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雪兒醞釀自己的情緒到極限。
「我當然捨不得我的事業,你知道嗎?那是我花了三年心血得來的,憑什麼叫我放棄?」
「經營事業的目的不就是為了錢,你把股份轉讓給瓊斯,問題不就能迎刃而解了。」凱文向來不大聲說話,這一喊才知道生氣大吼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可是瓊斯不放我走!」蜜雪兒似乎是個天生的演員,帶淚的笑顏看起來楚楚可憐。
「那你乾脆嫁給他算了!」凱文的表情冷酷嚇人。
「問題是我不想嫁給他!」蜜雪兒無奈的哭喊,那淚水貨真價實,因為這三年來,瓊斯的確百般糾纏。
「很抱歉,我無能為力,我無法忍受你讓瓊斯摟摟抱抱,更無法容忍你把事業看得比我還重。」
蜜雪兒顯得非常生氣,拿起身旁的煙灰缸砸向凱文站立的位置。
凱文身形一閃,煙灰缸直直的砸向梳妝台的鏡於,而那面鏡子裡的監視器應聲而破。
「你這女人能不能講講道理?」凱文躲到音響的前面。
「對!我就是不講理,你想怎樣?」蜜雪兒抓起檯燈再砸。
凱文一個低頭,檯燈砸到音箱,一個竊聽器又完蛋了。
「可惡的女人!」凱文怕蜜雪兒太累,從高爾夫球桿袋中抽出一支球桿。「想砸東西是吧!這樣比較快!」
他身手敏捷的在室內奔竄,用球桿砸向每一處可能隱藏電眼的地方,掃落每一個可能隱藏竊聽器的物品。
不一會兒,整個屋子就像經歷過轟炸一樣,沒有一處是完好的。
「可以了嗎?」蜜雪兒以嘴型問凱文。
凱文要她梢安勿躁。
他仔仔細細翻找過,確定已經排除所有障礙物之後,兩人才相視而笑。
☆☆☆
凱文和蜜雪兒在混亂的屋子裡大笑。
現在瓊斯一定對著電視牆跳腳,陰沉的臉色伴著光點與線條交錯的混亂螢幕,他的臉色一定很難看。
「現在你可以說了。」凱文好不容易忍住笑聲。
蜜雪兒整理了一下思緒。
「我並不是真正的席哪。」
凱文非常吃驚!「可是……」
「可是我和席娜的長相非常相似。」蜜雪兒苦笑。
「當初瓊斯說有一名演員無故拒演,臨時又找不到人遞補,所以請我來代替,還叮囑我不要告訴別人。」
「你……相信了!」她果然單「蠢」。
蜜雪兒跳過許多不可思議的事情沒說,包括夢見席娜要她替她申冤,她知道凱文不相信這種事。
「後來我慢慢發現事有蹊蹺。大家根本就認定我是席娜,沒有人懷疑過,但是我知道我不是。席娜就算去散心,一、兩個月也該回來了。於是我質問瓊斯,甚至表明我不願再當席娜的替身,但他卻威脅、利誘我。他以買下食品公司和小鎮為籌碼,要我繼續扮演席娜,後來我才知道,這些錢都是席娜的,他只不過是—個剛冒出頭的演員,根本沒有能力做什麼事。」
「既然你早就發現不對勁,為什麼不去找我?」凱文對這點非常不諒解。
「不是我不去找你,因為當時所有事都掌控在他手裡,直到最近,我才成功的拿回屬於席娜的一切。」
凱文還是不懂。
「既然拿回一切,應該可以擺脫他了。」
「我懷疑席娜已經遇害了,而且兇手就是瓊斯。」
蜜雪兒大膽推測。
凱文生長在講究證據的社會,對沒有憑據的推斷自是不信。
「話不能亂說。」
蜜雪兒雖然失去法力,但是還殘存一點感應的能力,在席娜的房子裡住久了,多少吸收了一點席娜的靈氣。
「就是因為你們請求證據,所以我才必須留下來拆穿瓊斯的假面具。」蜜雪兒聲音沉著。
凱文注意到她用「你們」而非我們。
「你住在哪一州?」美國有不講究證據的地方嗎?
