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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頁     紅伶

  正想著,如雙像是感應到了他的存在,緩緩地抬起了頭,正巧就望見了站在橋上的他。

  看見司馬靖,如雙真是高興極了,也意外極了,連忙放下了手中的盒子,穿過身邊的孩子們,小跑步來到他的身邊。

  「爺!您怎麼來了?今天的課快要上完了,您要不要進來坐坐?」如雙高興的笑著行禮。

  「不了,我只是……」來不及迴避的司馬靖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沒關係的,小豆子的娘做了點心,很好吃的,您要不要嘗嘗?」

  司馬靖望著如雙,發現她的唇邊沾上了點心的碎屑,他想也不想的便抬手替她撫去。

  這個親暱的動作不禁讓如雙羞紅了臉,無措地低下頭去。

  「謝謝爺。」如雙訥訥的說道。

  司馬靖觸電般的抽回了手,這才發現到所有的人都靜了下來,驚訝的直望著站在橋上的兩人。

  「我……打擾你了!我先走了!」司馬靖別過頭,匆匆的離去。

  如雙望向他離去的方向,無意識抬起手,撫摸著自己的唇,上面似乎還留著他手上的溫暖。

  他願意接近她了,這代表什麼呢?

  想著想著,一抹幸福的微笑浮上了她的嘴角。

  *****

  這天,司馬靖才從宮裡回來,還沒走到書房就看到周雲神色慌張的從長廊的另一頭走來,他狐疑的看著他。

  「爺!您可終於回來了,真是太好了!請快到夫人的房裡來,夫人暈倒了!」周雲滿頭大汗,看到司馬靖,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什麼?」司馬靖聞言心下一驚,如雙暈倒了,這不太尋常,她這一陣子以來,身子已經好了很多,連氣喘都很少發作了,會突然暈倒,難道真的像她自己說的,她活不過二十歲?

  一思及此,一種莫名的恐懼襲上心頭,他二話不說,立刻往如雙房中奔去。

  一進房間,就看見小巧正拿著薄荷油熏著如雙的鼻子,試圖讓如雙清醒,但是如雙竟然沒有反應,他快步走上前去探了探如雙的脈,脈象有些輕淺且凌亂,見她臉色異常的蒼白,呼吸微弱,令人驚訝的是她正發著高燒,他緊緊的皺趄眉頭。

  「小巧,去拿一盆水來。」

  「是!」小巧立即走了出去。

  「怎麼會這樣?」司馬靖看向周雲。

  「今天早晨夫人和往常一樣去給孩子們上課,她的樣子和平常無異,等到上完了課,孩子們都回去以後,夫人的氣喘突地就發作了,我們這才知道原來夫人早就開始發燒了,我們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只好立刻把夫人送回房裡,也立即讓她服下了藥,可是夫人愈喘愈厲害,最後竟喘不過氣來暈了過去。我本想進宮找您,沒想到就遇到了您。」

  司馬靖愈聽心情愈沉重,低下頭沉思。

  「爺!水來了。」小巧端來了一盆水,司馬靖起身,「爺,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照顧好夫人,夫人今天早上說吃不下,所以沒有用早點,我問夫人是不是不舒服,她又堅持說她沒事,像以往一樣的更衣準備出門上課,如果我再細心一點就好了。」小巧紅著眼,充滿歉意囁嚅的說道。

  「好了,先別說這些,你用毛巾沾水試著幫夫人退燒,記得,要一直換水,我馬上進宮去找太醫,在我回來之前,你們一定要好好看著夫人。」司馬靖交代完,匆匆的趕著出門去了。

  第三章

  如雙這一場病來勢洶洶,司馬靖從宮裡請來了兩位太醫聯合會診,也針對如雙的情況立即給她服下了藥,但是一直到深夜,如雙都沒有清醒過,也一直高燒不退,司馬靖心急如焚,他心裡清楚的知道如果如雙再無法退燒,她很有可能無法撐過這個晚上,幾經思索,終於下了決定。

  「周雲,你去酒窖裡拿兩瓶最烈的酒來。」

  周雲領命,立刻取了兩瓶烈酒回來。

  「你到外面去看著,不許任何人打擾。」司馬靖接過了酒,對周雲吩咐。

  「是。」周雲退了出去。

  「小巧,把夫人的衣服脫掉。」司馬靖邊說邊起身把酒倒進空盆子裡。

  「啊?」小巧有些驚訝的看著司馬靖。

  「動作快一點!我們必須要盡快替夫人退燒,要不然我怕夫人可能撐不過今天晚上!」司馬靖命令著。

  小巧再也不敢遲疑地聽命行事。

  司馬靖用布沾著酒,不斷的替如雙擦拭身體,酒用完了,就要周雲再去取,就這樣一直忙到天亮,如雙終於稍稍的退了熱度。

  司馬靖略略鬆了一口氣,放下了布,看見小巧抵不過疲憊,正坐在桌邊打瞌睡,他沒有叫醒她,輕輕的替如雙拉上棉被,清理著略微凌亂的床,這時小巧醒了過來。

  「對不起,爺,這些讓我來就好了。」小巧不安的起身。

  「不用了,妳也累了,先下去休息吧!順便叫周雲也休息一下。」

  「夫人怎麼樣了?」

  「燒退了些,不過我想應該沒事了。」

  小巧聽了後,安心的點了點頭。「那您呢?您忙了一晚,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不用了,我沒事,而且夫人可能隨時有變化,我還是在這裡看著比較妥當,你們去休息,中午再過來就可以了。」司馬靖說完,逕自轉過身去照料如雙。

