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小鑰在旁握緊她的手,給她無言的鼓勵,她心裡的難受,她最懂。
圖裡……圖裡要陪她離開,那拉希德怎辦?!到這時候,她與他一樣還是淨為對方想。
洛可沁深深吸氣後,掙脫妹妹的手,一轉身找到拉希德的位置後,馬上撲進他懷裡緊緊不放且放聲啜泣。
「我有小陪我回去就好,圖裡留下來。」對於自己必須離開的事,她已經漸漸接受,若她離開他才能放手毫無顧忌的做事,那她甘願退到天涯海角。
她的體諒讓他更是心疼,抱著她嬌弱的身子,拉希德歎氣。
「讓圖裡陪著保護你,我才會安心。」抬起她淚濕的臉龐,他抹去她的淚水後說。
她搖頭道:「我可以回外婆家,那裡沒什麼人知道怎麼去。」
「我會不放心。」他嚴厲拒絕她的提議,執意要圖裡陪她走。
「就讓我陪她回去吧,」督湍慈藹的聲音從後頭傳來,她帶了自己的護衛走進候機室。「我已經和你父王說好,陪著可沁回家也好親自對她的家人說聲抱歉,另外順便替你提親。」
「媽!」早已頭疼不已的他,現在母親又冒出來攪局,拉希德有些哭笑不得。
「有我陪著,還有我的護衛,『那個人』不至於傻到對我下手吧?」督湍睿智的提醒。
拉希德歎息的被說服。
「請一切小心!」他一手抱住一個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隨時和我保持聯絡。」
小森催促著飛機起飛時間快到,督湍帶著護衛們先行上機,好讓兒子有更多的時間與愛人道別。
「可……」拉希德想多說什麼,卻被洛可沁踮腳吻住他的唇,纏綿的與他吻別。
兩人唇舌交纏,宛若從此之後再也無法擁的激情。
洛可沁在拉希德欲開口前推開他,她靈巧的轉身,在洛小鑰和小森的陪同下,頭也不回的步上回家的旅程。
直到瑪克圖穆私人飛機衝上青天後,她終於將強忍的悲傷全數發洩而出,哭倒在督湍心疼又慈愛的懷抱裡。
* * *
洛可沁回家的路比出國的路還要遙遠,這是心理上的轉變,當她踏上自家大門時,她先被急奔而出的母親用力甩了一巴掌後,才被緊緊擁抱住。
「你這個傻孩子!為什麼那麼傻?!」在電話中得知一切的洛母心痛的大哭,隨後而來的洛小鑰跟著加入,母女三人哭成一團。
好一會,洛可沁才推開母親,歉疚的回頭拉著督湍。
「媽媽,這位是拉希德的母親,督湍夫人。」抹乾眼淚,她替兩位母親作介紹。
「我很抱歉,造成您孩子的傷害,」督湍一臉歉意的說,「我向您保證,我兒子的很愛您的可沁,絕對不會虧待她。」
「這……」洛母為難的面對她,不知該說什麼好。
「都進去屋子再說,」洛父一臉嚴肅的站在洛家大門前說道,「一群人擠在門口,像什麼話!」
原來這個寧靜的小社區裡,許多人被督湍浩浩蕩藹的隨從護衛們給吸引而跑過采圍觀。
當他們瞧見洛家一家與督湍走進屋子後,那群雄壯的外籍護衛團團包圍住洛家時更是不可思議的嘖嘖稱奇,當然這一切亦將成為人許多茶餘飯後的話題。
第十章
撫摸照片上的人,拉希德有無限感慨。
這是她最新拍好寄來的照片,只見她的肚子已經大得不像話,可那張臉卻是異常憔悴蒼白。
「她不快樂啊,每天都只吃一些些東西,甚至得用威脅不讓她和你通視訊才會乖乖的吃飯。」先前,督湍在電話那頭咳聲歎氣的說。
縱使在好山好水的福爾摩莎,即使那裡是她的故鄉,但洛可沁的心情不開朗,再親的地方都是枉然。
「她快生產了,是吧?」慵懶的聲音從屋外人,拉希德放下手中的照片,旋過身面對穆罕。
「再兩個月。」他淡淡的回答。
「恭喜啦,什麼時候想帶她回來?」穆罕取過洛可沁的照片,很不以為意的順口問道。
「等生產過後吧,不急。」拉希德與他爾虞我詐的暗中互探對方底子,表面上則是平靜的神態。
「我還以為你多愛她呢!」他笑了出來;「畢竟她救過你,還差點讓你喪命不是?說真的,馬爾的頭被斬斷了,還真大快人心。」
拉希德挑眉笑道:「我以為馬爾那件事沒有外人知道,我記得已讓圖裡封鎖消息了。」
