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出煙正準備點上,忽然聽到轉角的樓梯口有人在說話,他立即停止點煙的動作,專注側耳傾聽,發現對話中女性的聲音很耳熟。
那是——
「唉!我只是想透透氣,為什麼會有一些不識相的癩蛤蟆跑來打擾呢?」
說話的人,不正是任水盈那個讓人吐血的搪瓷娃娃?
沈風颶以為她在譏諷自己,氣憤地甩掉煙,大步走過去,想好好教訓她,不料走近一看,才發現她不是在說他,而是在諷刺三個擋在她面前的紈褲子弟。
那三個人沈風颶認得,有兩個是蕭氏企業的少東,另一個則是楊議員的獨生子。
這三個傢伙全是一丘之貉,仗著家裡有錢,鎮日穿梭在台北各大酒家,稍有不順心就翻桌揍人,白喝白嫖不說,還砸毀店面、聚眾滋事,他們的父母頭痛不已,卻無力制止他們的惡行。
沈風颶沒讓他們發現他的到來,只是默默隱身在牆角,冷眼旁觀任水盈這個愚蠢的嬌嬌女,如何處理這場危機。
「漂亮的小美人,你叫什麼名字?讓我們送你回家,好好瘋他一整夜。」
「瘋?誰瘋了?是你們嗎?需不需要我送你們到精神病院去,看你們喜歡住哪間醫院,我都可以安排。」
任水盈的臉上沒有一絲害怕,反而笑得像花朵般燦爛,天真得彷彿不知道危機即將降臨。
這個笨女人!沈風颶無聲歎息著。
「臭女人,你在說什麼?我們看上你,是你的榮幸,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面對他們自以為是的叫囂,任水盈只有種哭笑不得的無力感。
為什麼從古至今,這些不學無術的無賴說的台詞都一樣?難道經過幾千年的進化,壞人一點長進也沒有?
「瑞祥,跟她噦唆什麼,先把她帶走再說,我快憋不住了!」
楊應和早被她的美色迷得忘了魂,要不是這裡隨時可能有人出現,他真想「就地解決」。
「你的嘴真臭廣他淫穢的語氣,讓任水盈十分生氣。「你們這樣胡來,不怕我宜揚出去,影響你們父親的聲譽嗎?」
「我們才不怕!」楊應和獰笑道: 「我們敢在外頭玩,自然有一套脫罪的方法,憑我父親的勢力,只要我告訴記者是你主動勾引我,勾引不成惱羞成怒,才撒謊污蔑我們,你說記者會不信嗎?」
「你——」任水盈氣得說不出話來,這居然是一個為民喉舌的議員教出來的「好兒子」。
「少囉索!瑞祥,你摀住她的嘴,別讓她亂叫。瑞棋,你抓她左手,我抓右手,趁現在沒人,快把她帶到車上去!」
「好!」蕭氏兄弟在楊應和的指揮下,一起衝向任水盈,任水盈既不閃、也不躲,只是毫無畏懼地站著,冷眼瞪視他們。
沈風颶一看,頓覺事情不妙。他們三個雖然有幾分醉意,但終究是男人,力氣比她這個柔弱的女人大上許多,他本來已經決定出面解救,沒想到就在一瞬間,事情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逆轉——
「哎喲!」
蕭瑞祥和蕭瑞棋兄弟根本還沒看清楚發生什麼事一就被摔飛了出去。
任水盈一個過肩摔解決了蕭氏兄弟,隨即利落地轉身,舉起穿著銀色高跟鞋的小腳,狠狠往楊應和的胯下蹋去。
「喔……喔……我的媽呀1」
楊應和這輩子從沒這麼痛過不停,痛得連眼淚都掉了下來。曲身抱著下體跳個
沈風颶沒嘗過那種滋味,卻可以想見一定痛得要命,但他一點也不同情楊應和。
所謂「多行不義必自斃」,他們早該受點教訓了!
只是令他驚訝的是,任水盈這個他認為柔弱無能的女孩,居然有這麼好的功夫,能夠赤手空拳解決這三個壞蛋。
「現在三位還想和我出去玩嗎?如果想,我繼續奉陪,不過依我看——你們恐怕沒那興致了,還是乖乖回家療傷去吧!」
她拍拍手上的灰塵,正欲轉身離開,忽然像想起什麼似的,回過頭說:
「對了!差點忘了告訴你們,我是柔道三段的高手,這是我第一次跟沒有功夫的人對打,你們自願成為我的活體實驗,我應該向你們道謝才對。謝謝咯!」
說完,逕自踩著靈巧輕盈的步伐走回熱鬧的會場,留下三個可憐的傢伙,躺在地上呻吟哀嚎。
那個細緻得像洋娃娃的女人是柔道高手?救……救命啊!
任水盈會功夫?
