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媒體報導得沸沸揚揚的,有個男人努力的收集所有關子藍采凝的報導。
報紙上的照片,讓他興奮不已。
他伸手撫摸著照片上穿著寶藍色禮服的女子。
上回見到她,是什麼時候?
他側頭想了想。
時間是模糊了,但過程他永遠不會忘記。
他記得她是個護士……記憶紛至沓來,太多的影像扭曲了真實的過往。
最後,他只記得,他躺在地上,她則像個高高在上的女王,用著鄙夷的眼光低頭看他,還不停的罵他。
當她一腳又一腳踹在他身上時,他雖然害怕,卻又感到興奮無比。
想到這裡,他那早已沒了反應的下身,又起了悸動。
他在腦海裡不斷描繪兩人重逢後,可能有的情節。
在陰暗的小房間裡,他腦中所想的,就是如何將她加諸在他身上的,全部還給她。
他想要用一種特別的方式與她有段親密的交流。
他想像著躺在潔白床單上的她,身旁綴著許許多多像血般鮮紅的玫瑰。
躺在床單上的她,潔白無瑕的肉體,毫無保留的為他展開,就像花蕾綻放,等待授粉的雄蜂一樣。
報紙上的這張照片,給了他無限的想像空間。
他拿著剪刀,露出滿足的笑容,小心翼翼的將這則報導剪了下來,珍而重之的貼在書桌前方的牆上。
他拿起一支紅色的簽字筆,將她身上的藍衣給塗紅。
「終子找到妳了。」
再度撫摸著照片,他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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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嚴少奇的父親——嚴忠藝,未經通知便出現在他的辦公室時,他已經知道父親來意為何。
「你跟那個女人是來真的?」
對子這直截了當的問題,嚴少奇沉默以對,不予回答。
嚴忠藝見兒子這模樣,心下有幾分明了。
「兒子,你應該知道這麼做,對你一點好處都沒有。」
「那又會有什麼壞處?」
他與采凝在一起時,感到快樂、自在、幸福,這是他一生中少有的美麗時光。
嚴忠藝坐在沙發上,看著兒子倔強、反抗的神情,知道這段戀情,可不只是打發閒暇時光的浪漫小戀曲。
「是沒什麼壞處,可是你要想想,你接下我的棒子也不過兩年多,有多少人想拉你下馬,我相信你也不是不清楚。」
嚴少奇不語。
「可柔是個好對象,娶了她,等子得到蘇家的全力支持,到時你這位子必能坐得更穩當順心。」
「但我不愛她。」
「愛?」
嚴忠藝有些訝異「愛」這個字眼居然會從兒子口中說出來。
「少奇,現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時候,你要想想,我花了多少年的心血,才將你爺爺傳給我的事業發展成現在這規模,難道你想讓我和你爺爺的心血,落到你兩位叔叔手上嗎?」
不等兒子回答,他接著又說:「你兩位叔叔壓根沒有經營企業的本事,偏偏你過世的爺爺將百之三十的股份留給了他們,要是他們聯合外人,吃下其餘董事的股份,『裕國集團』的經營權就要易主。要是他們經營得當,那也就罷了,可要是有個什麼閃失,你想想,有多少人是仰賴『裕國』生活的?要是『裕國』發生問題的話,又會有多少人被影響?」
「就算不靠蘇家的力量,我一樣可以掌握公司的經營權,公司的業務自從我坐上董事長的位子後,這兩年來業績比之前成長了百分之十,我相信股東們會支持我的。」
他努力工作,專心事業,是有目共睹的。
「是啊,兒子,但是外頭誰不曉得我們打算與蘇家聯姻?要不然可柔又何必住到你那裡去?如果我們與蘇家反目,蘇家一定會感到面子掛不住,轉而和你兩位叔叔合作,到時即便你再努力,你的董事長之位仍然岌岌可危。」
蘇家是「裕國集團」的大股東,光是蘇可柔的父親——蘇榮景個人就佔了接近百分之十的股份。
嚴少奇瞭解其中利害關係。
在認識采凝之前,對這種利益聯姻,他會不置可否,畢竟這是怎麼看、怎麼算,都對他、對「裕國」有著絕對好處的做法。
但是自從認識她之後,他的心動搖了。
與她相處的每一天,對他來說都是充實而美好。
他知道辛苦工作一天後,回到家中會有個他愛的女人等著他,跟他說他辛苦了,聽他說著這一日的辛勞,即便是工作上再無聊的瑣事,她也不會露出不耐煩的神色。
當夜色漸晚,她會催促他休息,然後陪著他一起躺在床上……
這種時候,他會知道他的努力是為了什麼——為了讓在身邊安詳而眠的女人有更好的生活,讓她不為生活奔波忙碌。
他的目標單純而明瞭。
但嚴少奇也知道他父親說得沒錯,他肩上扛的是數以萬計「裕國集團」旗下員工的生計。
他不能出錯,也不容許出錯。
但是與采凝的相遇真的是錯嗎?
