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放開我!」該死的,他怎麼反被制住了!
閻王看著仇熹痛苦的神情,心中可是愉悅萬分。「想要教訓我,你的本事還不夠。」他冷冷地嘲弄。
哼!彫蟲小技也敢在他面前獻醜,簡直是自尋死路。
「你……你究竟是什麼來頭?為什麼要到我們這村莊內?」仇熹喘著氣問,想弄清楚敵人的底細。
閻王冷哼一聲,打斷了仇熹的左手,聽見仇熹淒厲的慘叫聲,他才滿意地將他放開。「我是什麼來歷,輪不到你來過問!」
他以為他是誰,居然敢過問他的身份。今日姑且饒他一命,只斷了他左手做為懲治,下回若是再敢對他口出狂言,就不只是斷臂而已。
仇熹忍著痛奔離閻王身邊,雖然害怕卻又逞強地揚聲道:「不管怎樣,咱們這不歡迎你,也絕對不會讓愛染再跟你見面!」
說完,他抱著受傷的手臂,在同樣一臉害怕的眾人陪伴下去找大夫看傷。
見他們倉皇逃離,閻王冷嗤了聲:「沒用!」
以為人多勢眾就可以逼他就範嗎?哼,就算全村的人都來他也不怕,他有信心可以在一瞬間滅了這村莊。
而今日他見不到愛染,看來也是他們從中作梗,故意不讓他們見面。真是愚蠢,他是何許人也,這樣就可以阻撓他嗎?
愛染的笑靨突然浮現腦海,閻王臉上神情不自覺地放柔,眼神也染上一抹柔情。
他喜歡見到她笑口常開的模樣,他喜歡見到她習慣性揮舞著雙臂的動作,他喜歡……他喜歡上她了嗎?
喜歡是什麼?就是他現在的心情嗎?愛上一個人的感覺是什麼?就像是他現在迫切地想要見到愛染嗎?
他……可是懂得愛了?
原來,這就是對一個人動了心的感覺,那麼她呢?她可是同他一般?望著藍天白雲,閻王心中突然有股說不出的暢快感。
愛染,屬於他一個人的愛染,一切都是為了她啊!
閻王邁開步伐,打算回到村莊內去找愛染,此時一陣男子笑聲驀然從他身後傳來。
「誰?!」閻王迅速回頭,赫然看見他的同伴們自樹上翩然躍落。
修羅、燎火、玄冰,他們三人怎會一同出現?可是冽風指派他們進行龐大的暗殺計畫?同時讓四個密令殺手離開皇城可是極為罕見的情形,這回冽風心裡究竟在算計些什麼?
第七章
閻王恢復往常不苟言笑的表情,冷眼看著三名同伴。「你們前來有何要事?」
「沒什麼,不過是想看看最近你過得如何。瞧你的樣子,似乎還挺不錯的嘛!」燎火唇邊的笑意擴大。
方纔他們可沒漏看閻王那百年難得一見的異樣神情,還以為他永遠不苟言笑呢!看來是在他們面前才會如此。
修羅冷眼睨向仇熹等人會卒逃離的方向,「怎麼只打斷那人的一隻賂臂,而不將他們全殺了?」
換做是他,定會一刀刀刮下他們身上的肉,讓他們痛不欲生,那才大快人心。
向來冷酷的玄冰也開口,「你似乎忘了自己的身份。」
瞧他方纔的眼神,夠資格成為殺人不眨眼的密令殺手嗎?
殺手是不能夠有任何情感存在,要不就是為自己招來毀滅。這道理,閻王應該懂得。
閻王一句辯駁的話都說不出,只能夠無言地望著他們。
他當真忘了自己的身份,他是密令殺手,沒有資格擁有一般人的情愛,而在這幾日裡他竟然忘了這些道理!
他,玷污了密令殺手這稱號。現在該是回復真實自我的時刻,他是殺人如麻的密令殺手!
「指令拿去。」燎火取出令牌擲給閻王。
閻王接過一看,上頭只刻下四字--回宮覆命。
算算日子,冽風給他的假期也到了結束的時候,他不回宮覆命又能夠去哪?繼續待在這嗎?而理由又是什麼?只是為了見到愛染的笑靨嗎?
愚蠢!他怎會對她動心,原本只是想玩弄她,讓他的假期多些樂趣罷了。
「我們這回一同出來,可是冽風的命令,他說若是你不肯回宮覆命,就要我們殺了全村的人,當然也包括那名叫愛染的女子。」修羅輕舔唇瓣,滿眼的笑意。
殺光這裡所有的人可以令他獲得不小的快感。而且冽風都這麼說了,他們自然也不必擔憂後果,盡可以放手去殺人。
閻王心頭一驚,劍眉緊蹙,好一個冽風!
