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夕黎的掙扎觸動了夏宣豪,使他以為丁筱薔又要走了,反而更加死命地緊擁著她。「不要走!筱薔,請你不要走……」他俯向她,雙唇找到她的。
「不!我……不是……」不管她如何掙扎、反抗、雙唇閉得如何緊,他的唇還是熾熱、帶著掠奪地親吻著她,百到她無力地為他分開,這也是她所愛的男人啊,她的身體在他的親吻隨之深入時漸漸癱軟,任由他恣意地吻著。
他的氣息、有力的擁抱是她內心深處最深刻的渴望,而他的親吻……她閉起雙眼飲啜著這分美好的感覺。
「筱薔,筱薔……」夏宣豪親吻上她雪白的頸項,雙手也滑至她身上游移,條地,他突然停止動作。
方夕黎並沒有發現夏宣豪的舉動,一心沉醉在這分不該屬於她的溫柔裡……
「你不是筱薔!」夏宣豪尖銳地說,緊接著一個翻身離開,但因為酒意仍重,一個重心不穩就跌下床去。
「夏大哥!」方夕黎驚慌地叫,擔心地想扶起他,但被他揮手撥開。
「你是誰?!」他惡狠狠地問,然後拚命地拍打自己渾沌沉重的腦袋,努力地想看清眼前的女人,「夕……夕黎?怎麼會是你?!」真相令他猛然驚醒。
方夕黎抿著唇不發一言。
「為……為什麼?」他詫異的又問。他還記得她的回應,但為什麼?如果不是他及時發現身下的人並不是筱薔,那後果真會不堪設想!他可以說自己醉死,但夕黎呢?她是清醒的呀!「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他沒好氣地質問。
「夏大哥!」她冷不防地撲向他,「我喜歡你,一直是喜歡著你的!」她再也隱忍不住地對他表白,既然事已至此,她不想再隱瞞著自己滿腔愛意。
「夕黎?!」夏宣豪震住,不知所措地盯著方夕黎,在一剎那,這個他一直視為妹妹的方夕黎令他感覺到陌生,她喜歡他?!他倏地推開她,「別開玩笑了,夕黎,我只是將你當成妹妹。」他冷漠地說。「我知道!但我還是喜歡你,不由自主地愛著你。」她很想像以往一般一笑置之,但這次卻辦不到。
夏宣豪煩亂地爬過自己的頭髮,「對不起,夕黎,我愛的是筱薔,除了她,不可能再有其他人了。」
「這一點我也明白,可是她不是要離開你嗎?」她迎上他愕然的瞠視又說,「對不起,這是你方才說的,我不小心聽到的。」
「我不會讓她離開我!」他的眼中流露出一抹悲傷的神情。
「為何會是丁筱薔?」方夕黎落寞地問—這一刻,她好生羨慕丁筱薔,恨不得自己是她。
宣豪搖頭一笑,然後仰望著天花板,「這或許會和我問你『為何是我』的答案相同吧!」他望著她說。
方夕黎點頭—先是一愕,最後淚水隨之滾落,是她一直在編織一場不可能的美夢,而這一次,是真的到該死心的時候了!他——夏宣豪,永遠不會屬於她的。
「又要出去?」夏父看著兒子視若無睹地經過大廳就要外出,他當然知道他是要去哪裡。「不准你再去找她!」他重重地放下手中的商業週刊。
對於父親不悅的舉動,他依舊看也不看一眼,最後是夏母看不下去地趕忙走到他身邊。
「別去找她了!兒子,既然是她要離開——」夏母倏地倒抽口氣,在夏宣豪的注視下,她竟再也說不出話,只能任由他經過走了出去,「他……回來……了……」她顫巍巍地說道。
「什麼?」
「六年前的宣豪!」夏母求助地望向丈夫,「他回來了!你沒看到他方才看我的眼神,不帶一絲情感,冰冷得令人不寒而慄!他一定是知道那是我們做的,是我們逼丁筱薔離開他的。」夏母擔心得幾近歇斯底里地說道。
「你冷靜點!」夏父叱責,「是你在胡思亂想,他不可能會知道的!」
「可是他現在這樣,無心於公事,一副全都不在乎的樣子,這樣下去也不行啊!他甚至、甚至連夕黎都拒絕了。」她擔憂地說,不忍見兒子再這樣意志消沉、自我折磨下去。
夏父聞言也露出困擾的神情,他的確大大低估丁筱薔在宣豪心中的地位,甚至壓根兒沒想到兒子會變回像以前一般的不馴,而且此次情況更嚴重,好像全豁出去似的。
「我們……會不會做得太過分了?」夏母情緒低落地說,「與其多個有權有勢的媳婦,不如選個令兒子振奮努力的女孩,我實在是不忍見他再這樣消沉下去呀!」
夏父不語,只是想起丁筱薔的堅強……同樣是希望宣豪能更好,難道是他做錯了?
