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妍聽著律美莎稱頌阿瑪濟得的義行,直想伸起懶腰,大聲地打呵欠,但他聰明地朗聲說道:「嗯!看來阿瑪濟德還真是有愛心,真可惜我不是那些貓。聽完你說的故事,我稍微平靜了些。」
「只平靜一些而已嗎?那我再說一個!」
「喔!」鄒妍趕忙跳下床,繞著圓圈地往寢室門口走去。「不!今天這樣就足夠了。你何不等下一次我生他的氣時,再將他其他的義行說給我聽呢?」
「也對!這主意真好!」律美莎說著跟在她身後,走近門口。
「那律美莎,我們就說晚安了。」鄒妍拉開大門,彎身輕拍她的小屁股,恭送她出門。
律美莎左腳一踏出去後,鄒妍趕緊闔上門,上了閂。
旋踵,一陣敲門聲傳來。
「誰?」
「是我!」童稚的聲音回應地。「津美莎!」
鄒妍雖然很累,仍然轉身開門,低頭問:「還有什麼事嗎?」
「有!經過下午的折騰,你一定餓了,這些水果是我們七姊妹準備給你吃的。
你得嘗嘗。喔,還有,你別忘了阿瑪濟德曾經交代過的事!永遠別應他,不管他說了什麼,要你做什麼,你儘管來個相應不理,連搖頭說不都得省略。」
鄒妍緊蹙眉頭,神態凝重地問:「你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律美莎眨了貶無辜的大眼,理所當然地說:「他是我二哥啊,我怎麼會不知道!
好了,時候不早了,我也該回去跟姊妹們在一起了。記住,從現在開始,若有人敲門,你儘管呆坐在位子上就好。」話畢,她揮了揮小手,將門帶上,只留鄒妍狐疑地端著盤水果杵在門邊。
不一會兒,一陣叩門聲大剌刺地響了起來。
鄒妍回過神來,慌張得不知所措,最後是急促的叩門聲讓她想起小女孩的警告。
於是她深吸口氣,不慌不忙地走到矮桌邊,將盤子放置其上,再好整以暇地坐在躺椅上,拉好自己的袍子。
這當口,門被人推開,一陣冷風跟著來人灌進了通亮的室內。身著筆挺晚宴禮服的「阿瑪濟德」以凌人之勢佔據了整個大門,一綹黑髮狂亂地掉落在額前,黑眉如鷹冀般挑揚而起,一雙銀色的眼眸直勾勾地朝她望了過來。
鄒妍的心撥動了一下,此時此刻,她才意識到即將面對的人不再是阿瑪濟德,這份認知登時讓她彷徨無依。她說服自己別緊張,悄悄地伸手按住腹部,不發一語地回視眼前的男人。
男人上前幾步,身後的門倏地緊闔了起來,鄒妍被門的撞擊聲嚇了好大一跳。
他見狀停住腳步,回頭看了緊俺的門扉一眼,然後莫名地邪笑了起來,笑聲裡的狂浪與放肆是鄒妍毫不熟稔的。
鄒妍戒備地看著他跨著步伐走向自己,一陣濃郁的麝香讓她不由自主地屏息,末幾,她被一團黑影罩住,瞬間下顎就被一隻熟識的大手輕輕抬了起來。
「我終究等到你了。」對方發出低沉的聲音得意的說,音質明顯地與阿瑪濟德獨特溫厚的中音有別。
鄒妍害怕地別開臉,想抽身躲開他冰冷的撫摸。
「怎麼?不喜歡我碰你嗎?」對方另一手開始探索她的五官,同時躬下身子,在她唇邊說道:「月光,你是我的,從今天起沒有任何男人能碰你,只除了我,傑麥.哈利法,你的丈夫!」
鄒妍試著要回他一句,解釋她並不是月光,無奈她發不出任何聲音。
但對方好像有辦法洞悉她的內心世界,不等她開口,就回應了她心中的話。
「喔,是的,你是月光。不管你怎麼變換容顏,我都認得出來。」
鄒妍在心裡暗罵一句:神經病!