在下令讓他休憩的同時,想必也派人監視他的一舉一動,才會知道愛染的存在。在這冽風國內若是論心機深沉,恐怕沒有人比得過冽風。
「如何?考慮清楚了嗎?」一旁的燎火笑瞇了眼。
他可是極為希望閻王選擇抗命,這麼一來他就有機會殺人,對像還是令閻王心動的女人!又或許可以跟閻王比畫一場,看看誰的本領高強?
閻王冷冽的眼神掃過燎火及修羅,「我會回去覆命的,不必你們多費心思。」想藉機殺了愛染,他不會允許的!
「嘖!」修羅不滿地撇了撇嘴角,看來得敗興而歸了。
閻王瞇起深邃利眼,「話說完了,你們還待在這做什麼?」
燎火嘴角微勾,「不做什麼,只不過冽風下令要我們將你帶回,所以你得跟我們一道離去。」說穿了,列風就是不願讓閻王再跟那名叫愛染的女子糾纏。
愛染,多俗氣又令人噁心的名字,換做是他才不會對擁有這種名字的女人動心。
或者該說,他唯一喜愛的就是殺人,要他對任何人動心,見鬼去吧!
冷冽似冰的嗓音傳來,「難道你還想見那名女子?」玄冰向來冷漠的眼神也染上了一絲下耐。
閻王這傢伙真的變了,以往的冷眼看世情上哪去了?現在的他可比娘兒們還囉唆。
「是又如何?」閻王的嗓音帶著一絲不悅。他想要做什麼,他們管得著嗎?
修羅綻出邪笑,「那我們就殺了她。」
讓他想想該怎麼殺一名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是拖她到河邊淹死她,還是將她手腳砍斷、挖眼、削鼻,盡情地折磨她?
呵呵,不論哪種方式,都會令他體內的血液沸騰。
燎火也期待不已,「對啊!我還想放把火燒了這片森林呢!」想想看,森林大火是何等壯觀,熊熊烈火必定可將一切燃燒殆盡。
聞言,玄冰僅是冷哼了聲,對於他們的想法不予置評。
閻王眉峰緊緊蹙起,對於他們的殺人慾望感到憤怒。「若是真想要動手的話,那就來吧!」語畢,他在瞬間射出手中令牌。
燎火的笑容更為擴大,「正合我意!」他伸手撥開令牌,開始與閻王拳腳相向。
兩人你來我往,瞬間已過了十數招,奈何彼此實力相當,誰也傷不了誰。
明白他們再打鬥下去也不會有結果,玄冰以內力射出一片落葉至兩人間,硬是要他們停手。
「夠了!別延誤回宮覆命的時刻。」玄冰冷冷地說。
他頭一回見到閻王沉不住氣的模樣,看來那名女子對他的影響不淺。這對密令殺手而言是最大的禁忌,一旦動了情就不配再擔任殺手一職。
閻王與燎火四目相向,知道彼此實力相當,再繼續下去也分不出勝負,不如就到此為止,改日再好好地比畫一回。
「玄冰,你怎麼這麼說呢?」修羅看得正起興,對這結果不太滿意,「我可是很想知道誰會倒地不起。」來個隔山觀虎鬥,是極佳消遣。
「我就知道你這小子沒安好心眼。」燎火冷笑地看定修羅,「該不會是想要趁虛而入,將我們兩人都殺了吧?」以他嗜殺的性格,不可能只做個旁觀者。
「被你說中了。」修羅輕舔著唇瓣,肅殺之意浮現在金眸內。
閻王突然對同伴們的談話感到厭惡。他們滿腦子就只想著殺人嗎?而他……又與他們有何不同?
腦海突地浮現愛染的笑靨,以及她無所求的心境。她雖然生得不算絕頂美麗,但她的心卻再美好不過,恰好與他截然不同,有如天地之差。
「你現在還要不要回去找她?」玄冰將方纔閻王所擲出的令牌遞回他面前,冽風刻下的命令閻王必須服從。
閻王伸手接過令牌。「我知道了。」
他將一直戴在左手上的手套取下,露出鬼魅刺青,這代表著他已回復密令殺手的身份,他存在這世上的唯一目的就是為冽風殺人。
「很好,我們立刻起程。」說完,玄冰率先施展上乘輕功離去。
不再有所留戀,閻王手執令牌與他們一同回到皇城,但他的心開始有所迷惘,不斷詢問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他當真要一輩子為冽風進行見不得人的暗殺任務嗎?而他這一離開,可還有與愛染見面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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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籟俱寂、夜深人靜之際,皇城內院,冽風滿眼笑意地瞅著閻王。「讓朕好好瞧瞧你。」
他的眼神不再是以往的冷漠,表情不再是一貫的不苟言笑,似乎多了些普通人該有的神情,例如為情所苦的煩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