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有!」嬌聲抗議,她像要燒穿他的衣服似猛瞪他後背,卻在發現背上明朗許多的氣息時,微噘的小嘴點上笑意。她輕輕的喊,「師父。」
「想咬我?」
這個一點也不可愛的酷哥當她暴力女呀!不過她沒跟他計較,兀自說道:「下次我帶你到海邊走走。」
「海邊?」他將車子轉個彎,騎上坡地的另一頭。
她直盯他俊挺的寬背,「像今天這樣出來感覺不錯不是嗎?冬天的沙灘踩起來別有一番風味,師父不去試試太可惜,改天我帶你去,怎麼樣?」
「再說吧。」
不是不要,表示有很大的商榷餘地嘍!她甜柔一笑,「好,下次要去時我『再』跟你『說』。」
淺淺的、淡淡的,饒君羿線條優美的唇邊那抹從剛才就保持著的似笑非笑弧度,忽彎揚成清晰可辨的笑弧,因為身後人兒那嬌憨而令他感覺窩心的「我帶你去』,也因為她慧黠加重語氣的再、說兩字。
到海邊走走嗎?感覺……似乎挺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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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柏勳正要出門赴女友的約,客廳裡電話驟響,他只得旋身回去接應。
「不好意思呀柏動,這麼唐突打電話吵你。」
是他的嬸嬸林端鳳。「嬸嬸這麼說就太見外了,我隨時歡迎妳來電吵我。」
林端鳳呵呵輕笑,「借嬸嬸問一下,君羿在不在你那兒?」
「君羿?今天君歡休假,他不在家裡嗎?」
「他若在家不可能不接電話,打他的手機又沒開機,我以為他跑來你這裡。」
「沒有。他不愛串門子,自從雲柔走後,放假他也都窩在家裡,要拖他出去簡直比登天還難。」冷漠、孤僻,難以親近,這即是失去摯愛後的君羿。
兒子性情上的轉變她當然比誰都清楚。「那就奇怪了,君歡那邊的電話也沒人接,他上哪兒去了?」
「也許出門採購東西,嬸嬸若有急事,我可以幫妳轉達。」
「謝謝你,不過要找君羿的是你叔叔,金控公司最近比較忙,他想趁君羿休假時請他幫忙負責評估幾宗重要金融融資合作案以及併購案。我請他晚點再撥電話給君羿好了。」
「再麻煩嬸嬸代我向叔叔問好。」他有段時間沒跟叔叔、嬸嬸見面了。
「這有什麼問題,倒是有件事我想問問你。」林端鳳忽然想起的道。
「什麼事?」不會是……
「我不是拜託你暗中替君羿介紹女朋友?都已經過這麼久,結果如何?」
果然是這事。饒柏勳苦笑的倚向沙發椅背,「我介紹了位學妹給他認識,可是我懷疑他有正眼瞧人家半眼,因為事後我跟他提起那位學妹,他連她長怎樣都沒印象。」
枉費他學妹施靜虹直向他誇讚君羿帥,大有與他進一步交往的期望,無奈男主角丁點意思都沒有,他只能撒謊嬸嬸前不久才為他訂下一門婚事,好斷去學妹的綺思。總不能殘忍的告訴她,她根本沒入君羿的眼,更不可能入他的心吧!
「唉,那孩子想打一輩子光棍嗎?柏勳,看在嬸嬸的面子上,你再多介紹幾個女孩給君羿,也許哪天他會看中意其中一個。」
這回他連苦笑都擠不出來。「我要是那樣做,八成會被揍得進醫院。」
林端鳳怔了下,隨即會意,「君羿威脅你?」
「他說我絕對打不贏他。」夠清楚明白又不容招惹的威脅了。
愕愣過後,她大大的吁歎口氣,「難道這輩子我注定要帶著無法見自己的小兒子完成終身大事的遺憾進棺材裡?」
入耳的沉重感慨令他不忍,饒柏勳柔聲安撫,「嬸嬸別這麼悲觀,我想一定有人可以解開君羿冰封的心。」
「這個人何時才會出現?我和你叔叔已經等了三年了。」見兒子失去往日的溫文開朗,最心疼的是她和丈夫啊!
