的人……驀地,男人背後攏上而未落鎖的房門,砰地大大敞開!鈺一愣,緩下攻勢,眺著眼回頭望去。

  「是誰!竟然這麼大膽,擅闖主子房?」

  他放鬆手勁,正好讓德媛趁得了空,猛然掙脫,翻身撿衣遮身,一面抬頭看是誰前來解救她?立在門口的,是個女人。一個脂粉媚麗、一身艷紅的女人。

  「荷姬?」他壁緊一對劍眉。「怎麼你還在府裡?我不是已經下令要你滾出貝勒府了嗎?」

  「貝勒爺……」荷姬眼含哀淒,上前抱住這個對她面露鄙夷的男人。「貝勒爺,荷姬伺候了您三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而今腹中有了胎孕,您當真要把荷姬趕出府,讓您的骨肉流落在外嗎?」

  「你有了?」聽聞血脈得以傳承,鈺卻沒有半點欣悅之色,反而不耐地大手一揮!「那就打掉,馬上離開貝勒府,別來煩我!」

  荷姬震住了,不願相信他當真那麼無情無義。「貝勒爺?這是您的子嗣——」

  「子嗣?你這婊子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鈺狠毒地笑道,「就憑你,也想幫我生孩子?先想想自己是什麼出身吧!生下來的孩子能見人嗎?」他指向縮在一旁的小女子,「看清楚了,能替我生孩子的,是這個出身、血統都高貴的格格!至於你?哼,回窯子蹲去吧!」

  「貝勒爺……」荷姬僵在原地,恍恍惚惚的,好似失了神智。不願相信,付出的情、付出的愛,換來的竟是他的無動於衷。

  「滾!本貝勒正忙著和我的夫人快活,別來擾我興致!」男人全然不留情面,轉身又往德媛逼近。

  扯開德嬡遮在身前的殘破衣料,他也不顧後頭還有別雙眼睛,再次對她強肆索求。

  「你放開我!放開……」德嬡使勁推攘不依。

  「啊——」忽然,鈺低吼出一聲哀號,身子僵硬,漲紅的俊臉快速轉白。

  他緩緩旋首看著身後淚流滿面的荷姬,從他背後抽出一把染滿血跡的尖刀——鮮血,從背後噴出,濺上她沒了血色的麗容。他目露凶光瘋狂掐住荷姬,「賤人!」

  幾乎窒息的荷姬狂亂地戳刺他的身體,第二刀、第三刀……直到,他倒下,抽搐,然後不動。

  「鈺……」臉上是血又是淚的荷姬,巍巍跪至他身旁,抱起眼中已經失去生命光芒的男人,放聲哭號。「鈺,我是真的愛你呀!你為什麼要讓我們走到這地步?你為什麼不能仔細看看我?你怎麼能這樣對待我……鈺……」

  徹頭徹尾目擊此兇案的德嬡,軟癱在一邊,動不了,叫不出,也跑不開,只能眼睜睜看著前一刻還揪著她蠻纏的男人,就這麼死去。

  荷姬哭了一陣子後,才把男人屍身小心放下,又持起尖刀,朝她瞪了過來。

  「這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鈺怎麼會忽然變心!你聽好了,鈺是我的!你什麼都得不到!他是我的!」她用力揮下一一「呀啊啊......」尖刀的寒光、杜冥生的笑容同時閃過德嬡眼中,爾後鮮血飛濺,模糊了她的視界,放眼所見只有殷紅一片。

  血……溫熱的血……汨汨地流……雪,白濛濛的雪,片片飄飛而落,無聲地滿蓋屋簷、大街,放眼望去,皆是純淨的白,將世間一切掩蓋得完美無缺。

  靖親王府內的雪玉湖也已經結了冰,同樣被凍在湖邊的畫舫上,獨坐著一名清秀俊逸的男子,默觀這片沉靜雪景。

  我又最愛賞雪,看著雪花片片飄下來,染得舉目所及就是一片純自,四周靜沉沉的,好似世上只剩我一人……她說的真對,此刻,他就像是被雪包圍著,小小的世界中,僅有他一人,放縱思念。

  現在的你,還是一個人在看雪嗎?或者,身邊有個能讓你偎著取暖、感受天地之間只有你倆的人,陪著你一起賞雪?「老六!你居然在府裡?」一聲驚呼,打破了空氣中原存的靜謐。

  他轉過頭去,但見來人一身厚實貂裘,頭戴一頂灰貂暖帽,大冷天裡手上仍少不了一把摺扇,俊美得宜男也宜女的白析面容既驚又喜。

  「四哥。」他淡然一喚。

  靖親王府第四位世子,慶容大步跨上畫舫,坐至他的六弟,慶煜的身邊。

  「你這向來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浪蕩子,什麼時候回府的?又怎麼想到要回來了?」慶容大展親善笑容。

  「過年。」慶煜簡答。

  慶容嘴唇揚起美好的彎弧,「你可買過了個好年。」

  「幹嘛?又想要什麼養顏美容的方子?」慶煜瞥來一眼。身邊這個自戀到了極點的男人,同時還是個極度愛美的完美主義者,以維護自己的美貌和苗條為人生最大旨趣,酷愛養顏美容更勝一般男人所感興趣的補身壯陽哩!「怎麼會想到往屋外跑?不怕這冰天雪地,凍壞了你獨一無二的俊美臉蛋?」他語帶揶揄。

  「唉,甭提了。你看看這些……」美男子歎息著從大擎下掏出一大疊摺子,擺上茶几。「紫禁城內所有待嫁姑娘姓名、畫像、家世、嫁妝、喜好等等資料——還包括遺孀寡婦咧!」

  「珍姨娘弄來的?」

  「這府裡除了我娘親,還有誰會幹這種無聊事?」

  「你都三十了,是該成親了,莫怪珍姨娘替你著急。」

  「急什麼?她還有我二哥這個親兒子哪,娶也娶了,孫女、孫兒也都生給她了,怎麼就不饒過我?」他好怨歎。「難得年底的商事能擱一邊,回家來輕鬆輕鬆,哪知我娘搬出這堆玩意見,?哩啪啦的講個沒完,害我只好趕緊逃出大屋!也幸好我娘裹了小腳,不便跟過來,就把這些塞給我,叫我好生研究,考慮考慮。」抱怨完畢,他順道伸指戳了戳小弟,「唉,要不要也一起看看?說不定咱們兄弟倆可以一道辦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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