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知道了?」從椅子上站起來,哈默爾走到了窗邊,凝望著青天白雲,想著該如何解決這場紛爭。
「你說話啊?為什麼不說?我讓我太失望了,為什麼在欺騙我?你等著要看我在成親之日自己穿著大紅禮服,讓別人嘲笑我是個被拋棄的新娘嗎?她朝著他偉岸的背影咆哮,憤怒又痛心的淚水交織在欷吁悲歎的臉頰上。
他轉過身,攫住她細瘦的肩膀,「你怎麼能這樣指控我?我怎麼可能捨得拋棄你?」哈默爾的心一樣不好過啊!看著她淚如雨下,他的心何嘗不似針扎得滴滴淌血呢?
「你捨不得拋棄我?那我打算拿我怎麼辦?」她的聲音變得細小哀怨,無助的眼神茫茫的盯著他。「當情婦?當小妾嗎?」
他猛然的搖晃著她的雙肩,「璇璇,你不要這樣,我今生今世想娶為妻的人只有你啊!」一把將她摟進懷裡,恨不得將她嵌入他的體內。「璇璇,你懂不懂,懂不懂?」
任由他抱著,她愴然的笑容諷刺的響起,「想娶為妻的人是我,但要娶為妻的是伊曼公主,我懂啊!我怎麼會不懂?」
「不是這樣,不是這樣的!」哈默爾火爆的攫住她的雙唇,深深的感情全都投注在這一吻上,舌頭霸道的長驅直人,擾動她末稍神經,他們是互相屬於彼此的。
若不是她還有一絲理智的話,她相信自己會化為他腳下的一攤水,在他控向她的衣襟時,若璇使盡吃奶的力量推開他,力氣大得讓她反彈跌在地上。
哈默爾伸手扶住她,可卻教她一把逃開。
站起身,若璇怒吼道: 「別想再讓我臣服於你的腳下,不要我,早點甩開我,不要再碰我!」
「我要你,永遠都要你啊!我不是不告訴你伊曼公主的事,我是捨不得你知道這件事會有多難過。」他試著向理智不清的她解釋。
突然「啪」的一聲,書房中的空氣霎時凍結,鮮明的五指印在哈默爾臉上,若璇打了他一巴掌。
「你欺騙我只是讓我更難過罷了,愛不應該是互相坦嗎?你這麼做不是愛我,是讓我恨你。」放下了還揚在半空中的手,她轉過身去,不忍看到那巴掌印。打在他臉上,痛在她心上。
「恨我為什麼你不看我?」他強迫的轉過她的身體,梭巡她正視的目光。「璇璇,你是愛我的對不對?」
她以為他是在刺激他她傻得可以的愛戀與癡心,遂違背良心說道:「在這一刻起,我不再愛你了。」說完即勿勿奔出書心,她告訴自己,從現在開始她也走出了哈默爾的生命。
放縱自己流了無限的淚水後,若璇開始收搶行囊,她必須離開,她無法留下來看哈默爾和伊曼公主拜堂成親。
昔日的甜甜蜜蜜,哈默爾曾說過的話——這輩子的新娘只有她,兩人廝守到白頭,保護她一生一世……都已成為過往雲煙,一切都像蒸發掉的淚水,不復存在。
她提起了包袱,依依不捨的環顧一下房間,走到客房去找宇軒。
「若璇,你這是幹什麼?提包袱要去哪裡?」當宇軒開門看到若璇時,大吃一驚。
「姊夫,我們回長安去吧!」她平靜的說。
「再過四天你和哈默爾不是要成親了嗎?」
「結束了,沒有我們兩個人的婚禮,只有他和別人的婚禮。」她自嘲道。
由她哭紅、哭腫的眼睛,宇軒應該可以明白一切,他們吵架了,而且非常嚴重。
「若璇,別太衝動了,靜下心來好好再和哈默爾談一遍。」宇軒勸道,他明白若璇在鬧彆扭。
「我們沒什麼好談了,姊夫,你不和我一起回去,那我自己回去!」她拋拗著。
宇軒再次勸說:「若璇,你走了會後悔的,再想一想好嗎?」
她怎麼能再想下去?再想下去她可能會衝動的留下來當哈默爾的情婦,她離不開他啊!不快刀斬亂麻只會藕斷絲連、無法自拔。「姊夫,你到底走不走?」
見她心意已決,宇軒明白無力再勸說,解鈴還需繫鈴人,他浪費再多口水也沒有用,如果他們彼此有緣會再相逢的,這種事就留給老天去決定。
「我去拿行李。」
不管僕人的議論紛紛,也不管眾人投射的異樣眼光,對於有人大膽的上前詢問她為何離開的理由,若璇也絕口不提,她只想逃離這裡,逃離哈默爾的影子。私自要了一匹哈府的馬,她和宇軒準備離去。
