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如此,季安森仍不為所動。「你不必提那些數據,大哥。我知道企畫非常成功,我也相信你的能力。但你沒跟大家商量,自作主張——什麼節目,根本是王嬸女兒的個人秀!她為了達到目的,用什麼跟你交換了?」
季安森這種偏見,也不見得針對王印夏個人,主要是在他們的想法中,而且也有太多例子了,太多女人接近他們都是有企圖,或用身體交換金錢,或其他目的。所以,王印夏想必也用了什麼手段,達到她的目的。
季先生季太太心裡多少也有疑問疙瘩,望著季安東。
季安東掃了弟弟一眼,冷湛的眼光如一道利刃。
「你跟她上床了是不是?這不是不能解決的事,看她要多少,給她錢就是了。」季安森語氣有些不屑輕蔑。
「安森!」儘管心裡這麼認為,但這種有失身份的話讓季先生季太太不禁皺眉。
「你以為印夏是像你認識的那些,可用錢打發的女孩?」季安東不慍不火,也不承認他到底與王印夏有沒有什麼「關係」。
「大哥,我勸你最好別跟那種女孩有任何瓜葛。」話是對季安東說的,季安森卻轉向季家夫婦。「我不知道她是怎麼誘惑你的,讓你連自己是誰都忘了。但你可別自以為是情聖,白白被利用了。」
「安森,夠了!」愈說愈不堪,季太太忍不住皺眉。「安東,不管你跟王嬸女兒之前有什麼瓜葛,她也不算吃虧了。從現在開始,你別再跟她扯不清,我們季家丟不起這個臉。」
「媽,如果我隨便找個女孩,妳反對也就罷了,可是,我千挑萬選才中意的,怎麼能說放就放。」
要是那麼簡單就放棄,一開始他就不可能如此大氣、如此風花雪月的做了如此一件輕狂的事了。
「你是說你喜歡她?」季先生也不贊成。
「不只喜歡,還很欣賞,認真的考慮。」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季安東不動如泰山。
「跟傭人的女兒?大哥,你到底在想什麼?」季安森甩個頭,對季安東的鬼迷心竅簡直不敢置信。
「王嬸的女兒……安東,你別胡來!要傳出去,季家的面子往哪裡放!」季太太氣躁起來。
季先生也大力搖頭。「她跟我們差太多了。」
「爸,媽,我知道印夏的家庭差了些,不過,這不是大問題,以印夏本身的條件就足夠了。」就像王印夏反詰的,除了家世金錢,他季安東可還有其他什麼配得上她的?
「她能有什麼條件?再怎麼樣都是個傭人的女兒。」季太太不相信王印夏能與那些名媛千金相比較。「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安東?哪家的千金不好找,偏偏找個傭人女兒,壞了自己身份。」
「我很清楚我在做什麼,媽。」季安東還是那一副冷靜從容,十分的堅持,毫不退讓。
在季家這種環境長大,受的是精英教育,一路一帆風順,對他看不上眼的,固然視之如無物,但他決定的,也絕不輕易讓人改變他的決定。這樣的季安東,自信堅持,才會一擲億萬,只為一個風花雪月的結果。
「我會盡快帶印夏回來與你們見面的。」他很堅持。
「你說什麼?你瘋了!我絕不會答應的!」季太太氣急敗壞。她怎麼可能答應見那個王印夏!
