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有吧!」沒讓人這樣讚美過,張勤雅很不好意思。
「是真的啦!也許不是班花那種明亮美艷型的,可是妳這種白白淨淨,個子小小、模樣秀氣的女孩子,其實才是能引起男人保護欲的吧?而且妳很耐看耶!笑起來的時候,眼睛彎彎的,水亮水亮的像兩隻彎月亮,正好是我很喜歡的那一型。」
「啊?」
「哎呀!我說的喜歡不是妳想的那種喜歡,我性向正常,很正常的OK?」關芯芯發現失言,連忙更正,「就每個人的審美觀嘛!我喜歡的女孩子長相,就是像妳這種的啦,並不是我對妳有什麼遐想啦!」
看著英氣勃勃、濃眉大眼的她一臉著急又連聲否認的樣子,張勤雅噗哧一笑。
「總之呢,我那個隔壁鄰居的學長他是偷偷迷上妳了,妳要是不討厭他的話,就給他一個機會吧!」重任在身,關芯芯很努力的想完成任務。
「咦?」笑容僵住,張勤雅嚇了一大跳,因為這請求,連忙搖手,「不行,我、我……我不行的。」
「為什麼?」關芯芯問得很直接。
「……」
張勤雅被問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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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芯芯並不是一個可以隨便就打發的女孩子。
「妳不喜歡我學長那型的嗎?」追問。
「呃……」為難,因為那位鄰居學長是圓、是方她都沒概念。
「不然妳說說,妳喜歡什麼樣的男生好了。」看她為難,關芯芯退一步。
「我喜歡的男生?」面對這問題,張勤雅茫然的表情並沒有改善。
她喜歡的……男生?
茫茫然的思緒繞著這個問題打轉,毫無方向中,她腦海裡只浮現一個人的身影。
那人,表情冷冷的、壞壞的,看起來很不好親近,說起話來更是毫不留情,平常時候老愛用高人一等的身高欺負她,只要跟他站一起,他總是很可惡的把他的頭擱在她的腦門上,很壞心的侮辱一下她的身高。
但是所有的難以親近,卻也不是真那麼難相處。
她很清楚,所以難以親近的表象下,他真正的心……所謂的刀子嘴、豆腐心,指的也就是他這樣的人了……
「勤雅?」見她又出神了,關芯芯不得不出聲喚她一聲。
「啊?」猛地回過神來,張勤雅爆紅了一張臉,只因為方才出現在腦海中的影像。
「妳有喜歡的人嗎?」
「沒、沒有!」急忙否認。
「那不是正好?反正妳也沒對象,就給我鄰居學長一個機會嘛!」關芯芯想得很單純。
「不行啦!」覺得太奇怪,張勤雅說什麼也不願意。
「哎喲!妳從剛剛到現在一直都很心不在焉,一定也搞不清我那個鄰居學長是誰,對吧?」關芯芯熱心的指示,「就那一個啊!正回頭看我們這邊的那一個,樣子很斯文的那一個男生,妳不覺得他跟妳很配嗎?」
「不覺得。」老實承認。
「那是妳沒相處過,所以不覺得。」盡責的紅娘努力勸說:「要我說啊!鄰居學長他真的很適合妳呢,因為他不但樣子斯文,個性也很好,就跟妳一樣,對人很親切又溫和的那種。」
「那很好啊!」一時不察,直覺說。
「是吧!妳也覺得很好吧?」關芯芯一臉得意。
張勤雅嚇到,發現說錯了話,只能急急更正,「我、我是說個性親切很好,是針對這個說很好,並不是妳說的那種『很好』。」
「哎喲!勤雅,反正妳現在也沒對象,就試試看,給我鄰居學長一個機會嘛!」
「不行,真的不行。」否決,毫無考慮的意願。
雖然答應出來聯誼,但她只當是出來玩、散散心,就像關芯芯在電話中說的那樣,出門搭個摩天輪,年輕人一起吃個飯、看場電影,僅此而已,再多的就沒有了。
「厚!為什麼?」關芯芯低嚷著,覺得沒理由會連個機會都不給。
「呃……」
「妳說說看,是為什麼?總有個理由吧?」
「因為她有未婚夫了。」
「什麼?」關芯芯愣了愣,因為這天外飛來的一句。
「因為……」很配合的,那突來的男聲又說了一次,「她有未婚夫了。」
沒回頭,光是聽聲音,張勤雅也知道來人是誰,嚇得她直抖了起來。
因為她還沒想到該怎麼面對他,又,她出門就是為了逃避現實,哪曉得這個現實竟然會追出門?