「若璇姊,等一下!」珊珊氣喘吁吁的趕到門口。「你不要走,我不要伊曼公主當我的大嫂,我只要你。」抬頭仰望若璇的小臉透露著不捨。
「事已成定局,很遺憾我不能當你的大嫂,祝你和伊曼公主相處愉快。」若璇淒然一笑,不留戀,輕拉韁繩準備離去。
「等一下!」另一個聲音響起,哈默爾也追了出來。
若璇一見到他,便讓馬兒開始跑。
幸好剛開始馬兒跑得不太快,哈默爾加快速度,兩隻腳和四隻腳比賽,追到了距離哈府兩公尺遠的地方,他就勝過馬兒。
拉住了馬的韁繩,哈默爾l喘著氣,用那雙含帶著深情的眼眸看著若璇。
「若璇,姊夫先到前方的草原去等你。半個時辰你若沒來,我就先走。」宇軒朝哈默爾眨眨眼,期望他能留住美人。他往前方馳去,心裡祈禱著不要等到若璇。
「放開!」若璇和她力拔山河,但哈默爾還是牢牢抓著韁繩。「我們已經結束了,你讓我走!」
「璇璇,不要走,那麼多個月的相處就這樣結束了嗎?」他痛心的問。
「不結束,你叫我留下來幹嘛?參加你的婚禮?我沒那個好興致。」她表現得毫不在乎,好像只是一場遊戲結束一樣。
「璇璇,你心裡明明不是這樣子想的,你捨不得我們過往的點點滴滴對不對?」
「你錯了,那些我都不記得了。」吞下淚水,若璇偽裝無情。「現在可以讓我走了嗎?」哈元帥。」
「為什麼?為什麼你非走不可?」他激動問道。
失去璇璇就像被割走了一塊心上的肉一樣,找不到言語來那種椎心的刺痛,他不能去承受那樣的痛楚,第一次他全心投入的去愛一個女人,陷入太深,當她宣稱一切結束時,他如何能毫髮無傷的全身而退呢?
「我討厭你對我撒謊!」她大聲怒吼,閉起眼睛,作了一個深呼吸後,才用那不帶感情的語調說: 「這就是我走的原因,現在你可以放開了吧!」
她的無情、她的犀利,吞噬了哈默爾力挽狂瀾的決心,他的手無聲無息的放開了,那種感覺就像是將心愛的寶物放開送給別人一樣,那麼不捨卻又無奈。
「祝你幸福。」最後露出一個客套的笑容,若璇馳騁而去,頓時面具自臉上卸除,原已流乾的眼淚又再度回來。
「璇璇,不要走,我……我愛……你啊!」
然而他是最終深情的告白卻被達達馬蹄聲所掩蓋,若璇聽不到,揚起的漫天黃沙遮蔽了他的視線,連那娉婷而去的背影他也無法再作最後的留戀。若璇真的走了.坐在人去樓空的煙重閣裡,哈默爾被那蔓衍全身的悵然害得徹底未眠,腦海中放映著和若璇在一起的相知相惜,一幕幕深刻鮮明,未料那只是一幕幕叫回憶的東西。
「哈默爾,你怎麼能娶伊曼呢?你給我解釋清楚,給我出來。」
在哈默爾最不想別人來打擾的時候,巴亞喝得醉醺醺,手上還拿著一罐酒,跌跌撞撞的闖進煙重閣。
「你搞什麼鬼?我已經很煩了,你還要再帶給我麻煩嗎?」哈默爾沒好氣地說,一把搶下他的酒,往自己的喉中灌。
他的確也需要酒精來麻痺那快快不快的愁緒,要他安心睡覺不可能,只有醉倒了,他才能忘卻殘酷的事實,在夢中享受和若璇的片刻恩愛。
「你已經搶我了我的愛人了,為什麼還要搶走我的酒?」巴亞奪回屬於自己的酒瓶,將剩下的瓶中液一飲而盡。
搶了巴亞的愛人?!他有嗎?巴亞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皺著眉,哈默爾對這事高度關切。
「巴亞,你是什麼意思?我哪裡搶了你的愛人?」哈默爾不滿的叫道。
「你還敢賴?」巴亞踉蹌的接近哈默爾,抓起他的衣領,「大後天你就要跟我親愛的伊曼結婚了,我還敢說沒有搶我的愛人?」
巴亞是在醉言醉語嗎?哈默爾以為他是要來質問自己為會什麼拋棄若璇的,可是他卻說他的愛人是伊曼公主,這話的可信度到底如何?
甩開了巴亞的手,哈默爾從桌上倒了一杯茶,往他的臉上潑去, 「你這傢伙,給我清醒一點,好好解釋一下。」
「解釋什麼?」巴亞抹掉臉上的水,神智清楚了點,酒醉去了一半。
「解釋你口口聲聲說你的愛人是伊曼公主。」哈默爾重新倒了一杯茶給他。「到底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