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有拿著條紅線四處扔?」方若決為自己也為段昂辯解著,「你以為段昂他是隨便抓個女人就收的啊?要知道不知是你前輩子積了什麼德,才會好運的……」
「好了,停,」她打斷方若決對段昂的崇拜宣言,再聽下去她非瘋不可,「那些都不是重點。」
「嘎?」方若決才剛要滔滔不絕地展現她那傲人的口才,卻突然被柳妤柔毫不留情地喊停,頓時愕然。
總算是安靜了,柳妤柔滿意地點點頭,然後對她陳述自己目前的「悲慘遭遇」,「我失業了。」
「失業了!那很好,很好……」在那頭愣了幾秒才清醒過來的方若決只來得及聽到話,還沒去細思字義,便點頭贊同著,然後過了一會想清楚她的意思時,才慢半拍地大聲歡呼,「太好了,你總算是想開了。」
「我都失業了,你還那麼高興,沒錢賺就沒飯吃,會餓死的那。」柳妤柔實在很想扁她,好友失業她還那麼高興,只差沒去放鞭炮慶祝。
「那有什麼問題,你來我店裡幫忙不就得了,我照樣會付薪水給你啊。」方若決早想要她過來了,她調酒技術好得沒話說,尤其自己現在又身負「媒婆」的重責大任,小柔過來這邊上班自己就更容易完成任務了。
「我打電話給你就是要你收留我的,那我明天就過去上班嘍,就這樣,再見啦。」說完柳妤柔就要掛電話。
「等一下、等一下,」方若決在那邊吼得很不淑女,就怕她把電話給掛了,「我還有話要說啦!」
「什麼話啦?」柳妤柔打了個哈欠,又將話筒拾回自己耳邊。
「你明天幾點要過來,我叫段昂過去接你。」方若決的媒婆當得很徹底。
「不用啦,我自己過去就行了。」柳妤柔瞌睡蟲倏地被嚇跑了,她緊張地叫道,怕會造成聶行風的誤會。
「好了,就這樣說定嘍,明天五點我叫段昂過去接你,再見啦。」說完方若決就迅速掛下電話,絲毫不給她反對的機會。
瞪著話筒,柳妤柔歎了口氣,懶得再撥電話過去,反正若玫是那種一意孤行的人,她認定的事很少會聽從別人的建議,尤其是那種她認為「很好」的事。
只是……她又悄悄瞄了眼聶行風,她根本就無法想像明天這兩個男人見面會是什麼樣的情況……哎!
第五章
「段——昂,在不在啊?」一放下電話,方若決便興奮地跑到休息室去報佳訊,她站在門口大吼大叫,「再不出來的話你的美人要飛嘍!」
叫了好一會,只見一向面無表情的段昂從裡頭走出來,手上還抱著吉他,顯然剛剛是在練習,「有什麼事嗎?」
「聽聽,那麼冷漠的語氣。」方若決撇撇嘴,「給你一個任務,去不去?」
一挑眉,段昂臉上還是一臉冷然,「什麼任務?」礙於她是方若琮的姊姊,而且也可以算是他們的老闆,所以他也就意思意思問一下,心裡可沒打算要去。
「喂,我總覺得你有點不屑那!」方若袂將臉湊到他面前去端詳他,枉費她這麼努力替他作媒,結果他竟一臉事不關己的表情,是想氣人的是不是。
段昂抱胸半倚在門邊,不承認也不否認,心裡是有點那種想法,連臉上的表情都顯得有點意興闌珊,「你說,我在聽。」不過他也不好做得太絕。
「你——」方若決瞪著他,過了好半晌才轉身要離去,「算了,既然你不想聽我就不要說,以後絕對不幫你了,幫條狗配種都比幫你強得多,說不定他還會汪汪兩聲跟我說謝謝……」邊走還邊碎碎念著,顯然是氣得不輕。
「等一下。」段昂拉住正漸行漸遠的她,希望她剛剛話裡的意思是他所想的意思,「你剛剛說什麼?」
方若決停下腳步,轉過頭去深吸一口氣大聲說道:「我說,去幫一條狗配種都比幫你要強得多。」
「我不是要聽這個!」段昂朝她微微一笑,采色誘的方式,要知道,酷男的微笑可是很值錢的,要是讓那些個小女生看見,可不是尖叫就能了事,恐怕會衝上來將他給生吞活剝了,「是不是柳妤柔那邊有什麼進展了?」
對於快要屬於別人的東西她可免疫了,方若決揮揮手要段昂別來了,「別傻了,都已經是快要死會的人,我怎麼會有興趣呢,不過如果你肯讓我把你的微笑照下來拿去賣,那可就另當別論了。」說到錢,她可比什麼都精神。
「休想。」段昂打斷她的發財夢,「快說,到底有什麼進展?」