為什麼他打從心底覺得,能認識她,是他這輩子所遇到最美好的事?
這樣的事,為什麼會是錯?
嚴忠藝看出兒子心裡的掙扎,但他仍然堅持兒子必須與蘇可柔結婚。
「少奇,男人最重要的是事業,有了事業,你就可以呼風喚雨,日後你想做什麼,沒人管得住你。但是眼前,你要做的就是鞏固你的地位,穩固你的基礎,你好好的想一想吧。」
嚴忠藝離去後,嚴少奇起身在辦公室裡踱步.
父親的話讓他心亂如麻。
理智上,他知道父親是對的,他也知道身為嚴家的接班人,他不能任性而為。
可是情感卻撕扯著他的心,告訴他,這麼做會傷害采凝……
難道沒有兩全其美的法子嗎?
嚴少奇無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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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嚴少奇與藍采凝的情事見報後,不論她去哪,即便只是到鄰近的便利商店買個零食或飲料,都會有照相機對準她,要不然就是不曉得打哪來的記者想訪問她。
幾日下來,她覺得疲憊不堪,只得整天待在嚴家,哪裡也不去。
蘇可柔的情形也沒好到哪去。
在外界的猜測中,她成了這段戀情中的唯一苦主——原本該是嚴少奇身旁最佳女主角的她,竟然讓她隨身的看護奪去了這位置。
所以,現在她們兩個哪都不能去,只能留在家中,努力找些事情來打發時間。
這天,蘇可柔在庭院的涼亭裡連聲輕歎。
「唉,前天百貨公司的專櫃小姐才打電話給我,說新的秋裝今天就要到貨,我居然被困在這裡動彈不得。」
「對不起,可柔,都是因為我的緣故……」藍采凝一臉歉疚。
「沒事、沒事,都是那些記者太無聊,你們也不過就是談談戀愛嘛,居然把這事弄成像什麼了不起的頭條新聞一樣,整日窮追不捨的,真是討厭。」
蘇可柔對子藍采凝與嚴少奇的戀情曝光這件事,心裡其實是樂見其成的。
現在新聞鬧得這麼大,她爸爸不可能不知道,這會兒不只是她對嚴少奇沒興趣,就連嚴少奇心裡也是另有佳人。
他現在應該明白他想叫她嫁給嚴少奇一事,只是老人家的癡心幻想而已,壓根不可能成真。
突然,蘇可柔聽到父親的聲音響起——
「可柔。」
她訝異的回頭,赫然發現蘇榮景面色不善的站在她身後。
「爸,你怎麼來了?」
「我怎麼來了?哼!我要是再不來,嚴家人還以為可以把我耍著玩啊!」蘇榮景不悅道。
他指著一旁的藍采凝,生氣的說:「就是妳吧!妳到底是使了什麼手段,才讓少奇看上妳的?」
藍采凝一時反應不過來,只聽得他繼續往下說。
「拿我們蘇家的錢,卻做出勾引可柔的男人的醜事,妳要不要臉啊?妳父母是怎麼教的?怎麼會教出妳這種不知羞恥的女兒?」
「爸,你在胡說什麼!少奇哥什麼時候變成我的男人了?」蘇可柔氣得直跺腳。
藍采凝原本不打算回話的,但一聽到蘇榮景罵人罵到她母親身上,就算她脾氣再好,也不容別人這麼侮辱她。
「蘇先生,你花錢請我來當蘇小姐的看護,我自認沒有怠匆職守,該做的事我一樣沒少做。」
她忍住氣,試著與對方說理。
「至子你說我勾引蘇小姐的男人……先生,您真是太瞧得起我了!以蘇小姐的美貌,若對方真是她的男人,任憑我怎麼努力,我想我都無法將她的男人給搶過來。至子我和嚴少奇的事,就像蘇小姐說的,嚴少奇不是她的男人,那麼嚴少奇和我在一起,也就沒有所謂誰勾引誰,或者是誰搶了誰的男人了!」
蘇榮景家大業大、財勢雄厚,別人見著他,莫不恭敬以對,現在居然讓個二十多歲的女人給教訓了,怒氣更是一發不可收拾。
「沒想到妳做了錯事非但不認帳,還有這麼多話可以回頭嗆我……可柔,打電話把嚴少奇叫回來,我要看看現在這場面,他要怎麼解釋。」蘇榮景氣呼呼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