蜜雪兒不懂凱文美國式的幽默。
「我從哪裡來不是重點,現在最重要的是怎麼證明瓊斯有沒有害死席娜?」
「要怎麼證明?」凱文不知道蜜雪兒在打什麼主意。
「我要你先離開。」蜜雪兒胸有成竹。
「那怎麼行:?」凱文用反對的口吻大吼。
「為什麼不行?」蜜雪兒不贊同的看著他。「你不走,瓊斯是不會有動作的。」
「就是這樣我才必須留下來,他既然敢害死席娜,對付你更容易。」凱文堅持留下來保護她。
蜜雪兒用火熱的擁抱安撫他。
「又不是叫你丟下我不管,你這樣可以待在我身邊,只不過是在暗處搜證。」
經過那麼久手邊卻一點線索也沒有,蜜雪兒想報警處理都不可能,所以只好自己動手。
「這樣可行嗎?」凱文逅是擔心。
「試試嘛!不試怎麼知道可不可行?」
凱文凝視著蜜雪兒堅定的神情決定不再勸阻。
☆☆☆
夜空中遙掛著一彎上弦月,屋外刮著呼嘯的強風,這樣的夜晚隱約透著詭譎不安的氣息。
月色透過窗子,斜斜的灑進屋內,在床前暈開一片昏黃溫柔的光線,月光襯托蜜雪兒安詳的睡容。
其實蜜雪兒是醒著的,只為了讓入侵者方便行事,才會在床上裝睡。
習慣了凱文的陪伴,蜜雪兒心底漸漸浮起獨處的恐懼。
驀然間,屋內所有的燈光都熄滅了,僅剩下微弱的月光相伴,讓原本已經夠詭譎的氣氛更加恐怖。
玻璃窗外有一道人影閃過,雖然她的腎上腺素急速分泌,卻不敢露出絲毫聲響,就怕慌亂會壞了計劃。
緊張的情緒積壓到最高點,她感覺有人打開大門,厚重的大門此刻仿如棉絮,輕輕的被打開。
屋外是無盡的黑暗;屋內詭異的氣息瀰漫,蜜雪兒彷彿聽見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聲在黑夜裡跳動。
蜜雪兒睜著眼睛看著地上的月光,地上映出一個手裡持著刀的黑影,一步步向床邊靠近。
「啊……」蜜雪兒看見刀子,尖叫著跳下床,往另一個門口奔去。
怎麼會這樣?
瓊斯應該不會在這裡就殺了她,這對他而言是很不利的,現在她和瓊斯正因為事業所有權而牽扯不清,如果現在她死在這裡,他避不了嫌疑。
蜜雪兒氣喘吁吁的在屋子裡亂闖,祈禱凱文快點來到。
身後的腳步緊迫不捨,她開始翻箱倒櫃阻止後面的追兵,物件的破碎聲與她的腳步聲,在迴廊之間迴響、不絕於耳。
越來越近的腳步聲,讓蜜雪兒意識到自己的危險,她扯下脖子上的珍珠項鏈,使勁的扯斷,讓無數的圓珍珠在身後澀落,然後她聽見身後的黑影滑倒的聲音和一連串的髒話……
「該死的女人!」黑影詛咒了一聲,快速的從地上爬起,敏捷的身形很快的又向前追捕蜜雪兒。
蜜雪兒心底一驚,好熟悉的聲音,她好像在哪裡聽過這個聲音?
黑影很快追到她身後,他手上的蝴蝶刀在月光的照映下森白髮亮,看起來格外嚇人。
蜜雪兒覺得有一股壓迫感向她逼近,她隨手拿起一張椅子朝他砸過去……
可惜,來人身手不錯,被他躲過了。
就在她逃到大門口之際,黑衣人就像打棒球一樣,盜壘成功的伸出大手抓住她的腳踝,讓她失去平衡的往前趴倒。
她以為她就要完蛋了,但是大門被打開了,一陣強光照著倒在地上的兩人……
第九章
「不應該是這樣的!」蜜雪兒氣呼呼的破口大罵。
「算了!說不定一切都是你自己幻想出來的。」凱文安慰心有不服的蜜雪兒
昨晚他率領一堆警察來到蜜雪兒的房子裡,剛好看見蜜雪兒和歹徒雙雙趴在地上,警察不費吹灰之力就抓住他了。
但是,結果出乎他們的意料之外,那個黑衣人並非瓊斯!
在這種情形下,蜜雪兒根本無法查出席娜的死是否與瓊斯有關
至於那個闖人的黑衣人,充其量也只能依竊盜罪移送法辦,連殺人未遂的罪都無法成立。
真是讓她嘔死了。
凱文見她一個人鼓著腮幫子生悶氣,不捨地安慰道:「這又何必?說不定席娜尚在人間。」
「那是睜眼說瞎話!有我這麼一個人冒充她,就算生重病都會托律師來告我。怎麼可能冒充她三年還平安無事?而且你不覺得奇怪嗎,那個歹徒竟然是席娜三年前拍片時的動作指導。」當初她接演席娜的戲和他碰面過,而且近來的幾部戲也跟他有過接觸,才會對他的聲音很熟悉。
這些凱文都懂,但是除了自我安慰之外,還有什麼辦法?
「也不能因為他曾經和席娜有過牽連就斷定席娜已經死了,我看你就吃點虧,和瓊斯拆伙、宣佈退出影壇,我們回鎮上去,好好的過生活。」凱文牽起她的手放在唇邊。
直到現在,蜜雪兒才又想起自己下凡的職責。
她是應該為全人類謀福利,而不是為了個案傷腦筋。
「好吧!我們回鎮上去。」回去致力「生產」
☆☆☆
其實愛情可以很簡單,只要時時刻刻為方著想、換個角度、換個立場都會有不同的領會與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