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妮,別鬧了!」查理士興趣缺缺地推開金髮美女,起身離開辦公桌。
那天他侵犯蘇映愃的暴行並未得逞,得不到的東西總是最好的,他連在夢中,都無時無刻不惦記著她緊致完美的身材,像蓮妮這種垂手可得的女人,他早就不希罕了。
「什麼?查理士,你說什麼?」蘇映愃明知道他身邊有女人,還故意說:「你在忙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就不打擾你了。」
「不!」查理士突兀地大喊,惟恐蘇映愃真的掛斷電話。
「我沒有在忙!寶貝,你別害怕,快告訴我是誰敢這麼威脅你,我馬上派人去殺了他!」
「不行!你殺不死他的……嗚……」
「寶貝,你別再哭了,快告訴我那個人是誰!」她的哭泣聲讓查理士頭疼。
「我……我不能在電話裡說……」
「也對!」萬一那個背後的陰謀者竊聽這通電話呢?
「我們約個地方見面,等見了面,我再告訴你好不好?」蘇映愃佯裝畏怯地提出要求。
「當然好!寶貝,你想在哪兒碰面?」色令智昏的查理士根本沒發現自己正逐漸跨進旁人所設下的圈套,一心只想品嚐蘇映愃這塊可口的甜餅。
「我們在麗池飯店見面好了,你對那裡比較熟。」選擇查理士熟悉的地點,可以鬆懈地的防備心。
「好!」查理士果然一口應允。「那碰面的時間呢?」
「就在今天晚上好嗎?」
「行!晚上七點,我們在麗池飯店見。」
「我會先訂好房間,你來的話,只要詢問櫃檯我訂的房間,櫃檯的服務人員就會將我訂的房間號碼告訴你。」
「我知道了,晚上見!」
「我等你來喔,斑斑!」臨收線之前,蘇映愃還送給查理士一個飛吻,逗得他心癢難耐。
「好、好!」查理士依依不捨地掛斷電話,恨不得立即飛奔到麗池飯店等她到來。
「怎麼?找到了新的甜點啦?」蓮妮諷刺地問。
查理士抬頭看著吸嘴斜睨他的蓮妮,不耐煩地擺擺手說:「你走吧!今天我不需要你了。」
「哼!過河拆橋,男人就是這麼現實。」
蓮妮整理好身上凌亂的衣物,氣嘟嘟地扭著纖腰走了。
查理士才沒心思去理會她的不滿,一心只想著即將到口的肥肉。
那個東方小美人,今晚將會成為他的下一個獵物!
晚上七點整,查理士準時出現在蘇映愃在麗池飯店預訂的客房門口。
他調整脖子上的領結,打量自己刻意修飾過的外表,然後滿意地一笑,舉手按下門旁的電鈴。
「查理士先生!」
蘇映愃打開門一看見他,立即轉開淚水閘的開關,斗大剔透的淚水馬上汩汩湧出。「查理士先生,那個男人想傷害我,您一定要救救我呀!」
「是誰這麼大膽,敢傷害我心愛的小美人?」
她梨花帶淚的嬌美模樣,瞧得查理士連骨頭都酥了。
「是……您先進來再說!」蘇映愃將查理士推進房內,並且探出頭去,確定查理士是一個人來、沒有帶保鏢嘍囉,才安心地把房門關上,並且悄悄用鑰匙上鎖。
查理士沒發現蘇映愃在他背後搞鬼,他一跨進房內,就被怪異的裝潢嚇住了。
「這是怎麼回事?」
房間的四面全被黑色的布幔遮蓋,完全看不見原先的裝潢,別說床了,連椅子都看不見一張。全黑的空間充滿陰森詭譎的氣氛,瞧得查理士毛骨悚然。
「查理士先生,請您原諒我這麼做,這完全是逼不得已的措施呀!」蘇映愃繼續發揮自己優秀的戲劇天分,哀哀哭泣道:「那個男人好可怕,我怕他從窗戶窺見我,所以才用黑布把所有的窗戶全部遮住。」
為了怕查理士繼續追究,她不惜犧牲色相,佯裝柔弱地倒向他的胸膛上。
「查理士先生,您應該不會怪我吧?」
美人在抱讓查理士心花蕩漾,哪還管得了她掛了黑布還是白布?