對方愀然瞪視她一秒,大手一緊揪起她的頭髮,強拉她站起來。
「很痛,是嗎?」他冷哼一聲,算是回應她。「女人,我能讓你趴伏於我的腳下,苦求我愛你,也能讓你痛不欲生的求饒,所以你最好別忤逆我,更別試探我的性子。現在,上床去,把衣服脫了,我會讓你爽上好一陣子。」
永遠別想!鄒妍以全身的力量將怒意傳達給他。
他額上的青筋暴現,手一抬,猛揮了鄒妍一巴掌。
鄒妍被他突來的一掌打得連退好幾步,全身無力地趴在毯子上,一抹血絲從她的嘴角淌出,她嘗到血腥味,但她更想啃光這個男人的骨頭。只可惜這個人無骨可啃。
他得意且粗魯地拉起鄒妍,將她推坐在床沿。「瞧,你何必這麼固執呢,讓我把你打成這樣子,好險我這拿下得算輕,不然要真傷了你,我可心疼呢!」
這回鄒妍學乖了,她無意識地坐在那兒,將一股氣焰藏在心中。
「你還在生我的氣?真是的,月光,你的脾氣一點都沒改。來,讓我好好吻你,向你賠個不是。」
鄒妍一動也不動地坐在耶兒,任由他的唇斯近自己,表面上她不打算反擊,心裡卻強烈抗拒著,等到對方的手一路沿著她的脖子觸摸上她的嘴角,她大口張,狠狠咬住他的右掌心不放,痛得他如惡狼般呼號一聲,左掌從上劈了下來,落在鄒妍的頰上,她登時趴倒在床上,眼前直冒金星。
「你這個賤人!」他撲上前,曲起一膝抵在床上,另一條腿則橫跨在她腰上,巨手一伸,如鷹爪攫獲獵物般鉗住她的肩,劇烈地搖晃著她,咆哮道:「太不識好歹了!你本來可以舒服好過一點的,卻偏偏要激我發火。你是打不怕,是不是?」
他犀利的眼眸快速地轉變,像記起什麼事似地,馬上改口說:「喔,不,你故意要逼我鞭打你,然後找個恨我的借口來報復我,是不是?不!這回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他說著放鬆自己的手,改去卸下她單薄的衣衫。
我不是月光,你為什麼要傷害我?鄒妍害怕地閉上了眼,絕望地搖著頭。
他熾熱的眼眸捕捉她柔細的頸項,抬起一指把玩繞在她脖子上的金煉子,篤定的說「你是,你是我的月光。只要你乖乖別抗拒我,我不會傷害你的。來,跟我說你想要我,要我抱著你,給你安慰,來,張開你美麗的眼睛看看我。」他扭過她的頭,強迫與他對視。
鄒妍依然緊咬下唇,閉目不聽他的命令,她已下了決定,任憑他用甜言蜜語哄騙她,她都不會看他,管他怎麼打她、踢她、羞辱她,她也絕不跟這個叫傑麥的鬼低頭。她不顧他的手所碰觸的肌膚泛起的冰涼,豁出去地在心中直咒這個可惡又殘暴的鬼下地獄。
痛快地狠罵他後,鄒妍心有準備地接迎他的盛怒,打算忍受皮肉之痛。
不料,她身上的壓力緩緩撤除。她不敢貿然睜眼,只能用耳朵聆聽他的動諍。
一聲重喟在床邊響起,隨後他冷冷的威脅道:「好!算你骨子硬。不過,氣別松得太早,我發誓一定會讓你跪著求我佔有你!你一天不進我懷裡,我就到處找替死鬼,看看誰的心較狠。」
接著,搗毀聲四起,門陡然打開後,隨即揮了回去,轟然乍起的震撼力搖得整個房間浮散著不安的氣氛。
鄒妍確定房裡只剩下她一人後,無助地撐起身子,攏緊雙手環住自己,淚水禁不住地滑出她的眼眶,這淚,包含了懼怕、驚嚇與迷惘。
此時她好希望能睡覺,但是她卻連閉上眼睛的勇氣都沒有,她怕那個傑麥會趁她意識朦朧之際又回來騷擾她,於是疲憊不堪的她不僅得忍受傷痛,還得向睡神挑戰。
半睡半醒之際,隱約中,她聽見有人在對她呢喃。「睡吧!妍,我在你身邊,你好好睡吧!」
這聲音讓鄒妍心中的酸楚一下子冒出了鼻頭,她半帶譴責、半帶感傷地喃念著:
「阿瑪濟德,為什麼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你卻不能回應我?你就眼睜睜地讓那個傑麥如此對待我嗎?喔!我好恨遇見你,都是你把我丟進這種局面的,我恨你!」
說著她猛地抬起頭,大聲對空氣吼道:「你聽到沒,阿瑪擠德!」
一陣低緩的聲音在鄒妍的右耳響了起來。「我聽到了。」
鄒妍愣了一下,神態訝異地呆坐在床上,直到一陣「我聽到了」的耳語又在她耳邊響起,她難以置信地抬手摀住倒抽一口氣的嘴,脫口問自己:「我是在作夢嗎?」
「不是,妍,我是真的在你身邊。」
「可是……我看不到你!阿瑪濟德,你在哪裡?」
「那就感覺我!」他說鄒妍紅腫熱痛的臉頰泛起了一股酥麻,慰人的撫摸隨即傳來。
「你不要摸我的臉,會癢!」她訥訥地說。
他不理會她的孩子氣,心疼的說:「瞧,我叫你別理他的,你偏要跟他硬碰硬。」
「我沒跟他說話啊!」鄒妍覺得好委屈,伸手拂頰,但除了空氣與自己的肌膚外,她根本沒碰到任何的實體。
「你嘴上是沒說話,但心裡卻不時在跟他對話。妍,你答應過我不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