沈風颶欣喜於這個事實,他本身是跆拳道黑帶的高手,別說女人,就連男人也很少有人能和他對打,沒想到外型柔美如同娃娃的她,居然擁有和他相抗衡的實力。
她完全挑起他的興趣,讓他原本枯寂的心再度燃起興奮的火焰,彷彿尋獲一個全新的獵物,急欲征服的野蠻因子在他的血液裡流竄。
他決定將她納入自己懷裡,讓她成為自己專屬的女人。
他既有錢、又有能力,可以滿足她的一切需求,他相信她會高高興興投入他懷中,成為他的新歡。做了決定,沈風颶從牆角走出來,對三個還在哀嚎的敗類說;
「剛才的事,我全都看見了,勸你們以後最好收斂—點,如果讓我知道你們再去騷擾剛才那位小姐,我不但讓你們無法在台灣立足,就連你們的父親——我一樣不會手下留情。不要以為他們很有本事,什麼都罩得住,要是惹到我,我會讓你們一無所有,什麼都罩不住!」
三個人自知理虧,嚇得連頭也不敢抬。
他們雖然無賴,卻不是笨蛋,沈風颶的權勢和影響力有多大,他們不是不曉得,只能怪自己惹錯人,才會落得這種下場!
見他們怯懦無語,沈風颶才滿意地轉身離開。
看看時間,宴會也快結束了,按照俱樂部的安排,今晚他可以選擇一名心儀的女性,在俱樂部提供的總統套房內共度浪漫的一夜。而他——已經挑好自己想要的人選了!
掛著一抹得意的笑容,他氣定神間的走向宴會廳。
他想要的東西,從來沒有得不到手的紀錄,女人——自然也一樣!
「怎麼回事?會場好像鼓噪了起來?」
任水盈站在人群中,好奇地轉頭張望。
四周的人尤其是女人,莫不神情亢奮的望著前方,補妝的補妝、搔首弄姿的忙著搔首弄姿,似乎在等待什麼重要人物的到來。
「請問發生什麼事了?大家好像很激動。」任水盈詢問身旁一位女土。
「你不知道嗎?今晚俱樂部特別邀請的四位金卡貴賓前來,他們可以在所有的女賓中挑選一位佳麗,共度這個美麗的夜晚,他們現在正要開始挑選對象,所以大家才會那麼興奮!」年近中年的女士不落人後,立刻拿出粉盒猛撲。
「什麼?」任水盈一聽之下,大為震驚。
現在是什麼年代,居然還有這種類似帝王選妃的八股場景出現,簡直把女人當成貨架上的豬肉,任人挑選嘛!
她立即往後退,一直退到最不起眼的角落,好避開這場荒謬的鬧劇。
雖然說那四個男人條件都很好,但她絕不想成為他們任何一個人的玩物。
她一路遇到一位體積龐大的女士後頭,才暗自鬆了口氣,這下該不會有人注意到她了吧?
不過那位體積龐大的女士似乎噴灑了過多的香水,刺鼻的香味隱約飄過來,害她老想打噴嚏。
她捏捏挺俏的小鼻子,拚命忍住打噴嚏的衝動。
唔,不行!她快忍不住了……
「哈……哈……哈啾!」
她用手捂著口鼻,打了一個好大的噴嚏,
「啊哈!看我找到什麼了?」
一個熟悉的嘲弄聲,從她的頭頂上方傳采,她先是僵硬地一愣,然後鬆開雙手,緩緩抬起頭。
不……不會吧?!
「沈風颶?」她震撼得宛如末日降臨。她一定是沾到瘟神了!
「原來你躲在這裡。」沈風颶一雙利眸打量她,像在挑選貨架上的魚肉。
「我沒有躲呀!」她強辯。
「沒關係,我有一整晚的時間,你可以繼續狡辯。」
從她悄悄往後溜,他就看得一清二楚,還想狡賴?小騙子!
任水盈一雙黑白分明的晶瑩水眸轉呀轉、繞呀繞的,就是不想看眼前那張夾帶聲討氣勢的俊顏。
她不是怕他,只是有點……不想跟他正面衝突罷了!美女嘛,總是怕像他這種高頭大馬的野獸。
「呃……你……找到你的一夜佳人了?」
「沒錯!」
「就在這附近?」
「沒錯!」
「不會正好穿白色的衣服吧?」
「沒錯!」
沈風颶雙手環胸,不耐地用腳打拍子。她應該知道,他要的人是她!
任水盈左右張望,看見剛才那位噴灑過多香水的「龐大女郎」正好也穿白色洋裝,她頓時雙眼一亮,馬上將她推到沈風颶面前,高興地說:
「小姐,恭喜你,你入選了!」「我選的是你!」沈風颶氣得想殺人,她竟敢裝蒜?
「真的嗎?沈總裁,你真的選我嗎?真不敢相信,我不是在做夢吧?」「龐大女郎」眉開眼笑,樂得合不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