「嘖嘖,沒好處給我拿還要我拚老命,真是不值得啊——」方若決又搖頭又歎氣的,直到快嘔死段昂才把事講出來,「好啦,別瞪我嘛,我告訴你就是了,明天小柔就要來這邊上班了,你下午五點準時去接她,能不能贏得美人歸就看你自己的表現嘍。」她朝他眨眨眼。
收到消息後,段昂朝她點點頭,一句話也不吭地回休息室去繼續練他的吉他,留下方若決一個人在那吹鬍子瞪眼睛的。
真是個不知感恩圖報的人,下次絕對不要幫他了,她在心中起誓著。
門鈴響了,柳妤柔卻磨磨蹭蹭地不想去開門。
正在洗澡的聶行風,見柳妤柔柔正看電視看得不捨得起身,又聽門外的門鈴被按得快爆了,只得在腰間圍了條浴中便要出去開門。
「啊!等……等一下,」柳妤柔柔急急忙忙地扯住他,「我來開就好,你去穿衣服啦!」她知道是誰,如果讓段昂看見行風這個樣子,她可無法想像會爆發什麼樣的場面。
聶行風聞言聳了聳肩,折回去穿衣服,她就是喜歡窮緊張,老是怕他被不該看的人給看見,天知道所謂「不該看」的人對她來說是何定義,不是整楝大樓的人都看光了嗎?也沒見人說啥閒話啊。
不過……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裝扮,倒具有點引人誤會的成分在。
柳妤柔一打開門就看見段昂捧著束白色海芋站在門口,連眼神都顯得柔和了,看得她心驚膽戰的——這種平時愈不見感情波動的男子愈難拒絕,她怕……
「嗨。」
好恐怖,他還對自己綻了個笑臉,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看不見,或者他把這個千金難求的笑留給別人也行。
「呃……嗨!」柳妤柔乾笑了下,也朝他回了個招呼。兩個人就這樣互相對看著,柳妤柔被看得直想將門關上,她忙著在腦子裡轉著拒絕的話,可是人家都到了這裡,不讓他接又好像說不過去……「是誰啊?」穿好衣服的聶行風一走出來,冷不防看見站在門外的段昂,他揚起濃眉:「是你?!」語氣中儘是驚訝。
「是你?!」段昂的驚訝不亞於聶行風,他從來沒想過會再風見聶行風,更沒想到會是在心上人的屋子裡看見聶行風,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啥?只是這樣?柳妤柔撫著胸口直慶幸,還好沒有什麼風雲變色、天崩地裂的場面發生,不然她可不知如何解決了,畢竟他們兩個看起來都像是那種非屬善類……呃,太難聽了,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所以一眼不合就互毆是極有可能發生的事。
她忙介紹道:「行風,這位就是那個樂團的主唱叫段昂。」然後轉過頭,「段昂,他是我朋友,暫住我這兒。」
把柳妤柔拉到自己身後,聶行風睨箸段昂,「沒想到你失蹤那麼久原來是轉行唱歌了啊?」話裡有著濃濃的譏諷。
他是「滅星」,義父手下的另一名殺手,一年前突然失蹤,下落不明,沒想到竟然是改名蜈姓跑去搞樂團了,唱得小有名氣還不出唱片大概是怕被他們發現吧,不過自己怎麼也想不到「滅星」竟然會這麼沒出息。
段昂對他的譏諷不為所動,「你又怎麼會在這裡?」他最關心的還是這件事。
「不關你的事吧。」聶行風冷冷地瞥他一眼,就要將門關上,「妤柔,這個人你以後還是少理為妙。」
「等一下,」段昂由鐵門外將手伸進去阻止他將門全部關上,「我是來接柳小姐上班的,你不可以擅自替她作決定。」
聶行風瞇起眼睛看著柳妤柔,「你叫他來的?」
「不……不是,」柳妤柔手忙腳亂地揮著手要澄清,「是若玫叫他來的。」
「喔,那就沒你的事了,不用理他。」挺不屑地再瞟段昂一眼,聶行風又要將門給關上。
段昂抵死不從,他死命地用手頂著門,嘴還否認說:「柳小姐,方小姐讓我來接你,你總不能要我空手而回吧?」該死的,場面怎麼會變成這種混亂狀況呢?這根本就不在他預料中。
「你怎麼說,」聶行風低下頭問柳妤柔,他不理會段昂,只想知道柳妤柔的想法。「我……」柳妤柔吞了口口水,不知該怎麼開?她真的兩面不是人,「這是我的新工作,所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