他略微沉吟,「我一直有個直覺,或許詠歡能改變他。」
「詠歡?」
「苗詠歡,君羿前陣子收的學徒,很單純率真的一個女孩。」
「女孩!」十足吃驚的語氣,「上周他是提到他收了個徒弟,我一直以為是男的,沒想到竟是個女孩。等等,我記得君羿跟我說是對方像黏皮糖一樣陰魂不散纏著他,他才收她為徒,可見他對她的印象不怎麼好,她要如何改變他?」
饒柏勳眼裡的笑饒富興味,「只要君羿不願意做的事,對方再怎樣陰魂不散也撼動不了他。」
「你是說君羿對那個詠歡有好感?!」
「嬸嬸,我可沒這麼說,妳千萬別跟他提這事。」他可不想被踹得淒淒慘慘。
「那你又說苗詠歡能改變君羿?」都什麼緊要關頭,這孩子還尋她開心。
「我說了是我的直覺,總感覺他們師徒能擦出什麼火花,君羿會有所改變。」也許君羿自己沒發覺,但他就是覺得他對苗詠歡不經意表現出來的那股縱容,不像師父對徒弟,反倒添了抹男人對女人的矇矓色彩。靜觀其變,或許兩人真能有讓人意想不到的發展。
是這樣嗎?直到掛上電話,林端鳳仍滿腹質疑,她那個不若三年前溫和的小兒子,真會因他新收的徒弟而有所改變?可是柏勳又說他有第六感……
「不是吧?如果我沒記錯,柏勳的母親前些時候才說他憑直覺報給她的樂透名牌,每期都讓她槓龜……」
天哪,他的直覺還能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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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幽靜的山坡上自在輕鬆的兜逛許久,苗詠歡原想趁饒君羿心情似乎還不錯的當下,再拉他到淡水海邊散步,不過怕太躁進反而惹得他不高興,因而作罷。
沒關係,慢慢來,師父今天肯出來曬太陽,改天就會再同意外出,她相信他身上不知為何隱現的憂愁抑鬱,會漸漸散化、消失的。
突然有股很想做蛋糕的衝動,結束踏青後,苗詠歡央求她師父載她到君歡洋果子坊,她興致勃勃的自己動手烘焙,她酷師父則隨她去的坐在一旁靜閱雜誌。
只是做一個小盤子大小的蛋糕,從準備材料到烤好,擠上最外層的奶油,她足足花費將近兩個小時就是了。
「師父,你看!」望著自己順利完成的蛋糕,苗詠歡笑開懷的喊。
抬頭映見她如山間百合燦爛的笑顏,饒君羿有剎那間的失神,方才意會她要他看她的作品。放下國外烘焙雜誌,他起身走向她,意外瞧見她做了個外觀看起來還不錯的蛋糕--雖然上頭的奶油擠花技巧不夠純熟,花紋有些歪七扭八,但白色、紫色與咖啡色的擠花點綴,倒是很成功的視覺搭配。
「此起上回的杯子蛋糕,這次的成品好多了。」之前她說想做蛋糕,他想讓她多做摸索也好,遂隨她自個忙去,沒料到她能做出個頗為像樣的成品。
「不曉得吃起來怎麼樣?」自問著,她取來乾淨碎花瓷盤,拿刀切塊蛋糕,用叉子試吃一口。
「怎樣?」他低問。
她眉開眼笑的點頭,「還不錯吃耶!師父你吃一塊看看。」
「不用了。」
「我沒騙你,真的滿好吃的。」她熱絡又期待的將手上的盤子遞向他。
濃眉頓皺,「我不想吃。」
她跟著蹙眉,「我知道你不大吃甜點,可是難得我這次做得這麼成功,你總該意思意思嘗幾口捧一下場。」
「吃了也沒用。」他根本嘗不出酸甜味道。
苗詠歡微微傻住,師父是指她的烘焙技術難登大雅之堂,他吃了也沒用,懶得試吃?
一股不甘心之氣由胸口冒出,她想也沒想的挖口蛋糕進嘴裡,在他就要轉身走開時,雙手攀住他的頸子,拉下他,將唇瓣迭上他的……
第五章
唇上驟然覆上的柔軟讓他驚愕。
饒君羿正想開口喝斥她在做什麼,由苗詠歡嘴裡送進他口中的些許綿滑之物,令他恍然明瞭她的意圖--她在逼他品嚐她做的蛋糕。
異想天開的丫頭!他不吃,她居然來這招。也罷,就順她的意吃下她逼送的蛋糕吧。
靈舌勾挑,他直覺反應想含吮口中的蛋糕,不意一併含住她略顯生澀笨拙,仍努力試圖將小嘴裡的蛋糕推送給他的丁香小舌。
苗詠歡渾身一顫,尚未意識發生何事,只覺舌尖一陣奇異的酥麻,全身力氣瞬間消失大半,不由自主的軟倚入他懷裡。
接摟住她的身子,饒君羿震驚莫名的退開她的小嘴,不是因為無意間吻觸到她青澀的柔嫩,而是震愕他在含吮她軟柔香舌的同時,竟嘗出他早已喪失多年的酸甜味覺!
「怎麼可能?」他輕抿不自己的唇舌,無奈嘴裡除了些微黑巧克力的苦澀,之前的酸甜感覺全不復在,可他剛剛分明清楚分辨出它們的味道。
「什麼怎麼可能?」倚著他,苗詠歡猶仍處在狀況外,神思有些飄恍,不明白剛才的虛浮輕軟是發生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