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懷凝的未婚夫。」線上的人繃著聲帶,顯然沒心情欣賞李懷慚的笑話。
「未婚夫!」李懷慚吃驚地重複來電者的話後,如丈二金剛般地將手機朝身邊一臉慘白的姐姐遞去,並放意大聲地說:「這個沒禮貌又報不出爹名的傢伙說是你的未婚夫呢!」顯然是說給來電者聽的。
李懷凝鎮定地接過話筒,逕自挪步朝陽台跨出去,不太熱中地對話筒問了聲,「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人在哪裡?」
「昨天早上,剛好趕上育幼院小朋友的結業典禮,目前人在名人大廈歇著。」
儘管滿腦子猜忌,駱旭沉住了氣,聰明地不問剛才的事。「對了,我從昨天下午就一直試著打電話給你,不知啥原因就是撥不進去。你住的地方和畫室我都去過了,偏偏碰不上你的人。」
李懷凝瞄了一下身邊被她拔斷電源的電話,坦然地答道:「我的手機忘了充電,電話線又不巧地被我拔掉了。」
他「喔」了一聲,不動聲色地說:「原來如此,難怪我找不著你。你現在人在哪裡?跟朋友在外面聊天嗎?我不在的這些日子,你有沒有三餐照時吃?
你胖了還是瘦了?已近午夜了,要不要我現在去接你過來,咱們聚一聚?」
李懷凝聽不出他話裡的關心,盲目地以為他在探她的口風,而她不介意他往壞處想去。「不用,因為我人目前在家裡,而且我有朋友來訪。」
駱旭沉默了三秒,再開口時,微僵硬的聲音已透露出不悅。「這麼晚了,你還留朋友啊,我以為你住的公寓是男賓止步的?」
「問過房東小姐了,她說好。」李懷凝平穩地解釋。
這樣的答案對駱旭而言仍是不夠好。「那你現在人在哪裡?客廳嗎?」
「不是,我的房裡。」李懷凝撤了謊。
他忍不住語帶權威地問:「你朋友呢?」
她佯裝沒察覺到他話裡的醋勁,刻意隱瞞懷慚和她之間的姐弟關係,仍是不在乎地說:「他人也在我房裡,事實上,是我的床上。你想不想再跟他文明地聊幾句話?」
好久好久他都沒吭聲,但李懷凝明白他還在線上。
他再開口時,聲音透著霸氣。「是那個叫羅飛的攝影師嗎?」
「不是,這回是個拉中提琴的。」李懷凝若無其事地回答。
「有特別的原因他必須在這個時候待在你房裡嗎?你可不可以好心地為我解答一下。」
「好。」李懷凝深吸了一口氣,爽快地說:「我剛剛做了對不起你的事,你恐怕不會想娶我了。」她一說完,等待他說出不堪入耳的話。
他起初毫無反應,隔了三秒瞭解她話裡的弦外之音後,音沉如鐵地道:「我早該猜到,你這個女人的褲頭的確比我還松!」隨後「砰」地一聲巨響後,線路便斷了。
李懷凝怔然佇立原處,耳裡充斥著他鄙夷銳利的聲音,整顆心像是被他親手活活地掏挖出來。
她蒼白著一張臉,慢條斯理地轉身踏入客廳,對弟弟抱以萬般無奈的笑容。
「懷慚,我等一下有客人造訪,你能迴避一下嗎?」
「是剛才那個沒禮貌的傢伙嗎?他真的是你的未婚夫?」
「他是我未婚夫沒錯。」李懷凝照實說,但隱瞞他將不再是的消息。
懷慚問:「難不成就是這個無禮的傢伙害你傷心流淚的?」
「不是,全都怪我自己不好。」李懷凝這回自動地承擔下錯誤。如果當初她沒干涉小月的事,這一切皆不可能發生。
懷慚說:「八成是那個狂妄的傢伙把你惹哭的。我非但走不得,還得會一會他,掂掂他的斤兩,必要時賞他幾拳。」
李懷凝將提包遞還給弟弟,「如果你真的為姐姐好,請你照著我的話做。」她遞出一筆錢,說:「附近有旅館,聽我的攝影朋友提過,還滿清潔的,你先住一晚……」李懷慚接過自己的提包,將姐姐的手塞回衣袋後,說:「放心,我朋友也住這附近,他應該不介意我現在去騷擾他,只不過他那個守大門的警衛很難搞定……」
李懷凝聞言,馬上聯想到駱旭所居的名人大樓的那個警衛,但一來覺得不可能那麼巧,二來是她有預感醋罈子重的駱旭不會就此饒過她,而且很快就會殺來這裡找她算帳,於是提供唯一的經驗。「不如在警衛室打電話通知你的朋友吧!如果不成的話,再到我說的旅館去,所以……你還是將錢拿著,」她說著將錢塞進弟弟的外衣口袋,打趣的說:「希望你的口袋不像我的,到處都是洞!」