關芯芯完全狀況外,順著聲音回頭,然後愣住。
好、好酷,好帥的男人喔!
「你……誰啊?」很困難的開口,因為震懾那份迫人的氣勢。
「我嗎?」微笑,男人露著一抹讓人發涼的微笑,自我介紹,「我姓傅,傅元棠,很不湊巧的正是那位未婚夫。」
「哦!未婚夫……耶?」嚇了一大跳,在省悟這字眼所代表的意義之後。
不、不、不……不會吧?
未、婚、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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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拖也似的帶進摩天輪的那一刻,張勤雅有一種被綁架的感覺,真的。
但在計較這件事之前,還是得先處理彼此之間,那股因為沉默而帶來的、快要壓死她的壓力。
「你……你怎麼對我同學亂說話?」坐在摩天輪的這一頭,她細聲抗議,率先打破快要憋死她的沉默。
「我亂說話?」回應她尷尬的表情,坐她對面的傅元棠,臉色臭到比大便還要臭。
「當,當然。」她細聲,氣勢極弱,但試著據理力爭,「你亂說話,會讓人家誤會……」
「誤會什麼?能誤會什麼?」
「就……就那個……」未婚妻三個字,她實在難以啟口,剛剛她可是讓這三個字給炸得天翻地覆。
「就哪個?」相較於她的弱勢,傅元棠的質問可是強悍得很。
「你、你幹嘛?吃了炸藥啦?」姑娘被惹毛,有些些的著惱。
「我還要問妳,妳是什麼意思!」他比她還要大聲。
「什麼『什麼意思』?」她讓他的火氣給噴得暈頭轉向。
「身為我的未婚妻,妳還出來跟男孩子聯誼,是把我當死人了嗎?」心火極旺,在他接到司機密報,得知她出門跟同學聯誼的訊息後,差點沒把他氣炸了。
「你、你怎麼老是這樣亂說?」她漲紅了臉,忍不住抬高一點點音量,只因為他又提到未婚妻這奇妙的字眼。
「我亂說了什麼?」傅元棠很氣,完全是一種抓奸在床的心情,「倒是妳,妳知不知道妳在做什麼?要是我沒趕來,妳知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她聽話通常只能抓住最後一個問句來聽,所以只能傻傻順著他的話問:「什麼事?」
瞪她,傅元棠瞪她。
對他一副要吃人的表情,她抗議,「你到底想說什麼啦?這樣不清不楚的,我怎麼知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張勤雅,妳不要給我裝傻,說妳還沒想起來。」他考慮要掐死她了事。
他知道他下了一記猛藥,綜合她昨晚衝回房裡以及今早刻意迴避、不做早餐的態度來看,他合理的判斷,這帖藥應該有用,讓她想起了點什麼。
如果還沒有……
「就當是這麼多年前來忍讓的利息。」他冷笑,「我不介意再來一次,讓妳正確的想起我們之間的事。」
「停!你不要過來!」她大叫,他的逼近,以及輕微搖晃的摩天輪讓她很是害怕。
「想起來了?」他問,明顯使壞的表情。
「我當然想起來了,你這個大色狼,不但是昨天發情,竟然在三年前就發情一次,對我……對我……」她漲紅了臉,很下想用言語去形容他對她做的事。
「……」他皺眉,因為沒聽見他想要的話。
「有沒有搞錯?」心情有一點點的壞,她忍不住抱怨,「那時候,爺爺……我是指我爺爺,他病那麼重,就要死了,你還在那種時候做、做那種事。」
俊顏沉了數分,不光是因為她沒說到他要聽的話,也是因為她提到的事。
一直沒跟任何人提起過,但是當年,張伯選在他訂情之吻的時候斷氣,這事一直讓他很是自責。
就算理智上知道,以張伯當時的病況,醫生都明白說出宣判了,即使真要再搶救,再拖也沒多久,但私心裡卻不免會想,是他拖延到了搶治急救的時間。
因為這樣,他分外的憐惜她,千方百計幫助她度過那段喪親之痛,以至於那日發生的事,眼看著她好像遺忘了訂婚的約定,他也只能跟著絕口不提,就怕她有所聯想,又開始傷心。
只是事情拖延至今,三年的時間過去,他以為當初喪親的痛楚隨著時間的消耗,就算記憶重現,眼下留下的應該只剩遺憾。
加上他的耐性也抵達極限……特別是在她自稱是什麼見鬼的女傭,甚至已經著手找房子,計量著要搬離傅園的時候!
他沒辦法,已經沒辦法再逼著自己當聖人,繼續忍耐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