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詠築粉嫩的雙頓立即飛上兩抹紅霞,她羞怯地微一點頭,輕應道:「嗯。」
「好了,你出去忙吧!」
饒羿鬆開她的手臂,又將注意力放回文件上。
林詠築點點頭,走出總裁辦公室,心情一下子變得極好,連腳步也輕快許多。她看見仍在嘰哩呱啦說個不停的女同事們,忍不住揚起一抹醉人的淺笑。
「快九點了,該準備工作了喔!」
「是……」
實習助理雙眼癡迷地跟隨她身穿合宜套裝的玲瓏身影走回座位,忍不住仰頭歎道:「真是沒天理,世上怎麼有人笑得這麼好看呢?」
林詠築沒聽見實習助理的低歎,她唇畔掛著柔柔的微笑,兩手一刻也不停地處理手邊繁瑣的事務。
她的心在跳舞,一想到晚上又能與他私下獨處,她就興奮得忍不住想跳起來大叫。尤其是今天這個特別的日子……
她悄悄在心中列出清單,打算下班後到超級市場買些材料,煮一鍋他最愛的火鍋。
當然,她不會忘記挑一把新鮮肥嫩的青蔥。
火鍋裡燙得又甜又軟的蔥段,正是他最喜歡的,她絕對不能忘記。
「嗯……」
濃重的情慾氣息,瀰漫在這間約有十幾坪大的主臥房裡。
情慾方息,饒羿立即翻身下床,走進浴室沖澡。
林詠築下床用浴巾包裹住自己的身體,拾起地上的衣物,到客房的浴室盥洗。
她迅速沖了個澡,將衣物穿戴整齊之後,拿起放在客廳的皮包,沒有道別便開門離去。
這是他們兩年多來的默契,他不曾主動邀約,她也不曾厚顏眷留,每次歡愛過後,她總會主動離去。
或許是不想給他帶來困擾,也或許是怕被他開口驅趕,總之,她絕不會籍故拖賴,讓他有機會開口「請」她回去。
走出饒羿公寓大樓的一樓玄關大門,她沿著外頭的人行道,走向捷運站,準備趕搭最後一班捷運回家。
吱!忽然一輛黑色的蓮花跑車停在她身旁,熟悉的身影探出車外,沉聲命令。
「上來,我送你回去!」
「謝謝!」林詠築燦然一笑,沒有多加推辭便坐上他的車。
雖然她每次都會先行離去,但饒羿大多會開著車追出來送她,說怕她太晚搭車危險,推辭過幾次之後,她便不再為了這種事與他爭執。
饒羿很快將她送回租賃公寓的門口,她正想拉開車門下車之際,他突然按住她的手阻止她。
「等等——」
「咦?!」林詠築回頭看他,眸中有著不解之色。
他從口袋取出一個粗藍色的小絨布盒,暗示她攤開手掌。
「這是……」
盒子落入她的掌心,她打開絨布盒,粉藍色的絨布面上,躺著一對光澤流轉、晶瑩溫潤的淺粉色珍珠耳環。
「好漂亮!」她最喜歡珍珠了!
她抬起頭,感動地問:「為什麼突然送我這個?」
「今天是你的生日不是嗎?我沒什麼時間去挑禮物,這最我去飯店開會時在一樓的精品店看見,順道買回來的。只是小東西,不值什麼錢!」他刻意解釋,怕她嫌禮物貴重不肯收。
「謝謝你!」林詠築的眼眶逐漸濕濡了。
叫她怎能不愛他呢?雖然這兩年來,他未曾公開他們之間的關係,也從沒提過一可結婚的事,但他常常在不經意的舉動中,展露出對她的溫柔與關懷。
如果他曾經有一絲絲將她視為慰藉肉體的情婦的想法,她不會對他如此死心塌地,他從來不曾用金錢來侮辱她的人格,就連送給她的禮物,也必定是他親自去挑選的,而且絕不會讓她有受人施捨的不悅感受。
種種原因,編織成一張綿綿密密的細網,將她牢牢困在網中,無法掙脫。
藍憐不會明白這些的!她只看見她無法被正名的委屈,她不會知道和饒羿在一起的她,有多麼滿足、快樂!
「最近暫時別到我那裡去,我媽禮拜三要從美國回來。」饒羿輕撫她柔嫩的臉頰,低聲吩咐道。
「饒夫人要來?」
饒羿的母親名叫徐俐霞,非常關心兒子的她,常常從美國飛來台灣探望他,林詠築陪她吃過幾次飯,她是個很開朗、很好相處的婦人。
「嗯。」饒羿盯著她粉嫩的唇,黝黑的眸中再度燃起火焰,他傾身吻住她薔薇色的嘴唇,纏綿地吮物。
他已經開始擔心,依戀她的他,如何度過長久不能在夜裡擁有她的生活?
