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說什麼?我只覺得冷,怎麼會是發燒。」不想再說話,她難過的把阿樂丟進手提包裡。
他不讓她跟沒關係,她就在這裡等,他下了班總會出來吧?她就等到他出來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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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培菁在天智科技大樓外,先打了電話通知楊天樂後,走進大廳裡。
一進去,她就看見了何遇雪。
何遇雪的臉頰有些泛紅,她側著身子躺在椅子上睡覺,一個人就佔據了三個座位。
喻培菁走過去挑了個離她三個椅子的座位坐下,正在猶豫著要不要跟她打招呼時,何遇雪突然睜開眼睛,撐著椅面坐起身來,抹抹臉後又拍了拍。
「不准再睡著了!」她低聲警告自己,但隨即又打了個大呵欠。
「你好。」喻培菁有些猶豫的向她打招呼。
何遇雪撇過頭,一見是她,眉頭馬上皺了起來。
「你怎麼會在這裡?」她語氣不善的問。
喻培菁擠出尷尬的笑容。
「我有點事來找……天樂哥。」她對她還是存著畏懼。
何遇雪翻了個白眼。她真是快受不了她了!
「又有事?真奇怪,你爸媽沒跟你說過,求人不如求己嗎?為什麼老是要去打擾天樂哥?我不是說過你這樣只會讓他困擾嗎?」若不是她現在渾身乏力,她早就將這個長不大的小女孩給踢出去了!
「不是的!我不是——」喻培菁急忙想解釋。
一個低沉不悅的聲音適時的解除了她的緊張。
「我從不覺得她有帶給我什麼困擾。」楊天樂在她們面前站定,鏡片底下的眼眸裡閃著怒火,牢牢的盯住何遇雪。
他一現身,情勢立變,原本咄咄逼人的何遇雪馬上像做錯事的心虛小孩,垂下頭去不敢看他,而喻培菁則是鬆了口氣的站到他身邊。
「天樂哥。」她軟軟的喊了聲。
楊天樂對她笑了笑,轉向何遇雪時又板起一張臉。
「你還待在這裡做什麼?我不是說過,不想再看到你了嗎?」她是不是更要他把她送進監牢裡才甘心?
何遇雪抿著嘴站起,勇敢的對上他的目光。
「我待在這裡是因為少幫主的命令,就算你不想再看到我也一樣!」她理直氣壯的頂回去。
楊天樂有些生氣,同時注意到她微喘的氣息及臉頰上不尋常的紅暈,想也沒想的就伸出手去摸她的額頭,驚訝於手掌下的溫度。
「你發燒了!」他叫道。這人到底在做什麼?都已經燒成這樣了還有力氣站在這裡跟他吵架?他一把握住她的手。「我帶你去看醫生。」然後不容她拒絕的拖著便走。
「天樂哥!」喻培菁連忙喊。
楊天樂猛地停下腳步,懊惱的發現自己又忘了她的存在。
「抱歉,培菁,你還是先回去,我晚上再到你家去找你,就這樣。」拉著何遇雪,他舉步又走。
就算腦袋燒得昏昏沉沉,何遇雪還是不忘回頭對喻培菁露出勝利的一笑。
第九章
到醫院看過醫生後,楊天樂直接送何遇雪回二葉門。
二葉門不是兩扇大門,而是一楝五十二層的大飯店改裝成的私人企業,多元化的經營方向全由二葉門這個組織所掌控。
看到楊天樂跟何遇雪,大廳的接待人員馬上迎上來,接過因為高燒,走起路來有些不穩的何遇雪。
別人才把手放到她身上,她立刻就清醒過來,硬是把人推開,緊緊抓住他的襯衫不放。
所有人的目光全集中到楊天樂的身上。
雖然有點怪異,但他還是有種男性的虛榮與滿足感。
「我帶她回她的房間好了。」他請一個人帶路。
一到她的房間,將她放到床上,她才放開他。
「你不會突然走掉吧?」她努力把眼皮撐開。「少幫主要我一步都不能離開你的。」
楊天樂看看手錶,現在例行會議已經開始了,下午還有三個客戶要見,還有個程序有待完成,晚上還得去喻家,他實在沒有時間再在這裡多停留。
「你還是快點睡覺,別再說話了。」他說。等她睡著他就走。
她還想說什麼,但還是敵不過藥效,沉沉睡著了。
楊天樂等了一會兒,確定她不會突然醒過來後,小聲的舉步走向房門。
伸手碰到門把,心才放鬆下來,突然門板就被人從外面用力推進來,他的反應沒別人好,只能看著門板硬生生的撞上自己的臉,然後捂著鼻子退開,鼻血從他的指縫中滲出來。
藍瀾走進來,一見是他,那張瘀青處處的性格臉龐迅速沉了下來,然後視而不見的走向床邊。
