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馬彥民也好,季安東也好,他們那種人家,注重家庭背景,除了要求門當戶對,還是門當戶對——
啊!她一呆,她怎麼會想到季安東?
想到季安東,她好像聽到秋美似乎在叫季安東的名字。是她心神恍惚,產生幻聽了,還是她在大白天裡作起白日夢?她轉頭過去——
門口站的,那個臉色有點壞、眼神有點陰沉、劍眉壓得低低的、惡狠狠盯著她的,可不就是季安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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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他又聽到什麼了?
為什麼老是那麼巧,更不巧,季安東老這麼撞聽到她的話?
「我剛剛看到彥民的車出去,他來過?」季安東面無表情。
王印夏默不作聲,只是點頭。
沒義氣的秋美,被季安東寒眸的冷氣那麼一瞪,就借口溜了,把她一個人丟在這裡受質問。
「他來做什麼?」掃了桌上那盒燕窩一眼。「這是他送的?」
王印夏點頭,然後說:「不知道。」隨後又加一句:「他沒說,但大概是有事找你。不過,他事務所臨時有事找他。」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編出那個「大概」,不過,季安東陰沉的表情、高壓的氣氛,壓得她要透不過氣,她實在不想惹更多的麻煩。下意識裡,她對季安東對她理所當然的霸道妥協著。
季安東的臉色緩了一點,看看那盒燕窩,哼了一聲。「哼!燕窩。」
別吭聲,別吭聲……王印夏暗暗告誡自己。
又不是她的錯,跟她也沒關係,但季安東的壞臉色結結實實的都擺給她看,好像她出了軌什麼似。
愈想她愈覺得荒謬,幾乎想掉頭走人,但一碰到季安東劍似青冷的眼光,卻動不了,竟有種錯覺,她跟他有什麼似……
「我問妳,那個打工是怎麼回事?」季安東高大的身子逼向她。「妳還在想打工的事?」
她不想惹麻煩。天曉得季安東吃錯了什麼藥,這時候惹他是很不智的。
「沒有。」所以她否認。
季安東又哼一聲,但表情不再那麼難看了。
「把它回絕掉,我可不准妳去彥民的事務所。」那麼霸道,那麼理所當然。
怎麼會變成這樣?她跟季安東之間怎麼會、又什麼時候開始變成這種奇怪的關係?他竟那麼理所當然!
說話啊!王印夏,什麼都好,隨便一句話,只要能回駁季安東。
「季安東,你不是天上皇,我為什麼要聽你的,放棄那個機——機會——」
季安東戾光一射,逼近到她臉前,那個表情會殺人。「妳再說一次!」
「我……我……」王印夏不禁往後退,結巴起來。「本來就……就沒有打算接受……」
唉!
季安東眉結總算鬆開來,鬆了鬆領帶,說:「我要妳寫的行程表呢?」
「那個……」
季安東的眉頭又皺起來。
「過來。」不由分說拉住王印夏。
「你要幹嘛?我還要工作——」
王印夏掙扎著,但被他一直拖上樓,拖進他的房間。
「你怎麼可以這樣!太過分了!」她不滿極了。
季安東把外衣脫掉,丟在床上,把紙筆和一堆旅遊書堆在她面前,一邊鬆開領帶,一邊說:
「資料都在這裡,妳馬上給我寫。我要去沖個澡,等我出來,妳最好已經寫好初步的行程計畫。還有,妳別想趁機走開,如果我出來看不到妳的人,我就直接到妳房間去!」
「你敢!」
季安東俯身威脅向她。「不信的話,妳就試試看,看我敢不敢。」
直盯著她看了一會,才掉頭走去房裡的浴室。
「下,王印夏就聽到嘩嘩的水聲。
「可惡!」她嘩地站起來,衝到門邊。
到門邊,她卻停住了,幾番掙扎還是沒能打開那道門。心裡擔心,她這樣一跑開,季安東真的跑去她房間。她知道季安東真敢這麼做,也真會這麼做。
可是,又不甘心。她為什麼要聽他的?他又不是她什麼人,憑什麼他說了什麼,她就要做什麼?!而且,去不去日本,是她自己的事,他憑什麼千涉她?!