季先生也皺眉,不斷搖頭。門不當,戶不對,怎麼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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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印夏並不認為,重視門戶家世的季家會接受她。但想想,她是不可能跟季安東兩個人跑到深山裡,不與世事膠著,過著你儂我儂的神仙生活的。
所以,她只好聽季安東的,跟他回季家見季氏夫婦。
季家在開宴會。季安森找了一堆人,全是他的富家「狐群狗黨」。
「嗨,季大哥,要不要來一杯?」他們並沒有引起騷動,當中一些人看到季安東還嘻皮笑臉的打招呼。
季安東蹙下眉,也沒有太騷動,撇開那個嘻皮笑臉的傢伙,在樓梯邊找到季安森,將他抓到一旁,說:「這是怎麼回事?安森。爸媽呢?」
他明明說過,今天要帶王印夏回來的,滿院卻這樣一副亂七八糟。
王印夏心裡有數,季家夫婦想必故意避開,不想見她。
「宴會啊,你不會看?」季安森冷笑一下,看都不看王印夏。「爸媽有事出去了。」
季安東又蹙下眉,但依然顯得冷靜的表情,讓人猜測不出他心裡在想什麼。
他望一眼王印夏,將她拉到跟前,也不避諱,親愛的親了親她,說:
「在這裡等我一下,我去打個電話。」
季安森冷冷看著,嘴角有一抹輕蔑。
人不少,樓梯邊雖不算隱密,但沒有人特別注意王印夏。只是,旁邊那道冰冷的目光讓她覺得不怎麼舒服就是了。那目光滿刺,挑剔又不屑。王印夏視若無睹,乾脆當季安森是透明。
「妳可不可以告訴我,妳是用什麼手段勾引我大哥的?」季安森閒閒的倚著樓梯扶手,雖沒有指名道姓,冰冷的眼衝著她,口氣彬彬有禮的。
王印夏吸口氣,差點被迎面擊來的直勾拳打翻下巴。
「這個啊,」她甜笑起來,伸出食指勾了勾。「我手這樣一勾,他就被我釣上來了。」
季安森冷淡的黑眸陰森的縮了一下。
「一張嘴倒是厲害。別以為我們不知道妳的企圖。妳為什麼可以那麼無恥,拿身體交換好達到目的?」
又一記十磅重的揮拳。
她直對著季安森,笑得出水,溫柔的回說:「就好像你為什麼可以那麼沒骨頭,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紈褲子弟一個那樣的生活一樣。」
季安森瞳孔又是一縮,狠冷的瞪著她。
「嗨,妳好面熟……」一個男的不知不覺的衝進這緊繃的結界,朝著王印夏,一副哪番曾相見過卻又思想不起似的表情。
王印夏笑一下,算招呼。越過那男的肩膀,看到季安東正朝他們走來。
那男的咧嘴笑說:「妳這麼漂亮出眾,我要是見過,一定不會忘記的!到底是在哪裡見過妳……對了!」他猛拍一下大腿,一瞼「終於」想起的興奮。「我想起來了!我在電視上看過妳!妳是那個——」
「她是我家傭人的女兒。」季安森淡淡的插嘴。
他的聲音不大,但足以讓在場的人都聽見,口氣淡淡的,也不顯得趾高氣揚。
空氣霎時靜下來。十幾雙眼睛盯著王印夏。
「安森!」季安東走近聽到,生氣的出聲斥喝。王印夏帶媚的笑聲響起來,笑得比玫瑰花還芬香燦爛,無邪又無辜。
「是啊,一點沒錯!」她拍著手,清純明麗又一臉無心。「我好驚訝,安森,你跟我家隔壁阿肥嬸一樣那麼關心我。不過,阿肥嬸吃飽沒事幹,整天閒著只會東家長西家短,你當然跟她不一樣了,對不對?」
季安森表情一垮,臉色鐵青,冰冷的瞪著王印夏。
王印夏仍對著他笑得很甜,甜到出水。「你也不過是個靠家裡庇蔭,一事無成的公子哥。我至少還會洗衣作飯,你呢?除了吃喝拉撒,你還會做什麼?」
「哈哈!」季安東大笑著拍起手。
本來,有骨氣的人,這時候應該下巴一抬,頭一甩,頭也不回地走了才對。但季安東那麼一笑,王印夏心中的氣消了一些,就性格不起來。
季安東走過去,不管眾目睽睽,拉過她,摟住她的腰,貼著她,親密的吻了又吻,洩露一絲旁人從不知的激情。
王印夏伸手勾住他的脖子,迎著他親了又親,故意氣季安森。
既然說她勾引季安東,那她當然得出手勾一勾,才不枉擔了這個名。
季安森臉色更難看,哼了一聲,不發一言掉頭走開。
「把他給得罪了。」王印夏有些懊惱。
真是!把季安森得罪,對她有什麼好處?但不把他得罪,一直受他的「人參」氣,她會消化不良,搞不好生理期還不順調。
「說得是有點過分,不過,安森那傢伙,是該給他點教訓。」季安東低頭看她。看她即使懊惱,那模樣也動心,動他的心。
「你爸媽呢?」
「不在。」季安東直直看著她。
她點點頭,一點都不意外。
「季安東——」
「妳怎麼還在叫我『季安東』!」
「不這麼叫,難道你要我叫你『大少爺』?」
「滑頭!妳知道我在說什麼。」本來他就是摟著她的,這時用力一帶,整個貼住了她。
王印夏有點不自在。還好,季安森一氣走人,他那些狐群狗黨也一哄而散都跑到泳池邊去享受陽光,免得自找麻煩。
「現在我把你寶貝弟弟得罪了,你把我媽得罪了,接著,你說該怎麼辦?」
季安東笑起來,在她耳邊輕輕吹氣,說:
「我瞭解我爸媽的為人、在乎什麼,只是,恐怕要委屈妳媽了。」
「什麼意思?」王印夏不禁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