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環顧屋內一次後,臉上的笑意也冰凍了,四週一片悄然,沒有任何聲響,也沒有筱薔悅耳的話語。他急忙奔到房間去,還是杳無人跡。他開始急了起來。
「這未免太不尋常,筱薔知道我今天要回來的啊!」他一頭霧水的自言自語。
莫名的,他用力拉開衣櫃的門,果然,她的衣物已經不見了,他的心一沉。
「這到底怎麼回事?」吳仲恩用力一捶梳妝台,將怒氣發洩出來。「該死的,才二個禮拜不見,人居然給我跑得無影無蹤,究竟是發生什麼事?」
「對了,找筱薇。」吳仲恩猛地想起,筱薔不可能不告訴筱薇她去哪兒的。
他拿起了話筒,馬上撥了筱薇住所的電話,但在響了十幾聲後仍無人接聽,他只得頹然放下電話。「搞什麼鬼!這丫頭又跑出去瘋了。」
「怎麼辦?」吳仲恩焦急的自問著。他實在是又傷心又憤怒,真搞不懂筱薔怎麼會無故失蹤,看房間仍然整整齊齊的,唯獨筱薔的東西不見了,可見她是自己離開的。到底是為什麼,她居然一言不留的走掉,難道她對自己一點眷戀也沒有嗎?這幾個月的相處,對她來說一點意義也沒有?
吳仲恩猛搖了搖頭,想甩掉在腦海中盤旋不去的問題。「對了,找小旭,他應該會知道的。」
他迫不及待的撥了通電話給賀旭君。
一會兒後,一道粗嘎的聲音響起。「找誰?」
「阿逸,叫小旭聽電話。」吳仲恩毫不在意陸天逸的壞口氣,只是急著找賀旭君。
「喂!」
「人呢?」一聽到賀旭君的聲音,吳仲恩便急著發問。
「什麼人?」賀旭君一時愣住。
「筱薔人呢?」
「她……」賀旭君遲疑著。「她已經不關你的事了。」
「什麼意思?你在說什麼?」
「她已經回南部,她要我轉告你,她會祝你幸福的。」賀旭君用譏諷的語調說出「幸福」兩字。
「什麼?你在說什麼鬼話?」吳仲恩大感震驚。
「你沒聽錯,筱薔就是這樣告訴我的。」賀旭君閒適地道出,一點也不理會吳仲恩的驚叫。
「她為什麼要祝我幸福?」吳仲恩火冒三丈,如果筱薔現在在他的面前,他一定要抓住她,好好打她一頓屁股。「筱薔沒去接我,現在居然又自己跑回南部,而且還說了這種莫名其妙的話,究竟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只有你們自己最清楚,我是局外人怎麼會知道呢?」
「我要是見鬼的知道,也不用打電話來問你。」吳仲恩氣急敗壞的吼叫。
「我倒是可以給你一點提示。」賀旭君不理會一旁要他掛電話的陸天逸。「前幾天你的紅粉知己來找過筱薔,從那天後,她的心情就不太好。」
「我的紅粉知己?誰?」現在除了筱薔,他已經很久沒有所謂的紅粉知己了。
「是不是太多了所以猜不到是誰啊?」賀旭君翻了翻白眼,「就是那個朱玲瑩啊!」
「是她?」吳仲恩訝異極了。兩人自從舞會後就不曾再見面了。「她找筱薔做什麼?」
「我不是很清楚,不過筱薔自那天兩人碰面後就悶悶不樂了。」賀旭君瞟了一旁臉色不豫的陸天逸。「好了!我言盡於此,詳細情形你自己去問朱小姐吧!」話沒說完,電話就被陸天逸給切斷了。
吳仲恩拿著話筒呆立著。「難道是朱玲瑩在搞鬼?」可是那天分手時,她明明表現出相當好的風度啊!真搞不懂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解鈴還需繫鈴人,他還是找朱玲瑩問個清楚再作打算吧!反正筱薔現在人在南部,他只要知道她是平安的,心就定了一半。
不知道朱玲瑩到底跟筱薔說了些什麼,居然會逼走筱薔。看來他還真是個大笨蛋,居然輕易的相信了朱玲瑩的表演,還以為可以跟她好聚好散,沒想到她居然會在他背後搞鬼。他一定要搞清楚才行。
然後,他就要殺到南部,去把那個被人家三言兩語就哄得團團轉的小笨蛋抓回來。
當吳仲恩向公司請了假,急匆匆的回到南部的家,準備向筱薔道歉解釋,然後再向她求婚時,筱薔卻避不見面。吳仲恩不明白筱薔為什麼不肯見他,即使誤會了他,也該讓被判了刑的人有申辯的機會吧!
