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她瞪他一眼,「請叫我文小姐!」
少來海婧東海婧西這一套,她跟他還沒熟到可以直呼名字的地步。
這就是不公平的地方了!
元寧好笑的問:「那我要使用的時候怎麼辦?」
只見文海婧在一個紙箱裡翻了半天,最後拿出一個綠色的小豬塑膠撲滿,用力的往分隔地板的膠帶上一放。
「這是做什麼?」
「使用者付費。」她理直氣壯的說:「使用一次五十元,請投金色的硬幣,謝謝!」
「哈哈,真虧你想得出來。買月票有打折嗎?」
她瞪他,「不好笑。還有呀,只要你侵犯到我的地盤,一樣得付五十塊。」
「哇,你是存心要坑我呀?」
他才剛說完,她就拿出一支前端有著手掌的鞭子,往他大腿上打。
「超過線了,給五十!」
「你真是土匪。」他又氣又好笑,從口袋找出一枚硬幣,丟了進去。
她甜甜的一笑,「謝謝惠顧。」
最好是搞得他受不了,自動認輸搬走!
他既然有錢買下瑪琪雅朵,幫自己找間公寓應該不難吧?
「你慢慢搞吧,我肚子要餓死了。」他提起袋子,舉步往廚房定,當然還不忘再仍下一個五十元。
看樣子他得去一趟銀行,換一大堆硬幣了。
當他打開冰箱時,文海婧跑過來。
「等一下。」
「又有什麼規定了?該不會我把東西放進去也要收錢吧?」
「收錢是不用,不過要寫名字。」她打開冰箱門,手裡拿著一支麥克筆,回頭問他:「你叫什麼名字?」
他乾脆搶過筆,直接在格子上的便利貼寫下元寧兩個宇。
「元寧?」這個名字好熟喔。她盯著他,上下猛看,眼裡有點疑惑,「你叫元寧?是那個搞攝影的元寧嗎?」這名字雖然不是什麼好名,但也不常見。
「我不搞攝影。」他跪在冰箱前,將剛從超市買來的東西塞進去。
反正他已經退休,這麼說也不算說謊。
「我就說嘛!」文海婧笑哈哈的說:「看你也不像有藝術細胞的人。」
原來是個同名同姓,又剛好都是混血兒。
「是嗎?」他斜眼一瞄,「沒想到你眼光這麼銳利,看得出來別人有沒有藝術細胞。」
「那當然嘍。」她說著,一邊看著他把食物隨便的丟進去。
牛奶、啤酒、冷凍披薩、微波義大利面,居然還有爆米花?
「喂,你買這麼多零食是幹什麼?」一個大男人,應該不會喜歡吃零食吧,太娘兒們了。
「吃呀,還能做什麼?」他拉開一罐啤酒,「晚餐吃這個好了。」
「爆米花?」她瞪大眼睛,「你有毛病呀,爆米花怎麼可以當晚餐?」
可憐喔,他大概把所有的錢都砸在瑪琪雅朵上面,居然連一頓像樣的晚餐都吃不起。
「為什麼不行?」他拆開爆米花的包裝,「微波爐在哪?」
「吧檯那邊,用一次五十塊。」
「知道了。」
他將爆米花扔進微波爐裡,突然注意到旁邊放了一本攝影集。
「這不是去年的限量紀念版嗎?」
不會吧?難道文海婧其實是他的FanS?這本拍的是櫻花,限量攝影集本就不便宜,而且又在日本指定發售,這應該會有購買上的困難吧。
她這麼有心?雖然說他一點也不覺得自己玩攝影有多麼了不起,但突然知道她是自己的FanS,他還是有點驕傲、得意的感覺。
文海婧踩在吧檯椅上,湊頭過去看。「喔,你說那個呀!這攝影師跟你同名。你喜歡呀?」
「當然,看不出來你很有品味嘛,還懂得欣賞他的作品。」他也不知道自己幹麼這麼高興,彷彿像個被老師稱讚的小學生。
「你喜歡就給你,我多得是。」她跳下椅子,乾脆走到他旁邊,打開下面的櫃子,裡面的東西嘩啦一聲往外掉。
「這麼多本?元寧心中竊喜,看樣子她是死忠型的粉絲喔。
她嘟嘴抱怨,「對呀,真是佔位子,害我每次要拿泡麵都會掉出一堆東西。」
聞到爆米花的香味讓她肚子也餓了,乾脆翻泡麵出來裹腹。
元寧臉上出現三條黑線,「佔位子?」
這聽起來不像死忠粉絲說的話。
「不過挺好用的,所以我就放著沒丟。」她推他讓路,俐落的掀開碗麵,把調味料加好,再加入適當的水。
「好用?」他的攝影集除了拿來欣賞、膜拜,還有什麼用處?
