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是我。哪裡不舒服,告訴我,我讓王醫生趕快為你醫治。」
「我……我沒事。我為什麼會在醫院?」
薛姿玲拉著他想起身,但被他制止了。「別起來。你和何慶元在餐廳吃飯時忽然昏倒,到醫院後還一度休克,把我嚇死了……」
楊少凱知道自己在乎她,但從不知道自己會為了她而這樣地慌張失措,那種差點失去她的感受,到現在他還餘悸猶存。
這輩子,他是絕對放不開她了。
「可是……可是我有話要——」
「裘裘,你就好好休息,別再嚇我們了。我剛剛在餐廳時就已經被你嚇得半死了,你好心一點,快休息吧!」何慶元也關心地開口。他以前可不知道裘裘有什麼大毛病的。
薛姿玲向說話的人望去,這一刻,她立刻白了臉,全身開始猛打顫。
「是……是你!」
「是啊!是我。」何慶元還以為她是認出了自己,有些沾沾自喜。
「走……走開!走開……」她受到驚嚇地開始往另一方縮去。
她的激烈反應讓在場的人都嚇了一跳,何慶元更是一臉無辜地看著她。
「裘裘——」
「走開!走開!」她狂亂地揮著手想將他趕離身邊。
「裘——」
一旁的王醫生說話了,「先生,你的在場讓病人情緒很不穩定,請你先離開吧!」
「可是……」
就在他猶豫之際,薛姿玲猛然揪住楊少凱的衣襟,指著何慶元叫道:「是他!就是他殺了裘裘!」
第十章
病房內所有的人都因她的話而僵住了,何慶元更是臉色倏變。他有些驚慌失措地呆笑著開口:「裘裘,你……你真是愛說笑。你……你不就完好的在這兒嗎?怎……怎麼說我把你殺了?別……別開這種玩笑了!」
薛姿玲沒有理會他,只是緊揪著楊少凱,睜著驚慌的大眼,直對他叫道:「真的,真的是他!他是兇手,不會錯的,我全都看到了……」
「好了,你先休息一下,有什麼事等醒了再談。」楊少凱拍撫著她的背,想讓她安靜下來。
但她的情緒卻因為他的不理睬而更顯激動,「少凱,你相信我,真的是他殺了裘裘!他一刀刺入裘裘的腹部,而且完全不理會她的哀求,反而笑著將刀子更推入她的身體內!真的,我全都看到了……」
一旁的王醫生終於忍不住向護士作了個手勢,護士上前協助楊少凱將薛姿玲壓回床上,王醫生一邊準備一邊告訴其他人,「楊先生,病人的情緒太激動了,我必須為她打一劑鎮定劑,讓她先穩定下來。」
楊少凱忙著安撫她,沒空回答王醫生,僅是點頭表示同意。
沒多久後鎮定劑發揮了作用,才讓薛姿玲漸漸安靜下來。但就算是處在意識不清的狀況下,她仍是拉著楊少凱低喃道:「你相信我……真的是他……是他殺了裘裘……」
見她好不容易睡著了,楊少凱才鬆了口氣。待他抬頭尋找何慶元時,他已不知去向了。
何慶元臉色慘白地溜出醫院後,便開著車直駛向他位於山區的小別墅。
這塊山地是他們家的祖產,又處在十分偏僻的地區,所以家裡也一直沒有利用到它。他故意將房子蓋在這深山裡,就是因為若是沒去申報,也沒有人會知道有這樣一個地方。之前他都用這間別墅來與女朋友廝混、度假。
他神色匆匆的上了二樓主臥室,一進門就衝向床頭,摸索了一下,床側的腳踏板竟然縮進床底下,露出一個暗閣來。
他沒有任何動作,只是緊緊盯著暗閣良久,臉上的表情卻在這段時間內瞬息萬變,從先前的慌亂,漸漸轉為安心、疑惑,最後他笑了起來,斯文的臉上透著冷酷邪魅。
「哼!不管你是怎麼知道的,沒有證據你們對我也莫可奈何!」
他彎下腰從暗閣裡抱出一個陶甕,隨手拿了條毛巾慢慢擦拭著它,臉上的表情是全然的滿足。
「裘裘,很久沒來看你了,不知道你想不想我?最近我倒是不怎麼想你了,因為我找到一個比你更好的女人,她長得可像你了……說來諷刺,我何慶元要的女人,竟然都是楊少凱的馬子,真不知是他上輩子欠我,才讓我這輩子總是搶他的女人,還是我上輩子欠他,總得接收他的破鞋……不過沒關係,我收得可心甘情願了。」
隨即,他嘴角漾起一陣詭譎的笑意,「想認識她嗎?你在這兒等等,我很快就會帶她來給你看看……」
「你們全都不相信我!」薛姿玲瞪著眼前的兩人,語帶譴責。
「哎,這實在太……不可思議了,我們又沒親身經歷過這些事,教我們怎麼相信嘛!」對著她的怒目,黃伯仁心裡有些發毛地越講越小聲。
「反正說來說去,你們就是不相信我就對了!」她生氣地站了起來。
「玲!」楊少凱有些好笑地拉她又坐了下來,安撫著:「我們沒說不信啊!只是現在沒有證據,你要我們怎麼辦?你要知道,台灣可是個法治國家,所以我們『暫時』還不能對他怎麼樣。」
薛姿玲噘著嘴賭氣不語,反正她就是覺得他們在敷衍她。
楊少凱看她這副模樣,苦笑著將她攬進自己懷裡。「好了,別再生氣了,來,笑一下!」
「對嘛!對嘛!」
黃伯仁在一旁頻頻點頭,暗忖還好她不是他的女朋友,否則這麼難搞定的人,他怎麼應付得了?