  小巧行了個禮,退了出去。

  *****

  如雙一直在黑暗中昏昏沉沉的,而且全身都像是火在燒著一般的痛苦,她好想開口呼救,但喉嚨就像是被鎖住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不禁害怕的想,是不是死神要來帶她走?可是她還有好多想做的事都還沒有做,想說的話都還沒有說啊!

  突然,一陣如微風般的清涼把她帶出了灼熱的地獄,同時一雙溫柔的手把那舒服的涼意不斷傳送給她,還一直輕輕的呼喚著她的名字,那個聲音使她感到安心極了,她伸手想要抓住那雙手,而那雙手也沒有讓她失望,總是堅定而有力的握著她。

  漸漸地,不適的感覺退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陣濃濃的倦意,便沉沉的墜入夢鄉。

  如雙這一覺整整睡了兩天,這兩天以來,司馬靖幾乎是寸步不離的守在床前,只有每天在小巧給如雙擦身子更衣的時候會到書房去休息一會兒,其餘時間都陪在如雙床邊,連餵藥都不假他人之手,晚上更是堅持由他親自看護。

  第三天清晨,如雙終於清醒了,她緩緩的張開眼睛,一眼就看到坐在床沿打盹的司馬靖,如雙輕輕的笑了,睡著了的司馬靖沒了醒時的那股冷漠,眉宇之間竟有著孩子般的神情,看著他和衣熟睡的樣子和眼底淡淡的黑影,不禁心疼的想,這個姿勢,他大概睡得很不舒服吧?

  小巧推門進來的聲音驚醒了司馬靖,他張開眼睛就直直望進了如雙水汪汪的眼眸,如釋重負的心情使他不禁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如雙竟為著他那抹微笑而略略的失神。

  「夫人!您醒了?噢!感謝老天!」小巧驚喜的呼叫出聲,打斷了兩人之間的凝視,如雙首先不好意思的垂下眼眸。

  「嗯!我昏睡了很久嗎?」

  「有三天了呢!可把我們急壞了!」小巧笑著說道。

  「你醒來了?現在覺得怎麼樣?」司馬靖立即恢復了以往的冷淡,語氣平淡的問道。

  「嗯!好多了,可是……」如雙笑著回答,隨即垂下眼瞼。

  「嗯?可是什麼?還是你還有什麼地方覺得不舒服?」司馬靖立即擔心的傾身向前。

  「不!不是啦!是……我有一點餓了。」如雙說完,不好意思的紅了臉。

  司馬靖放下心來,看著她微紅的臉龐,竟別有一番不可思議的美麗。

  「夫人,我馬上去給您準備早餐!您呢?爺,是不是也一起用?」小巧沒有注意到兩人之間流動的微妙情意,一邊端來了洗臉盆一邊問道。

  「不了!妳好好伺候夫人,我去休息一下。」說完,司馬靖起身離開。

  「爺!」望著司馬靖俊逸的背影,如雙突然開口叫道。

  司馬靖停了下來,回頭望向如雙。

  「謝謝您。」如雙微笑的說。

  司馬靖難以察覺的微笑了一下,走出房間。

  ******

  如雙的這一場病來得快去得也快,又經過一天休息,精神已經恢復了八成。

  而在這一天裡,她聽著小巧在她耳邊叨念著她病中發生的大小事情,當小巧說到司馬靖不眠不休的照顧她時,一絲絲的甜蜜不斷的脹滿她的胸口。

  其實,早在她嫁過來的那一天起,她就不知不覺的一點一滴的把自己的感情都奉猷給司馬靖了。

  她一直以為或許這只是她自作多情,他貴為大將軍,是皇上面前的大紅人,她只不過是個平常人家的妾生么女而已,就連自己家裡賴以為生的生意還是靠著他幫忙才撐下去的,他又怎麼會愛上這樣的自己呢?

  有了這層認知,嫁過來後,她一直謹守本分的記著自己只是爹用來報恩的工具。但是愛情來了就是來了,再怎麼樣她都不能也不願再管住她自己的心了,她總是安慰自己,就算司馬靖不愛她也沒關係,她總有愛他的自由吧?雖然這麼想,但不可否認,如雙心裡還是有一些些的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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