「筱薔!」見到獨自一人的丁筱薔,夏宣豪有點不太相信自己的好運,他還以為今生今世自己再也看不到她了。
聽到是夏宣豪的聲音,丁筱薔一震,頭也不回地,加快腳步就要進入蔣家,為了能徹底斷絕他的希望令他死心,她索性暫住到蔣以禮家,並取得蔣以恩的幫助,但今天蔣以恩湊巧有事,不能送她回家,結果竟碰到夏宣豪,他在她即將進屋前攔下她。
「為什麼一再躲我?」他思念的目光眷戀地停留在她臉上,似乎想一補多日來不見的份,「你瘦了!」他說道。
「拜託你,宣豪,我想我已將話說的很清楚了,求你不要再來了。」她低垂著頭不敢看他,生怕自己內心的想法會反映在臉上洩露出來。
夏宣豪輕抬起她的下顎,目光緊鎖著她,「你明知這是不可能的!筱薔。你為何硬要折磨彼此呢?難道你就真的不相信我有能力保護你?」他眼中盛滿哀傷與請求。
丁筱薔毅然轉開頭,「重點是,我已選擇他人的保護,你懂嗎?」
「我不懂的是你為何要說謊?」夏宣豪不為所動。
為什麼他就是不肯拂袖而去呢?她痛苦地想。
「我沒有說謊!我愛的人是……」
夏宣豪低下頭狠狠地吻住她。
「不……嗚……」她捶打他,但仍阻止不了他強硬卻溫柔的攻勢,一陣熱氣竄升至眼眶。
「放開她!夏宣豪。」
蔣以恩的聲音驟然響起時,丁筱薔發現自己重獲自由,夏宣豪則被蔣以恩一拳打倒在地痛苦地蜷縮。
「宣……」
「你還好吧?筱薔。」
蔣以恩脫口的關心讓丁筱薔一震,明白自己差一點就克制不住上前關心他的狀況,她擔心地偷瞄他一眼後才回答蔣以恩,「我沒事。」
「蔣以恩——」夏宣豪自地上站起咬牙切齒地說道。
「怎樣?!」蔣以恩毫不畏懼地挺身上前,「要打架我隨時奉陪!」他挑釁,其實心裡對夏宣豪的鍥而不捨及勇氣感到些許佩服,他與她的確是相稱的一對,可惜造化弄人。
「我要向你挑戰!贏的人才有資格保護筱薔。」夏宣豪吼道。在這一刻,他的眼中只有憤怒,除非是打倒蔣以恩,否則她不會回到他身邊。
「不准,我不准!」丁筱薔惶恐地叫道,「以恩,我不准你打架!」她又轉向夏宣豪,「你別再做無謂的爭鬥了,以恩是柔道高手耐打耐摔,你和他打只會受傷罷了!」而我不願見你受傷啊!她在心中大聲喊道。
「很抱歉,我不是怕你,而是筱薔不准。」
夏宣豪瞪向丁筱薔,雙眼像北極般地冰冷,「你何不拿刀一刀殺死我算了!」他的聲音帶著深沉的痛苦。
丁筱薔聞言一顆心彷彿被利刃劃過,淚水也在眼眶中打轉,她被他的話擊潰地倒向蔣以恩,後者急忙擁著她,轉身將她帶進屋裡,不再看向一旁的夏宣豪。
隨著蔣以恩進屋後,她的淚水才奪眶而出。
「你這是何苦呢?」蔣以恩重歎口氣,「看看你,愈來愈消瘦。」他不捨地說道,「明明無法忘情於他——」
「我恨自己無能。」她痛責自己。
「你願意跟我走嗎?筱薔。」看著泣不成聲的丁筱薔良久後,蔣以恩突然說。
「以恩,你在說什麼呀?」她被他的話嚇得瞠目結舌,「我、我……我愛的人是——」
「我當然明白你愛的人是夏宣豪,但是我不忍心見你再這樣痛苦下去,我想你也明白,他是個有恆心、不會輕言放棄的人,一直這樣下去,事情並不會解決,所以最好的方法是你和我一塊去美國。」蔣以恩分析。
「去美國?我從來沒想過。」她震驚地喃喃自語,「而且去美國就看不到——」她倏地住口。
「難道你情願留在這裡看著他變成另一個女人的?看他娶妻、生子?」
「娶妻、生子?」丁筱薔的臉色逐漸發白,「我……我沒想過……」
「你該記得他父親找你所說的話吧!」蔣以恩提醒她,「既然這樣,你想他父親不會替他安排對象,然後逼他結婚?」
「他會結婚——」丁筱薔整個人突然晃動了一下,差點站不住腳,「是啊!他還有方夕黎……」她的聲音突然變得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