李懷慚笑了,大手扣住姐姐的頸背,給她一個鼓勵的吻。「保證沒洞,因為我會定時檢查,逢洞則補。你確定你不會有事?」
她昧著心,不動聲色地說:「確定。」
「好吧,那我明天一大早再回來看你。」
李懷慚才跨出寓所不到兩分鐘,李懷凝的門鈴便響了。
鈴聲寂滅後,睡意盡撤的她停在門前不動好半晌,直到一聲重重的敲門聲響起,他以低啞獨特的方式喚了一聲,「懷凝,讓我進去。」
她才上前開銷。
門被拉開後,一身高碩的他在轉眼間便把大門堵得滿滿的,他如鷹般的目光緊迫地逼視她,氣勢與怒意皆銳不可擋。
她強迫自己別去靠近他,他反身鎖上大門後,一語不發地向她逼近,直到在她眼前站定,才挪眼將客廳掃了一圈,目光盯在凌亂的沙發上,瞪視著一條被單和枕頭良久,嘴一揚,側身問李懷凝。「你朋友人呢?」
「他走了。」
他滿臉嘲諷地問:「你滿意他的表現嗎?是不是比我還行?」
李懷凝忍無可忍地警告他,「你說話適可而止一下好嗎?」
「適可而止,」他把她抓到眼前,大掌扣住她的下巴,強迫她正視自己。
「這世上最沒資格跟我談這個字眼的人就是你。既然你答應我的求婚,就該看在我的份上,試著控制你的情慾,而不是淨幹這種人盡可夫的事,事後又理直氣壯地回頭指責我說話過份。」
李懷凝無言地承受他的指控,然後輕聲說:「我已說過,我做了對不起你的事,你若不想娶我,我願意無條件地跟你解除婚約,願意退還你送我的任何物件。」
他一臉不可置信地問她一句:「我對你的愛與關心呢?你還得起嗎?」
她撇過頭去說:「我是還不起。但我相信如你這麼大方博愛的人,一定給得起的。」
他將她拉回身,冷冷的問一句,「你這話別有用意,什麼意思?」
「你一向多心,一句話總要當兩句話聽,一顆心也可以好幾用。」李懷凝無意解釋,只是扭開他的手,說:「反正我跟別的男人有染了,你若不接受,那我們之間就沒什麼好說的。」她篤定他嚥不下這口氣,絕對會跟她分手。
沒想到他出人意表地說:「我還沒決定好。畢竟我還沒碰過在床下比你還冷,但在床上卻更騷的女人過。」
李懷凝聽了真想賞他一巴掌!但她揪著袖子,原地不動。
駱旭見她沒反應,開口了。「我只問你一件事。你究竟愛不愛我?」
李懷凝沒反應,也不說話。因為她已決定要跟他決裂,愛他與否一點都不重要。
「你答不上來,那就是不愛了。好,你要跟我了斷關係可以,但可不可以幫我倒一杯水呢?我喝下肚後,也算可以將你我這場愛戀的火焰澆熄。」
李懷凝愣住了,感覺他在耍花招,想了一下,如果他真打算做出任何不智的事的話,她其實無力阻止。
於是她點頭應允地走進廚房,倒了一杯清涼白開水,再回到客廳時,已不見他的人影,梭巡一圈後,她注意到她臥室的門晃動了一萬,於是忐忑不安地端著水來到自己的房門前。
他背對著她而立,手裡拿著那張她將他的軀殼分解過後的裸畫,目不轉睛地端詳一番,直到意識到她現身後,才將畫擱下轉身走向她,端過她手中的水杯,逕自飲一口,隨即送到她的唇邊,強迫她也嘗一口後,直接拉開她的棉衫,將剩的水從她的頸領往裡倒。
她愣了一下,無知覺地瞪著他,數秒後,一陣沁涼的感覺在她胸前往下腹擴散開後,她猛地想扭開身子,他卻一把抓住她,將她的衣服扯開,並將她壓在門板上,開始從她的唇聞嗅她的氣息,並一路從頸部、胸部、腹部,甚至下滑至她的私處。
他將一指深深地探入她溫暖潮熱的私處時,李懷凝語帶恨意地警告他。
「你敢這樣非禮我,我不會原諒你的。」
他冷眼睨了她一眼,動作是停了,指頭也拔了出來,可是令李懷凝訝異的是,他竟把手湊近他的鼻前聞嗅一番。
她起初不懂,以為他有什麼變態的癖好,等她瞭解他的用意時,他已一把將她抱到床上,用毯子密密實實地包住她,大掌撫著她的頰,嚴肅地說:「以前我沒把握,但我不懂你為什麼騙我你剛剛跟別人有染?我睡過你、嘗過你、要過你太多遍了,你若跟別人有染,我絕對嗅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