他希望老媽最好只待短短幾天就回美國去,否則接下來這一段沒有她陪伴的夜晚,他真不知該如何熬下去。
「好了,進去吧!」與她唇舌交纏片刻,他才依依不捨地放開她。
「嗯。」林詠築跨下跑車,回頭淺笑道:「晚安!」
「晚安!」
饒羿踩下油門,蓮花跑車飛馳而去,瞬間消失在馬路的盡頭。
林詠築走進租來的套房,慵懶地將自己投進沙發裡。
想起剛才饒羿送給她的生日禮物,她立即從皮包裡拿出那對珍珠耳環,珍惜地撫摸那看似光滑,卻帶著些許粗糙顆粒的獨特質感,不由得想起自己和饒羿這兩年來,神秘卻甜蜜的地下戀曲。
和他相識,是三年前初夏的事。
記得三年前,剛踏出校園的林詠築,還不滿二十二歲,經由報紙的分類廣告,她得知那時在商界風評還算不錯的高騰實業正在誠徵總裁秘書。
而當時高騰實業的總裁,正是才剛繼位不久的饒羿。
其實高騰實業並不是饒羿家傳的產業,而是饒羿的一位表叔父所創立的公司,那位表叔父沒有子嗣,臨終前將高騰實業傳給饒羿,希望他回國繼承他的事業。
原先饒羿對於繼承這筆遺產並沒有多大興趣,因為饒家遠從他的祖父那代就已移民美國西雅圖,他自小在西雅圖出生、成長,從來沒有回到台灣的打算。
而他最後之所以回到台灣的原因,是他不經意從律師那裡得知高騰實業營運不佳,有面臨倒閉的危機,這才燃起了一股旺盛的鬥志,決定在一年之內重整高騰實業,交回表叔母的手上之後,再返回西雅圖。
林詠築剛和饒羿相識的時候,他就是這副不苟言笑、凜不可侵的嚴肅模樣,記得面試那天,正是由饒羿親自擔任主試官,一旁還坐著即將退休的前任秘書和人事部經理等幾位高級幹部,幾個面無表情的人排排坐,確實給她不小的壓力。
面試之前她還慶幸自己一向是個冷靜心細的人,參加過無數大小試驗、競賽的她,有著豐富的臨場經驗,然而不知什麼原因,那天她一見到嚴謹冷峻的饒羿,就覺得面頰燥熱,整個人都不對勁,連多看他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他的存在感太強烈,從頭到尾,她的視線只敢盯著其他幾位主試者和自己的膝蓋,壓根不敢望向饒羿,那時她還沮喪地想:這分工作八成要完了!
沒想到饒羿卻在面試不到十分鐘時突然宣佈:「你明天來上班!」
「啊?」她睜著迷惑的大眼,傻愣愣地望著饒羿,像被嚇傻了。
「你終於肯抬頭看我了。」饒羿的嘴角,似乎隱藏著淡淡的笑意。
「您剛才說要我明天來上班,是真的嗎?」她不確定地問。
「不要懷疑自己的聽力,你沒有聽錯,我的確是要你明天來上班。」
「為什麼?」林詠築顧不得自己的問題會不會太過唐突,忍不住問道。
她實在太驚訝了!她的表現,連平常的一半水準都不及。
「為什麼懷疑?你覺得自己不夠優秀?」饒羿好笑地問。
「因為……我自認今天的表現並不是很好,說話結結巴巴的,回答的也不很得體……」
她以為競爭激烈、不乏高手擠破頭爭取的高騰實業,不會想用一個老是盯著自己膝蓋的秘書。
「的確,在這麼多的面試者當中,你的表現並不是最優秀的,我們剛才見過許多口才犀利、說話如行雲流水的人,她們的臨場表現確實比你好,但我之所以捨棄她們、錄用你的原因很簡單,你是惟一沒用眼睛當場把我生吞活剝的女人。」他難得幽自己一默。
「當然,你在校的優異成績,也是我捨不得錯過你的主因之一,即使你今天的表現並不特別突出,我也願意為你賭上一賭。」
「那麼這是真的了?」她好像還在夢中。
饒羿收起輕鬆的表情,正色道:「林小姐,我希望你從現在開始記住,擔任總裁的貼身秘書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必須非常明確的知道上司說了什麼,或是自己該做什麼。我需要的是能夠獨當一面的得力助手,而不是一個連話都聽不清楚的迷糊蟲,這點你明白嗎?」
「是的,我明白!謝謝你給我這個機會。」
惶恐的她因禍得福,意外獲得高騰實業的總裁秘書一職,令那些落選的競爭者又羨又妒。
她們嫉妒她好運亨通,一畢業就找到一份這麼好的工作,薪水職位都令人無可挑剔;另一方面,則是羨慕她能和饒羿一起工作,近水樓台先得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