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太過震驚,她瞬間成了僵硬的石頭人,正好讓他不費吹灰之力扛著隨身攜帶而去。
待她回神,人已在他高級的賓士牢籠車裡。
「別一副看到鬼的樣子,我又不會吃了你。」他好笑地盯著一旁委屈的盼盼,避他避到身體幾乎要貼在車窗上。
「可是……你剛才明明……咬了我呀!」
「只是開個小玩笑而已。」
「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這會兒她嘟起櫻唇斥責,展現毫無威嚇感的俏模樣。
「喔,不好笑啊?那換個笑話吧!」
換個笑話她也不會笑!顧盼盼倔強地甩開頭。
「偷偷告訴你,其實……我一直有個不為人知的秘密。」他神情一凜,顯得神秘兮兮。
「什麼?」她忍不住問,女人好奇的因子不小心作祟。
「我的名字邵更旌,諧音聽起來很像『少根筋』。」
「啊?哈哈--」她攜住口,突然想起自己不應該這麼容易就被他逗笑,遂又裝出一副酷樣。「還好嘛!」
「加上其它的詞句就糗了,記得國中開學時,我那外省口音的父親遇到每個老師便說:『我兒子少根筋,請好好督促他。』」
「噗--」不小心又破功,她忙咳了一聲,告訴自己不可以笑。
「那老師還真當我是個少根筋的小孩,我父親接著自我介紹。『我是少根筋的父親,她是少根筋的母親,您是少根筋的老師嗎?』」
「哈哈哈--」她再也抑制不住地失聲大笑。
他一本正經地問:「這位小姐,請問你是少根筋的女友嗎?」
噢天哪!她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怎麼會有人可以完全面不改色地說笑話,而自己卻不笑呢?
僵持的氣氛被歡笑帶過,消除了她心中的隔閡,她喜歡旌旌,這是事實,無論如何他就是有辦法逗得她持續不了冷漠。
當笑聲漸歇,她沒好氣地捶他。「討厭啦!一下嚇人家、一下又逗人家笑,真不懂到底哪個才是你。」
「這樣不是很有趣?我還有許多不同面貌等待你來發掘。」
「說得好似你很了不起一樣。」忍不住斜睇他一眼。
「我最了不起的地方,你還不知道。」
「什麼地方?」
他望了她一眼,眼神變得深邃而湛黑。「你遲早會知道。」
「遲早?要等多久啊?」她俏皮地問。
「快了。」洞房花燭夜嘍!他一向厭惡結婚,然而曾幾何時,娶她已成了他最深沉的心機。
「好啊,到時候我倒要看看,你有多了不起。」
這句話從她口中說出,還真是撩得人心癢癢的,要不是現在在開車,他真想將她撲倒在地,釋放久禁的慾望。
「我會讓你瞭解的。」
似承諾又似宣誓,一抹少見難得的笑容,因為她而淺淺泛開著。
一個影子悄悄地逼近,腳步雖輕,可惜頭上的髮帶洩漏了行跡,讓眼尖的梁燕綃給瞄到,不用猜也知道是誰。
「不用躲了,站起來吧!」
愛撒嬌的貓兒黏上她的肩。「不好玩,又被你識破了。」盼盼嘟著嘴咕噥。
「我用嗅也嗅得出你身上的香味,買了新香水?」
「是呀,這牌子叫『真愛』,香不香?」她像個孩子似地將手放在梁燕綃鼻子前,央求她的讚美。
「香,是美人都香的。」梁燕綃歎口氣,寵溺地慰哄著愛玩樂的地。
「燕綃姊最好了,我最喜歡燕綃姊。」
「我可不敢當,免得有人嫉妒我。」她說的是邵更旌,也不知三人關係為何會發展到這步田地,自從盼盼黏上了她,更旌眼中有意無意的醋意,著實讓她哭笑不得。
她暗戀更旌,更旌愛上盼盼,盼盼又喜歡黏她,所以她就成了更旌吃醋的對象。
「你說旌旌呀,別理他就是了。」
旌旌?這稱謂令她發毛,想不到那位百酷天王會讓女人如此叫他,由此可見他多麼寵溺盼盼,她恐怕是一點機會也沒了。
「要玩就回更旌辦公室去玩,我還有好多事要忙。」
「我在旁邊陪你,我不會吵的。」盼盼舉起手發誓。
「不行,你在我會分心。」其實她是害怕看到更旌防備的目光,多可悲,得不到心愛的男人就算了,居然還被他敵視。
拉開盼盼那黏皮糖般的抱摟。「回你男友身邊去,別妨礙我工作。」
「不要啦,人家要陪你。」
「別抱那麼緊呀!」她要的是心怡的男人來追求,而不是莫名其妙被情敵糾纏呀!
