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眼中,方若決滿腦子奇怪思想,而且又曾經幫段昂追求妤柔,這讓他十分削……不爽!,所以他懶得跟她多說話,實際上他也根本就不想理她,連看她一眼都嫌費力。
「昂,你為什麼不答應?這是我們成功成名的機會,你推掉了那些個毫無前景可言的小公司也就罷了,為什麼連『穎聲』都推掉?『穎聲』耶,這個號稱港台最大的唱片公司,被它捧紅的歌星不計其數,你到底是為什麼?」
聶行風才剛走近休息室,就聽見方若琮氣急敗壞的聲音吼出來。
只見段昂一臉無關痛癢地坐在那裡彈吉他,一副萬言皆不入我耳的酷樣。
「你到底有沒有聽見我說的?」方若琮激動極了,吼人的音量大得嚇人,還兼拍桌子助陣。
「聽見了。」段昂的回答挺懶的,表明他對此事的態度——他沒興趣。
「昂,如果你有什麼苦衷的話,說出來大家也好商量嘛!」一直靜默的阿勳也開口了。
「我沒興趣。」段昂還是簡短的那句話,「如果你們真的想簽約的話我也不反對,我退出。」他的語氣聽不出來是開玩笑。
「你……」方若琮瞪大眼睛看他,一臉的不敢相信,「你明知道自己是團裡的靈魂人物,少說有三分之一以上的歌迷是衝著你來的,現在你竟然說這種話。」
「那你們至少還有三分之二的歌迷在。」段昂的回答會氣死人。
BART一言不發地走至段昂面前,抽走他的吉他,「你想打架嗎?」
方若琮急急地扯住BART,「BART,你不要衝動,有話好好說就行了。」開玩笑,他可不想看到火爆場面,尤其他們除了實力之外,臉也是他們非常重要的吃飯傢伙,掛綵可就難看了。
「如果你想,我可以奉陪。」段昂站起來,室內的氣氛開始緊張起來,似乎是一觸即發。
方若琮與阿勳一人拉一個,生怕他們演出全武行,「你們兩個不要這樣子,傷了和氣就不好了。」
氣頭上的兩人似乎是啥話也聽不進去,火仍是旺旺地燒著,「到外面解決。」段昂甩開方若琮,率先走了出去。這裡太窄了,拳腳難以舒展。
攔不住他們的方若琮與阿勳不知如何是好,考慮是否該拿椅子劈昏他們,「你們兩個是打算讓歌迷們看笑話是不是?」這一打下去,他們的形象可就大大的毀了。
「反正都要拆伙了,還怕什麼!」呷了一口,BART也跟了出去。
段昂才走出休息室門口,要到外面去發洩這一陣子裡所積的火氣、怨氣、怒氣加妒氣時,就被聶行風給攔了下來,「我有話跟你說。」
說?段昂譏誚地睨聶行風一眼,怎麼,是來看他笑話的嗎?他甩開聶行風的於,「我跟你沒什麼好說的。」地說完便繞過聶行風筆直往外面走去。
聶行風又移動身體擋在他面前,「我有話跟你說。」他很堅持。
段昂的固執程度也不輸他,話都不吭一聲,一臉的「懶得理你」,又要繞過他向外走去。
後面跟上來的方若玲等人則乾脆停下來看好戲,曠世奇景那,冰塊對冰塊,看有哪一塊會先破,連BART也收起火氣,一臉的興致盎然。
聶行風又擋在他面前,「你為什麼不簽約?」他這人真彆扭,明明是自己的興趣,還死裝清高不肯出唱片,真虛偽。
見他秉持著鍥而不捨的精神,段昂停下腳步,一臉「干你屁事」的表情,「你管得太多了吧!」
「你怕義父知道?」聶行風開門見山地問,這大概是所有問題的癥結了。
段昂瞪著牆壁不吭氣,他不想看聶行風那副胸有成竹的表情。
「哈!」聶行風笑得極為不屑,「你以為自己很重要嗎?義父一知道你在哪裡跳會去抓你回來嗎?你少自以為是了。」他的語氣很鄙視,幾乎所有的正常人聽到郁會發火,像後面那幾個,就已經屏氣在等待段昂的反應了。
段昂是很想發火,而且很想扁人,但他還是努力維持著一臉冷然,「你吃飽了兀閒就去多殺幾個人,少來煩我。」
「不用你說我也會做,我沒你那麼沒出息。」聶行風冷眼看著他,臉上的鄙視還不打算收起,「我會幫你跟義父說的,更何況義父恐怕也不會去在意你這個雞毛小事,你沒出息的職業可以幹得很安心。」
究竟是誰在自以為是。段昂不屑地道:「你以為我會感謝你?」
「你以為我希罕?」甚無興趣地回了句,聶行風轉身往外頭走去,並拋了句話給方若琮他們三人,「你們可以去將合約簽一簽,如果他要退出的話就讓他走,反正留著他這種膽小鬼對你們也無濟於事。」
如果他這麼激再沒效的話,那他也沒辦法了,要他好言好語去對段昂說話是不可能的,更何況段昂也不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如果他軟言軟語的,怕不被段昂笑翻了才怪,這種事他才不幹!