「我怎麼會怪你呢?寶貝,讓我來看看你的眼睛——哎喲,都哭腫了。」
查理士乘機想低頭親吻她的芳唇,蘇映愃反應靈敏地旋身躲開,捂著臉繼續假泣道:「查理士先生,您剛才不是問我——那個與您作對的男人是誰嗎?」
「沒錯!那個男人是誰?」查理士的注意力被拉回,想起居然有人敢在他這個席格爾伯爵的頭上拔毛,他就不由得怒火蒸騰。
「那個人就是……就是……啊——」
在蘇映愃支吾之時,頭頂的燈光突然發出啪吱聲,冒出一陣火光之後,房間裡就陷入一片漆黑之中。
「這又是怎麼搞的?!」查理士伸手不見五指,只能在黑暗中摸索,氣得破口大罵。
「查理士先生,你在哪裡?我好怕喔!」蘇映愃早已尋到了出口,躲到簾幕後頭去,嘴裡還不忘尖叫幾聲,製造點特別的音效。
「寶貝,你不要怕,我這就來保護你了!」查理士明明也感到惶恐,卻還是硬逞英雄,他摸索著往前走了幾步,不經意發現眼前出現了燈光。
「啊,有逃生指示燈。」他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但很快的,他發現不對勁的地方。
逃生指示燈——怎麼會飛呢?
幾盞青綠色的燈光,在他眼前飛來飛去,像童話故事中的魔毯,能騰空飛行。
「這是什麼?」眼前種種詭異的景象,實在令人不得不害怕,但查理士硬是咬緊牙根,不讓自己像個女人般丟臉的尖叫。
「重頭戲該上場了。」躲在暗處窺探的萊恩冷冷一笑,動作敏捷地走出簾幕。
經過兩年練習,他早已技巧熟練,若是不知情的人,鐵定以為他是用「飄」的出現的。
「是……是誰?」查理士從眼角的餘光瞄到有道白影子飄過去,他不禁想起薔薇古堡那個不愉快的撞鬼經驗。
該不會是……
他捂著跳得幾乎快蹦出胸口的心臟,一寸一寸,轉動僵硬的脖子緩緩望過去。
一道瘦長的白影子站在他的面前,蒼白的面孔、幽綠的瞳眸、毫無血色的唇,那是他怎麼也不可能認錯的人——他的堂弟萊恩!
「查理士我死得好冤呀!」
萊恩目光幽怨地望著他,渾身上下滴著水,像剛從水裡爬出來,查理士不由得想起,萊恩正是跌入泰晤士河中淹死的,他這下再也顧不得什麼男子形象,恐懼地放聲大叫。
「啊——不要來找我!不要來找我啊——媽呀!」
地趴跪在地上,像狗一樣到處亂爬,企圖尋找逃出房間的出口。
「查理士——」
萊恩如影隨形地跟著他,查理士幾乎嚇破膽,好不容易爬到房門口,立即撐起顫抖的雙腿站起來,想奪門而出。
但——那扇門像裝了什麼機關似的,怎麼也打不開。
「查理士——」
一轉眼,萊恩又追到他身後。
查理士再也承受不了驚嚇,哇地放聲大哭起來。
「不要來找我!我不是有意害死你的,我只是嫉妒你得到席格爾的爵位,所以才在你的跑車上動了一點手腳,本來只想讓你受點傷,或是殘廢什麼的……當時我真的沒有想害死你,你就饒了我,別來找我償命呀!」
查理士邊哭邊說,眼淚鼻涕糊得滿臉都是,狼狽落魄的模樣,再也不見往日高高在上的氣焰。
「你口口聲聲說不是有意害死他,但萊恩一『死』,你還不是照樣毫無愧疚地繼承他的爵位,醇酒美人,沒有一天停止享受過。」
蘇映愃從隱藏的布幔後走出來,舉高纖手,暗示幕後的工作人員打亮室內的燈光。
好戲已經唱完,該下檔了。
「結束了!收工了!」
黑色的布幔很快被扯下,一群原本躲藏在後頭的年輕小伙子紛紛站起來,開始收拾身邊的物品。
有的收拾道具,有的拆卸燈光設備,一看就知道是一群訓練有素的專業人員。
「這次的演出真刺激,比看好萊塢的電影還過癮!」燙著誇張的爆炸頭、專門負責燈光的年輕人告訴同伴。
負責道具的男人收起用釣魚線吊在半空中的燈籠,笑著回答:「是啊!或許我們應該自己拍一部進軍好萊塢,片名就叫做『席格爾伯爵復仇記』你們說如何?」
「這是……怎……怎麼回事?」查理士張大嘴,眼淚、鼻涕還掛在臉上。
「你還不明白嗎?」蘇映愃同情地搖頭歎息,看在他哭得那麼淒慘的份上,她願意勉強為他解惑。
「剛才的表演,全部都是我們事先安排的。這些人全是我們找來的特效人員,我們刻意把你引來這裡看這出表演,就是希望你把實話全部說出來。而你——非常配合!」她甜笑著晃動手中的錄影帶,那就是查理士俯首認罪的最好證明。
「特效?表演?」查理士望著明亮的燈光之下的道具,總算逐漸明白了。「這麼說——沒有鬼了?」
「沒有鬼。」蘇映愃肯定地晃了晃腦袋。
「那萊恩——」查理士轉過頭,看見萊恩還站在那裡,燈光照映下的他臉色依然白皙,但目光炯炯有神,怎麼看都不像個死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