「好用得很,喏,這本大小剛好,又不重,拿來蓋泡麵最理想。」說著,她從他手中抽走攝影集,將它安穩的放在泡麵上。
元寧臉上微微抽筋著,「你拿這來蓋泡麵?」
「要不然能做什麼?」她撿起一本最厚重的回顧攝影集,「好重,還好能當隔熱墊,吃火鍋時特好用,不然就丟了它。」
元寧的臉色更難看了。這個臭女人,居然這樣對待他的成就?
她以為每個攝影師都有能力出攝影集多到這種地步嗎?
這可是他這個天才攝影家才有的殊榮!
「這個呢?又有什麼用處?」他撿起一本已經脫線,重量很輕的攝影集,咬牙問著。
「小心拿,會掉出來的。」她趕緊用雙手捧住,「這紙質很棒,拿來吸咖啡豆的濕氣最好用。他所有的攝影集裡我最喜歡這一本了。」
他話從牙縫進出的問:「因為它最好用嗎?」
這臭女人喜歡的理由跟人家完全不同,真是太打擊他的自尊了。
但話又說回來,他幹麼要跟這個沒品味的女人計較?
可是他就忍不住生氣,她應該像其他人一樣,一提到他的名字就滿是崇拜和佩眼才對。
「對呀,超好用的,你要是有需要,我可以賣你幾張。」
他頭上冒火,凶巴巴的說:「用不著。」
「那麼凶幹麼?」她隨手扔開攝影集,把泡麵端起來。「不理你,我還有事要做。」
只見元寧氣呼呼的拿出爆米花,腳下用力的走到門前再打開門,又咚咚下樓。
而文海婧一臉莫名其妙的坐在電視機前面,「他幹麼呀?」
是突然哪根筋不對了嗎?
大約過了兩個小時,他氣呼呼的回來了。
文海婧正跨在梯椅上,努力的在天花板上釘著窗軌,將她特地去布店剪來隔絕兩人空間的布掛好。
她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將一隻紅通通的塑膠豬撲滿,擺在小綠豬旁邊。
他抬頭看她,「一樣,越線五十塊。」
文海婧忍不住噗哧一笑。
他們的同居時代,正式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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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海婧輕輕的在床上翻個身,床邊櫃上的夜光鬧鐘指著三點半。
「唉,睡不著,怎麼辦?」她忍不住歎了一口氣,「都三個多小時了。」
她翻來翻去已經三個小時了,身體明明很累,但她的腦袋就是不肯休息的東想西想。
隔著從天花板垂下來的布的另一端,元寧似乎睡得很熟。
他沒有像她這樣,把自己縮在床的最邊邊,以免不小心越線。
「快睡呀,快點閉上眼睛呀!」她小聲的催促著自己。
但滿腦袋卻儘是他洗完澡出來的樣子,簡單卻質料昂貴的栗色浴袍,淺棕色的頭髮還濕淋淋的貼在臉上。
這男人連穿露出腿的好笑浴袍都好看得要命!
她忍不住又想到浴袍下的秘密,然後呻吟了一下。
她發誓,她真的不知道絲被下的他光溜溜的。
她看見他光裸的上半身,猜想他起碼有穿件內在美,所以才大著膽於掀開來拍,怎麼知道會見著不該見的東西,害自己夜深人靜的時候一直胡思亂想。
還是睡不著!
旁邊躺著個半生不熟的男人,她下意識的感到危險,應該要隨時保持清醒。
「唉,真討厭。」
到底她的生活為什麼會變得這麼複雜呢?
都是海喬害的,最好他這輩子都躲在日本別回來,否則一定殺了他!
「你到底要不要睡覺?」
元寧的聲音帶著濃濃的睡意響起,突然把她嚇了一跳。
「我……呃,當然要睡呀。」
「那就閉上眼睛快點睡!」
這女人搞什麼鬼?一個晚上翻來覆去,還不斷的歎氣,弄得他也沒辦法睡得很安穩。
「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為了避免她夜夜失眠,這事還是趁早解決比較好。
「天亮再說。」
她很堅持,「不行,要現在。」
「好吧。」他投降,「快點說完。」
「你明天自己去買一張床。」她說得有點心虛,但又覺得這是應該的,畢竟這床是她買的。
他出錢買自己的床很正常也很合理,她幹麼覺得不好意思呀,真是的。
元寧疑惑的問:「為什麼?」
那多麻煩呀,況且這裡已經不大了,要再放上一張床,那要怎麼活動?
她結結巴巴的說:「因為、因為,我覺得這樣不大好。」
「怎麼樣不大好?」
文海婧想,他應該是在裝傻吧,所以生氣了。「當然是你跟我同睡在一張床上不大好!」
「原來你是在擔心這個?」他咕噥一聲,「放心吧,就算你脫光,我也不會有反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