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楊惟突然自嘲的笑了。
驀然,他翻過身去,緊緊的從身後箍住她。
「啊--」她嚇得驚呼。
然而他的手卻像鋼鐵般的箍得她動彈不得,她想要推開,他更是緊緊的箝制著她。
「放開手,這樣我會不能呼吸。」她向他討饒。
「用這麼小人的方式把妳留在我身邊,妳是不是覺得委屈?」他火熱的胸膛緊緊貼靠著她。
「沒有,沒有--」她掙扎著。
「就算妳覺得委屈,我也還是會這麼做。」楊惟竟動手拉扯她的睡衣。
「住手,楊惟,你不要這樣好不好?楊惟!」她茫茫著慌了。
他沒聽進她的告饒,強勢扯下她的睡衣,一連串綿密的親吻旋即落在她光裸的背上,溫暖的手覆上她僨起的胸口,喃喃歎息。
「不管妳有多少疑慮,我只要妳一如當初的信任我,信任我……」
信任?緊張不已的項蓓心揣測著他話裡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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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陣子一直由代理董事長掌管的凱爾集團,從早上開始就有多股崢嶸較勁的氣息在蔓延著。
因為今天召開的董事會將會決定新任董事長人選,面對凱爾這塊大餅,各方人馬都在醞釀著詭計想一較高低,其中又以龍德企業最佔優勢,是以龍德與會代表的臉上莫不帶著勝券在握的自信。
會議剛剛開始,當項蓓心推著坐在輪椅上的楊惟出現在會議室時,果然引起眾人的一陣交頭接耳。
龍德董事長李龍德首先冷笑開口,「我說楊賢侄啊!身體違和還要出席會議,這真是勉強你了。」
「好說,能夠回到這個會議室來,一直是我夢寐以求的事。」
「賢侄,僥倖不死應該好好留在家裡休養,怎麼還出來奔走?況且,今天召開的是凱爾董事會議,就算你曾經是凱爾的主事者,不過那也已經是過去式了,你手中沒有凱爾持股,怎麼還可以來參加會議呢?我說,是不是該請警衛把人送出去啊?」挺著個啤酒大肚的李龍德滿是嘲諷的眼神往其他董事瞥去,像是要求其他人的附和。
「楊董事長,你還是請回吧!多多關心楊氏科技的股票才是上策啊!」王志弘跳出來說話,引得李龍德龍心大悅的頻頻點頭。
「忘記跟大家說明,今天早上,楊氏科技剛剛與灩禮達成併購合作,毛董手上所有持股已經全數轉到楊氏科技,所以我現在的出現,應該是合情合理吧?」
李龍德臉色一變,兩頰漲起了一股濁紅,礙於面子,他陰陰的笑著,「好,合情合理,就讓你來看看什麼是真正的董事會。」
會議是由代理董事長主持,可龍德企業卻擁有最強勢的發言權,所有的議程幾乎都是由龍德在操控主導,會議進行時,王志弘甚至幾度朝著項蓓心掃去輕蔑的笑,然而這都不及楊惟的表現讓她提心吊膽。
楊惟坐在輪椅上始終不發一語,他似乎不怎麼關切會議的走向,唯獨緊盯手機螢幕,對這樣的他,她感到前所未有的陌生。
忽的,手機顯示來電震動,只見楊惟低調的接起電話,輕應了聲,「全部買進。」嘴邊旋即漾起一抹詭笑。
面對項蓓心的疑惑,他卻只是伸出手握緊她,搖搖頭的不多作解釋。
「你……」見他不語,她想要發問。
「噓。」他制止了她。
董事會如火如荼的進行,就當李龍德提議要選出新任董事長時,楊惟仍然是彷彿置身事外的逕自數著時間刻度。
當手中的腕表走到整點那一刻,他忽然彈指一響,原本坐在輪椅上的他竟在眾目睽睽之下霍然起身走向主席的位置,不只項蓓心嚇了一跳,在場眾人更是一陣詫異。
「你、你……不是癱瘓了嗎?!」
「你說呢?」楊惟衝著李龍德一笑。
李龍德神色有異的回頭望著王志弘,又強作鎮定的看著楊惟,「你到底想做什麼?」
「很簡單,宣佈今天的董事會結束,擇日再開。」
「你胡說什麼?沒有絕對優勢持股的人哪有資格在這裡說話?」王志弘出言大罵。
楊惟站在主席的位置上,「要爭取董事長寶座,要搶得發言權,首先得要看持股,剛剛李董的特別助理意思是這樣吧?」
「當然。」王志弘趕緊搭腔。
「那很好,今天出發來這裡前,我手上僅僅有從灃禮取得的少量持股,實在是沒有任何發言的資格,但是,在剛剛收盤時,我的手中已經握有超過凱爾集團百分之二十九的持股,顯然已經凌駕龍德的百分之二十五。」