「這件事我會讓伯仁再去查證的,你就別掛在心上了。」
「哼!」她推開他,對他們做了個鬼臉。
楊少凱莫可奈何地笑著搖了搖頭。
這時黃伯仁看了牆上的鍾一眼,忽然站起身來,「啊!時候不早了,少凱,我們再不走就來不及了。」他們還得趕去一個客戶那兒談簽約事定。
楊少凱聞言也站了起來,寵溺地撫搓著薛姿玲的頭髮,「玲,你好好休息,知道嗎?」自她上回昏倒後,他就不怎麼放心她的身體。
拍掉他的手,她沒好氣地回答:「知道了啦!」
楊少凱兩人才走到房門口,黃伯仁又忽然停了下來,遞上一支手錶給薛姿玲,「我差點忘了,小黑說要送你一支表。」小黑是楊少凱公司徵信部的經理,也是他們的老同學。
「沒事幹嘛送我表?」她有些懷疑地問。
「他沒說,只是要我拿給你,教你一定要戴上它。」黃伯仁聳聳肩。
薛姿玲有些不情願地咕噥半天,就是不接過來。
楊少凱說話了,「戴上吧!小黑這麼說總是有他的道理在。」
還在生氣的薛姿玲忿忿地瞪了他一眼,才心不甘情不願地接下手錶,一邊戴上一邊又有些氣惱地:明明在生他的氣,還這麼聽話?唉!她真是太沒志氣了。
看她戴上手錶後,楊少凱他們才放心地離開。
看著他們的背影,薛姿玲咬著唇暗暗下定決心:既然他們不信,她就自己去找出證據來,到那時他們就等著瞧吧!
就在薛姿玲愁著不知如何著手的當兒,何慶元又打電話來找她了。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何家大少爺找小妹我啊!」她故作驚訝的諷刺道。
「裘裘,你就別再損我了,我今天是特地來問你身體有沒有好一些的。」
「哼!是嗎?」
「是啊!那天你可把我們都嚇了一跳,我很擔心你呢!」
「可是我卻聽說你半途就偷溜了耶!如果這是你的關心,那我還是不要的好。」
「嗯……那是……那是因為你突然指著我,說我把你殺了……雖然大家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但總是避嫌一下比較好嘛!而且……那天你的情緒那麼激動,我怕我在那兒會影響到你,所以才先走的。」他支吾其詞。
「這麼說還是我不對,錯怪你了?」死小子,睜眼說瞎話!
「不不不!全是我的錯。只要你別生我的氣,把錯都推到我身上也沒關係。」他討好地說道。
「哎喲,好偉大啊!」真是沒見過比他更不要臉的人了。
「裘裘,你就別再損我了。我請你吃飯跟你賠不是,好不好?」
啊哈!賓果!
儘管心中狂喜不已,但薛姿玲仍是故作冷淡地回答:「我沒那個福氣,可以與何大少爺吃飯。」
「裘裘……饒了我嘛!」他的哀兵政策總是屢試不爽。
「這……好吧!反正這些天我也被少凱關怕了。」
「太好了!那你想吃什麼?」
「法國餐好了。」
「那還是在『蘿蔓蘿蘭』好嗎?晚上見?」
「嗯。」
「那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擾你——」
「廢話那麼多!」話聲甫落,她就掛上電話了。
才掛上電話,薛姿玲整個人就高興地跳了起來,「YES!」
現在就看今晚了!她叉著腰看著電話得意地想著。
就不知……她到底行不行?
薛姿玲打算瞞著楊少凱他們赴約,卻在出門前被奶奶叫了下來。
「裘裘,待會兒要不要陪奶奶去張伯伯那兒吃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