竟然說他是個膽小鬼!瞪著聶行風的背影,段昂氣得咬牙切齒,真想衝上去與他大拚個三十回合,但終究是忍了下來,他不是聽不出聶行風話後的真意,只是不甘心罷了。
不甘心自己如此容易被看透,尤其還是被他,不甘心他笑得如此篤定,彷彿自己一定會照他所說的去做,但……哎!段昂不得不承認,聶行風對了。
「如何,還想退出嗎?」方若琮笑著搭上段昂的肩。
段昂此時陷入兩難的矛盾中,如果他不退出,就等於走入聶行風的預料中;如果他退出的話,又像在承認自己是個膽小鬼,是個連自己夢想都不敢去追求的人。
哎!想來想去,他還是覺得宰了聶行風才是上上之策,這樣一來他作什麼決定都沒人會嘲諷他了。
「很好。」方若琮很滿意段昂的沉默,通常他的沉默就是表示他的決定與他們是—致的,否則他會出聲反對,「LS由此時起,正式朝大報幕邁進。」
段昂真的很想反對,可是,大勢已去,他只有接受的份。
「那……我們的架還要繼續嗎?」Bart也搭上他的肩,笑得也挺開懷的。
段昂默默地看著Bart一會,舉起手賞了他一拳,此時的自己很需要發洩,誰教他要送上門來,只好對不起他了。
脾氣堪稱火爆的Bart也不甘示弱地回了一拳,頓時一場驚天動地的架在走道間展開,兩個人都盡情地揮拳,打得不亦樂乎,壓根不去管場地大不大,反正打得到人就好。
方若琮與阿勳也因要勸和而慘糟多次不長眼之拳的波及,被痛毆了好幾下,想必明天四個人臉上有好幾種顏色是必然的了。
第七章
時央放鬆自己坐進沙發裡,很自然地拿起電視遙控器轉著,螢幕在七十多台的頻道問跳來跳去,這個文明的產物,在現代人忙碌的生活裡,倒也盡職地扮演著極佳的休閒角色。
最後,他將頻道停在某個新聞台上,那很顯然是一段人物專訪,而被訪問的那人則是個早就不該在人世的人。
盯著螢幕,時央犀利精明的雙眼已蒙上怒氣,胸口的火氣愈燒愈旺,東石和那個老傢伙怎麼還在?行風究竟是在做什麼?離接受委託已過一個多月了,他是想自砸招牌不成?
關掉電視,時央起身往桌子走去,坐在桌前沉思著,桌上散落的,是有關於聶行風這陣子行蹤的報告。
這些報告的搜集並不容易,在自己嚴格的訓練之下,聶行風那孩子的警覺性相當強,根本無法監視或跟蹤,能搜集到這些除了自己派出的是最優良的人之外,有一半的原因也是因為被外力分散了注意力,否則恐怕會造成他們父子間的嫌隙,他平時對自己恭敬雖恭敬,卻絕對排斥自己干涉他。
拿起—張照片端詳著,時央眼中露出不滿,那是在一家PUB門口拍到的,行風與一名女子狀似親密地走出來。
時央認得她,就是她救了行風,他想,原本對救命恩人和顏悅色一點,那也是無可厚非的事,但行風顯然是過了頭,殺手必須要無情,為何他還是犯了忌?更何況他住在那女人家也一個多月了,如果說是要養傷也該好了,而他還是流連不捨離去,竟因此荒廢了任務,實在是……
「周侖,你進來一下。」按下通話鍵,他將自己得力的左右手叫進來,如果他是老闆的話,那周侖就可以算是他的「秘書」了。
不一會,周侖便出現在時央的書房門口,敲了兩下門才必恭必敬地進去,「時老,您找我有事嗎?」
嚴格說來,周侖對時央的忠誠度是可以用「死忠」,兩個字來形容,只因為時央曾湊巧在山崩的道路上救了他被土石壓在下面的一家人,所以他對時央誓死效忠,只要時央說是對的事,他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相信如果時央對他說自殺可以得永生,恐怕他真的會舉槍喂自己吃子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