「這怎麼可能?!」聞言,不只李龍德臉色大變,現場的董事們紛紛交頭接耳。
「我不介意你們打電話,或者尋求任何可能的消息來源詢問收盤情況。」
王志弘的手機在這時候響起,他臉色凝肅的退到一旁接聽,直到掛上電話,他的臉色益發的鐵青。
「董事長……」他附耳在李龍德的耳畔低語。
「該死,你不是說這只是謠言,不會有影響嗎?」李龍德狠狠的瞪著他。
「我沒想到事情會這樣。」王志弘辯解。
驀然,李龍德把目標轉向楊惟,「是你搞的鬼,是你在交易市場上放假消息,還讓黑手在幕後操控整個股市,對不對?」
「我是釋放了一些消息,但未必都是假的,很多事情李董應該心裡有數吧?關於KTW鋼孔子彈的來源。」
「你這臭小子在說什麼?」
會議室裡一片沸沸揚揚之際,湯鎮權突然率著大批幹員,荷槍實彈的一舉闖入,「李董事長,麻煩你跟我們回警局協助調查關於上個月在威廉斯堡路上的車禍。」
「喔不,那或者該說是一樁有計劃的謀殺。」馬特搭腔。
「胡說,我沒有,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們不可以拘提我,要不然我會請律師控告你們。」李龍德沒料到情況失控,一時間還想不出方法應變。
員警簇擁上來,往李龍德的手腕上扣下手銬,馬上帶走。
「王志弘先生,請。」馬特高舉手銬。
王志弘臉色發白的朝項蓓心一瞥,繼而懊惱的睨了楊惟一眼,隨著龍德代表的被拘提,宛若一場鬧劇的董事會就這樣流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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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一個癱瘓者會突然從輪椅上站起來?坐在車子裡,楊惟始終沒有開口,他的靜默讓項蓓心幾乎要按捺不住。
「我們現在要去哪裡?」
他沒有回答,不回楊氏科技,也不回住處,司機就這麼一路的開往郊區。
直到車子停在私人墓園,楊惟牽著她的手來到楊東的墓前,項蓓心這才明白。
「阿東,事情就要落幕了,你安息吧!」楊惟忍著情緒,故作平靜的說。
她一樣激動的回握住他,希望能分享他的內心傷感。
他們並肩站在楊東的墓前許久許久……
「這一切,你可以告訴我是怎麼回事嗎?你要我全數脫手持股,我以為你要放棄重回凱爾董事會,我以為之前的努力就要絕望,可是為什麼你會突然間拿到百分之二十九的持股?我們根本沒有這麼多的資金,還有你對李龍德說的什麼KTW子彈?」她完全不懂。
「一切都是轉機,全是阿東幫了我這一回。」
「怎麼說?」
「那天發生事情後,警方在現場找到幾顆列屬違禁品的KTW鋼孔子彈,研判車禍不是意外,而是一樁蓄意的謀殺,目標應該是我,阿東卻代替我遭到槍殺。」
「什麼?!為什麼當時警官什麼也沒對我說?」
「是我請求他們保密,對外當作是一般車禍處理,好鬆懈對方的戒心,後來湯警官則希望我假扮癱瘓,好為破案多爭取一些時間。」楊惟蹲了下來,手掌撫過阿東的墓碑,「住院期間,楊伯來看過我,我們幾次推敲對話,楊伯覺得龍德企業是最有嫌疑的。」
「為什麼?」
「當年爺爺創立凱爾集團時,李龍德就不只一次展現他的野心勃勃,爺爺為了反制他,掌握了不少關於他的不利證據,我一直沒發現手邊擁有那些東西,是楊伯的提醒我才想起來,爺爺辭世前曾告訴我他在書房的架上留給我一樣東西,由於我長年在非洲參加救援工作,且東西的外觀就像精裝書本一樣,是以我從來沒有注意過,直到前陣子大宅遭到拍賣,我和阿東清點東西才發現了木盒。」
「裡面是什麼?」
「木盒上鎖了,我找不到鑰匙打開,阿東曾經回去幫我探問楊伯是不是知道鑰匙的下落,楊伯告訴我,木盒的鑰匙就是那把小時候我常常帶在身邊把玩的銅鑰匙,而我,在十歲的時候把鑰匙給了妳。」
「等等,我還是不明白,你怎麼知道我就是黃花梨櫃的主人?」
「阿東好幾次跟我提,妳老對著黃花梨櫃喃喃自語,我本來不以為意,直到有一天晚上,我在陽台抽煙,剛好有一個人也睡不著,拿著銅鑰匙在客廳的黃花梨櫃前徘徊很久,我才知道,妳就是當年那個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