手帕給了何遇雪壓頸子上的傷口,楊天樂只得四下找面紙來擦鼻血。
他跟這個藍瀾大概犯沖,見面兩次,他就莫名其妙的見血兩次!以後再遇到這人,最好離得愈遠愈好。
藍瀾坐在床沿,憐惜的用指背輕撫著何遇雪的臉頰,俯身在她那熱度已趨緩和的額頭上印下一個溫柔的輕吻。
彷彿屬於自己的東西被侵犯了,楊天樂頓時變了臉色,怒不可遏。
「你做什麼?」這聲怒咆讓何遇雪的頭在枕頭上不安的晃了下。
藍瀾拍拍她的胸口,等她再安定下來後才悄悄起身,每一個動作都極輕微,生怕驚醒她。
他面無表情的對一臉憤怒的楊天樂小聲的說:「歐陽師父有話想跟你說,請跟我來。」說完,便率先往房門走去。
「我沒有時間。」也沒有興趣。楊天樂按了按鼻子,將手裡沾滿鼻血的面紙丟進一旁的垃圾筒裡。
「歐陽師父說,他要談的事跟你背後的刺青有關。反正我話已經帶到了,你不想去的話,我會直接轉告師父。」他的手握在門把上。
又是刺青?楊天樂遲疑了幾秒。
「等等,我跟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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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瀾帶著楊天樂走到修練室。
修練室是一間約五十坪大的空間,地板上鋪滿榻榻米,歐陽皇陛正跟兩男兩女對打著,一見到他,馬上喝聲停手,然後領著四名弟子來到他面前。
「很高興見到你,楊先生。」他伸出手與他一握。
楊天樂點頭致意,同時為他和藹的態度感到詫異。他一直以為這個身強體健的中年男子很討厭他的。
歐陽皇陛開始介紹身邊各有特色的兩女兩男。
「這四位都是我的弟子,也是我們拳頭一軍的成員,黃依、綠意、紅曲以及白蓮。」他指指不遠處的藍瀾。「還有藍瀾。」
四個人在介紹到自己時,均簡潔有力的對他點點頭。
楊天樂回了個禮。「歐陽先生找我來,應該不是要跟我介紹他們吧?」
歐陽皇陛笑了笑。
「你們先下去,我有事想跟楊先生單獨談談,還沒談完前,別讓任何人接近修練場。」
四個人在應聲後,便迅速的退了出去,將偌大的空間留給他們兩個。
「抱歉,這裡沒有椅子。」歐陽皇陛盤腿坐在榻榻米上。
「沒關係。」楊天樂如法炮製。
歐陽皇陛瞧了他一眼,從懷裡拿出條潔白的手帕遞給他,指指他的鼻子。
「血流出來了。」
楊天樂接過,按了一下,白色帕子上果然沾上了鮮血。
「首先,謝謝你送遇雪回來。」
楊天樂對他這聲謝謝感到有些莫名。他是拳頭一軍的師父,而何遇雪是巴掌二軍的成員,怎樣也不應該是他來出面道謝……
除非他跟何遇雪之間有不尋常的關係?
「這是我應該做的,不需要謝。」因為這層聯想,他的語氣冷了下來。
何遇雪的男人緣還挺不錯的嘛,先是藍瀾,後是歐陽皇陛!
「不,應該要謝的。」歐陽皇陛堅持道,頓了下後,他歎了口長氣,楊天樂覺得他整個人似乎在瞬間老了不少。「我知道她已經跟你說了她是刺傷你的兇手,對吧?」
楊天樂點點頭。「這件事我已經跟她談過了,只要她別再出現在我面前,我可以自認倒霉,警察方面也絕不會找到兇手。」
他對何遇雪有一種割捨不下的感情,自從發現她就是他印象裡的小女孩後,這種感情就愈來愈強烈。
那晚的纏綿讓他更加無法割捨了,他想,畢竟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或許因為這樣,在心理上他就起了某種佔有慾和保護欲,還有憐惜及不斷累積的情愫。
也許就是這樣,他才會開始不自主的忘了培菁。
諷刺的是,他對何遇雪根本一無所知,除了知道她是二葉門及玩具熊的成員,以及是當年那個單純愛笑的小女孩外。
「不!你不能這麼對她!」歐陽皇陛的情緒忽然激動起來。「她連刺傷你的事都跟你坦白了,為的就是希望能理直氣壯的跟你在一起,你如果再把她丟下,我真怕她會做出什麼傻事!」他極為疲憊的揉著眉心。
自從她在他面前,為了楊天樂而打算自刎時,他的心臟就已經停過一次了。
他早該知道遇雪對楊天樂有多執著,她鍥而不捨的找了他十年,為了他可以連命都不要,若楊天樂拋棄了她……不,他連想都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