雖然遭遇了挫折,不過他仍不死心,還是照樣往余家跑,筱薔不見他,可不代表余家其他人也不歡迎他。
「晚安,余媽媽。」他笑容可掬的向她問好。
「晚安,仲恩。你又來了啊!」自從吳仲恩三天兩頭的來余家報到後,余母便知道事情不尋常。加上筱薔居然反常的不肯見他,她就知道這兩人之間必定有非比尋常的感情。只是,兩人間不知道出了什麼問題,但她決意要撮合這一對佳偶。
「我是來找筱薔的,她在嗎?」他引領而望,企盼的瞧著樓上。
「她在,可是她說不想見你。」
吳仲恩沮喪的垂下了肩。「你確定嗎?」
「非常確定。」
「余媽媽,我真的必須跟她談談,事情很重要,你能讓我見她嗎?拜託!」
「我很抱歉,仲恩,我不能這麼做。」余母很想幫他,她也覺得兩人必須見個面,當面把話說清楚才能解決問題。可是她答應了筱薔,不能違背自己的承諾。
「為什麼不能?」
「筱薔說如果放你進去的話,她就要再到外面去找工作。」這可是溫和的筱薔第一次說出語帶威脅的話,她又不想女兒再出外工作,辛苦累著自己,只好答應她。
「她為什麼這麼固執?」吳仲恩有點生氣了。他從未想向女人示愛、甚至求婚,可現在他什麼都準備好了,筱薔卻不肯接受他。
「我想她需要一點時間想一想吧!」她沒有再說下去,希望他能懂得暗示。
「好吧!我會給她很多時間的。」吳仲恩說著氣話。他心情沉重又鬱悶地往外走,沒有發現余筱薔佇立在二樓陽台上,噙著淚送他走。
吳仲恩回家後,想了想余媽媽告訴他的話,要讓筱薔先自己冷靜的想一想,她說得也有道理。他會給筱薔時間的,讓她冷靜下來,直到她願意見他。
可是,他又擔心自己等得太久,那小笨蛋的牛角尖不曉得會不會亂鑽,萬一她再也不相信他的話該怎麼辦?又或者在他等待的期間,發生什麼變化呢?
「你為什麼不見他?」
余筱薔自陽台前回過身來。「我不能見他的。」她怕見了仲恩,之前好不容易下定的決心馬上化為烏有,再也離不開他。
「你們之間有什麼誤會?」
「不,不是誤會,只是一道無法解決的阻礙橫亙在我們之間。」余筱薔傷心的回答。
「任何事都能解決的,只要你肯說出來。」余母苦勸著,她才不相信有什麼事能難倒她的。
「沒用的。」余筱薔苦笑的搖搖頭。總不能叫朱玲瑩把孩子拿掉吧?這麼缺德的事她可做不出來。老實說,她實在不懂仲恩還來做什麼,他們之間還有什麼話可說的呢!他們已經不可能在一起了。不知道他打算怎麼處理朱玲瑩和她的孩子,應該是娶她吧!現在,只是基於他的責任感,所以他才想找她說清楚,一定是這樣的。她可不想聽他親口說分手的話,所以她才會一直避著他。
「我只想告訴你一件事,仲恩看來似乎很有誠意、也很沮喪,你應該聽聽他要說些什麼的。」
「再說吧!我累了。」
「也好,你早點休息,好好的想一想該怎樣做,才是對自己最好的。」說完,余母順手把門帶上走了出去。
不過,余筱薔顯然沒有想清楚。接下來的一個禮拜,她陪同父母趕赴一場又一場的宴會,也認識了許多不錯的對象,其中又以羅繼志與她最談得來。他態度隨和、談吐輕鬆,和他在一起沒有壓力。
只是,吳仲恩的影像仍深烙在她心坎,無法抹煞。即使身處在最熱鬧的場合,她的心仍是孤獨的,她總是不斷地想起他。最近幾天,他已經不再到她家了,也許他已經死心回台北,沒空也沒心再理她。然而奇怪的是,他一直還沒傳出喜訊;孩子都快四個月,再不快結婚,朱玲瑩的肚子就要遮不住了。
雖然她極想知道他的訊息,但她仍不想向他人詢問他的消息,害怕聽到她不想聽的,光想到他和那個朱玲瑩在一起就夠讓她心碎了。若是知道他們結婚,她一定會受不了的。
所以,她決定在羅繼志身上多放些注意力。他是爸爸公司的經理,應該不會有人反對他們交往的。
余母一直盼望仲恩和筱薔的僵局能夠打破,但這些時日來並不見好轉,筱薔仍是鬱鬱寡歡,甚至有意從別的男人身上尋求慰藉。這怎麼可以呢?吳仲恩才是她的理想女婿,別的不說,光論動機好了,她總覺得這個羅繼志並不誠懇,給人油腔滑調的感覺,不像仲恩那樣的實在,她不能信任羅繼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