事情總是這麼巧,什麼時候不好發生,偏偏在這種最難以解釋的時機,邵更旌就站在門口,正臭著一張臉瞪著她們。
「你們在幹什麼?」他看到的是兩個女人抱在一起的畫面。
「是她硬要纏著我,我沒辦法啊!」完了,更旌一定更討厭她了!梁燕綃暗地叫慘,此時此刻她真的好想哭哪。
「那個……我……」盼盼心驚膽戰地盯著臉色鐵青的旌旌。
「我不是說過,別打擾燕綃工作,看來有人把我的話當耳邊風。」
旌旌板著面孔生氣時挺可怕的,嬌弱的盼盼躲在燕綃背後求助。
「燕綃姊,救我。」
「我才需要人家救哪!」燕綃哭笑不得地低吼。
「我來的似乎不是時候。」一名溫文儒雅的男子站在門口笑道,他從頭到尾看著這一團混亂,雖不知發生什麼事,不過倒是挺有趣的。
「傑明,我來跟你介紹,這位是我的夥伴梁燕綃,她是產權方面的專家。」邵更旌為兩人引薦,有第三者在,只好暫停家務事。
有客戶在場,梁燕綃忙整理儀容,擺出專業的儀態。
「這位是……」她疑惑地看向更旌。
男子率先出口我介紹。「你好,我是羅傑明,想不到在更旌的事務所裡有如此漂亮的律師小姐。」
「過獎,我的專業來自於我的努力和能力,而非外表。」她言語客氣,但卻有種不容小靦的傲氣,意思很明白,她可不是個空有漂亮臉蛋的女人。
「當然、當然,更旌親自力薦的人,絕非等閒之輩。」他一見到她便有種驚艷的感覺,欣賞的目光駐足在她臉上。
「燕姐,傑明是我在美國攻讀碩士時的室友,現在是力傑電子企業的老闆。」
「原來是大老闆,久仰。」她禮貌性地伸出手寒暄,企業家的第二代少東,這種人她看多了。
技巧地收回被他緊握的手,她刻意展現冷酷精明的一面。若她早知道像這樣的客戶要來,她會事先綰起長髮,讓自己看起來更冷斂一點;可惜的是,她的頭髮被盼盼玩成了卡通女主角的大波浪。
「我將他交給你了,別把他當客戶,要當成搖錢樹,必要時施展吸金大法將他搾乾。」更旌嚴肅地叮嚀。
羅傑明失笑道:「你還是那張嘴巴,毒死人不看對象的。」
「他就是那張嘴巴壞,人其實很好的。」梁燕綃笑道。
「有關其它細節你們慢慢談吧,我先告退。」邵更旌的臉雖然對著他們,一手卻突地往斜後方抓住那個鬼鬼祟祟、企圖開溜的人兒。
他是背後長了眼睛嗎?盼盼心下暗自叫糟,別說掙不開那鐵環般的手掌,下一步她的人也落入了壯碩的臂膀裡。
「想逃,沒那麼容易。」他在她耳畔威脅。
盼盼委屈地娣著他,一副楚楚可憐的柔弱樣。她好懷念他先前溫柔的樣子,就像一隻小貓以為遇到了強壯的大貓,殊不知其實他是一隻獅子。
目送著他們的背影離去,梁燕綃依戀的目光帶著落寞,雖然她掩飾得很好,但還是被羅傑明敏銳的眸於捕捉到了,心下也有了底。
老實說,他是為她而來的,主要是想看看同業口中盛傳的冰山美人律師是何等魅力四射。在得知梁燕綃是更旌底下的人之後,他決定來拜訪,正好他也需要一個對產權熟悉的律師;然而在乍見她的時候,他心中所描繪的女強人形象有了改變,她看起來嬌柔多了,雖然她的表情和語氣流露出精明幹練,不過就外貌看來,還真是夢幻得似水柔情,讓他對她的興趣更大了。
這樣的女人……使他不禁期待她在自己的心湖上激起漣漪。
被更旌玲著帶回自己辦公室的盼盼,則是眨著一雙無辜的大眼。
「我要罰你。」邵更旌用著大人教訓小孩的口氣說道。
「為什麼?我又沒做錯事。」
「還敢狡辯,我說過多少次,燕綃最近很忙,叫你不可以去打擾她卻不聽話,而且你說過要乖乖待在我身邊的。」
「一直待在辦公室很悶的。」
「這裡又不是三姑六婆的宅院,哪能像你這樣串門子?」
她還想辯解,但哪裡是他的對手,只能嘟著嘴,索性不辯了。「要罰就罰嘛!」
「這是你說的,別以為我不敢罰。」他捲起兩臂的袖子,看來是要體罰。
盼盼下意識緊閉著眼,握緊的繡拳放在臉邊,整個身子怯懦地縮起來,等待那可怕的責罰。
兩隻大掌沒有如預期地用力拍打,反而只是輕撫著她的臉,一股溫熱貼上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