「你說我是外人?」穆罕變臉的問。
「你認為自己是,你就是,」他平靜的收拾桌上的雜物,口氣依舊平淡,「很多事,不是你我表面所見的,不是?」
「或許吧,」他斜身癱坐在拉希德對面的椅子上,笑笑道,「我不是告訴過你,要小心身邊的人?瞧,卡茉不就是個好例子,她現在去了哪兒?」
「我以為卡茉被放出來的事,也沒人知道。」拉希德皮笑肉不笑的說。
「你——」穆罕的氣顯然被挑動。「是卡茉曾找過我。」
「她和你感情倒是挺不錯的,我以為你們沒交集才是。」他唇角單邊上揚,挑眉做出不可思議的表情來。
「好歹我和她並非陌生人,她來與我道別,也沒啥讓人好意外的。」他調整氣息的回應。
「也是,」拉希德邊說邊玩把手上的焦黑金屬扣子,神情則是若有所思的模樣。「那不會令人意外。」
「那是什麼小玩意?」穆罕的好奇心被挑起,因為他從未見過有人會拿個焦掉的東西把玩。
「想看嗎?」他將那顆鈕扣遞給他。「是圖裡在某個火災現場找到的。」拉希德強調火災兩個宇。
穆罕的表情稍稍變色,但還是接過瞧瞧。
「很神奇的小東西,」拉希德笑笑後噴噴有聲道,「居然還有咱們王族的標誌在上頭。」
「的確,」穆罕將鈕扣遞推還給他!「王族的事西竟敢有人大膽的盜用,死一百次都不足惜!」
「很奇怪的是,那棟燒焦的屋子裡雖找不到半個受害者,」拉希德悠閒的翻開桌上的記事本說道:「卻被檢測出有彈痕還有大量的血跡。」
「你究竟想說什麼?!」穆罕原本就是比較沉不住氣的人,他憤怒拍桌的問。
「沒什麼,只是想和你分享些事,比如我們的童年,又比如在英國和法國的事,」他雙手交纏,抵在下顎處,深沉凝視他同父異母的兄長,「倫敦的那輛法拉利是你的吧?而在巴黎,計誘馬爾暗殺我的也是你,對吧?」
「你在瞎說些什麼,我聽不懂!」穆罕臉色慘白的起身。
「你懂的,」拉希德玩把手中的鈕扣,「就像你知道馬爾是怎麼死的,卡茉已經離開拘留所,更知道如何把一個人殺死後身體綁上石塊扔進海裡,哼,還真是狠吶!兄弟。」
他決定不和他玩拖延戰術,他等不及穆罕再次的出手,幾個月過去,他的耐性也被磨到極點。
「你沒憑沒據,居然含血噴人!」穆罕憤怒的楸起他的衣領怒吼。
「我要沒憑沒據,敢挑明的跟你說話嗎?」拉希德用力推開他,將他推離數步遠。
「你有本事就把這些事都鬧上父親那裡,屆時,我就來看看父親的心是偏袒誰。」他憤恨的咆哮。
「父親那兒我早已報備過,」他語氣絲毫未提高,「我想知道的是,你究竟為什麼如此恨我,恨到連可沁都不放過?」
「哼,懶得理你。」穆罕整理長袍後扔下話不爽理會他。
「我一直在等你再次出手,」憤怒的話從他背後傳來,「打我將母親及可沁送走後,我就一直等你再次出手,奉阿拉的旨意,我曾發誓過不再計較你曾對我做過的傷害,但你千不該萬不該對可沁下手!」
「因為你!都是你!」穆罕的怒火也被徹底挑出。「先是你母親搶走父親對我母親的愛,再來就是你的出生又搶走父親對我的注意,要不是那個該死的女人,早在倫敦時我就會讓你橫死街頭,又何必等到巴黎再下手!」
沒錯,那輛在倫敦直衝拉希德欲奪他命的法拉利是穆罕親自駕駛,只是另一輛由洛小鑰駕駛的車子正好拋錨在馬路中間,好死不死的恰恰擋住了法拉利的追撞,那時拉希德警覺的逃過,而這也是他對洛可沁注意的開端。
而在巴黎時,他的運氣就沒這麼好,被挑起怨恨的馬爾被徹底利用,借刀殺人於無形的穆罕樂得在背後享受戰果,只是天注定拉希德不該死,當他被馬爾和薩凜姆夾攻,臉上被劃一刀的同時,和同學一起周遊歐洲到各大電視台做採訪實習的洛小鑰再次救了他。
這是阿拉的旨意,要他遇上洛家的女孩,一個救了他生命;一個給他生命完整無憾。
「拔出你的彎刀,」拉希德決定要以彎刀決鬥,用阿拉伯男人的方式,為彼此的仇恨劃下句點。「我們之間的仇恨,就以彎刀作結束。」
「你以為我會輸給你嗎?」穆罕臉部扭曲的說,然而事實上,他卻是害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