去他的什麼計畫!那關她屁事!她才不管他想做什麼!她也沒必要聽他的話、配合他!
對,本來就是如此。
她扭動門把,幾乎就要打開門——
「可惡的傢伙!」她重重的踢了門一腳,好像那是季安東冷酷霸道傲慢的臭臉,恨恨的退了回去。
她趴在桌上一會,不甘心就那麼屈服,但生了一會悶氣後,還是無可奈何,不甘不願的、乖乖的照季安東的話做。
她想去神戶,想去北海道,想去這想去那。因為太花錢,邱怡萍提及時,她也沒有認真想太多。這時一氣之下,統統把它列出來——好!要她寫是不?她就從南到北,從東到西,給他寫個夠多夠清楚!
胡亂發洩了一頓,氣稍平了,她把胡亂列出但並不真正有興趣的行程劃掉。丟下筆,四處望了望。
季安東的房間不小,有她的兩倍半之大。除了一張大床,及一個大衣問,一牆滿滿的書櫃,加上一個大書桌,另外電腦、傳真、電話,一應俱全。簡直不是用來睡覺的,而是用來辦公。
還什麼風花雪月!
季安東從浴室出來,身上只穿一條短褲,肩上披著條毛巾,發尾還濕濕的。
王印夏心跳加速起來,跳得很不安分,腎上腺素加速分泌,又口乾舌燥起來。
他走向她,俯身靠近,就近在她鼻端,臂膀隱隱相觸,她可以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沐浴乳香味。
「很好,妳很聽話。」見她還在,他似乎很滿意。
「季安東,你太霸道了!」王印夏躲著他目光,很不滿。「就算我打算去日本,我沒必要、也不想照你說的做。」
季安東劍眉一挑。
王印夏皺眉。「什麼廣告、什麼免費旅遊!我不知道你究竟在計畫什麼,但我不想被牽扯進去。想想,我媽要是知道了,會怎麼說!」
「妳可以不必讓她知道。」
「怎麼可能!」
「那又怎麼樣?我又不是要妳去殺人放火販毒。」
「我媽不希望我跟你們有牽扯,不想讓別人說閒話!」王印夏忍不住。
季安東又那副自以為是的挑眉,看著她,眼神銳利逼迫。
「那也由不得她了。」不容拒絕。「寫好了?我看看。」
他伸手拿起那張紙表,就那麼看起來。
他怎麼能那麼胸有成竹,對一切那麼有把握?
她忍不住看著他。
他專心看著那張行程計畫表,整個人散發出一股逼人的氣勢。
她一直看著他,無法移開目光。看他飽滿有型的額頭、起伏高挺的鼻樑,到微抿著的薄翹嘴唇,下巴的線條如稜線,分明的刻劃出立體深刻的輪廓。
她知道季安東外型好,一直知道的,但從來沒有這樣認真仔細的看過他。
那赤裸的胸膛寬闊而結實,每一寸肌肉都張滿力的美。
是那樣的經看,那樣的耐琢磨——
原來,王子也不純粹只是由於身份地位造成的條件才讓人著迷。王子除了附帶的富貴之外,他本身的英俊魅力才更讓人醉心與意亂情迷。
「怎麼了?」季安東抬起頭。
「沒……什……」啊!她居然看季安東看到出神!
她頭一低,轉臉避開。他有些惱,伸手過去。她又避開。
他惱了,整個人轉向她,用力將她扳向他。
「妳在躲什麼?」
王印夏觸電一樣震了一下,反射的伸手抵住他胸膛,怕他再逼近。季安東抓住她的手,懲罰似咬了一口。
「啊!」她輕叫一聲。
「痛嗎?」
「怎麼不痛!要不,你也讓我咬一口試試看!」語氣有點惱。
「好啊,妳想咬我也沒關係。」
他輕輕吻著他咬過的地方,又含又舔,甚至吮吸起來。
啊?!
王印夏猛然脹紅臉,拚命想縮回手,心又跳得慌亂不安分。
突然的,更加意識到他的赤裸,他寬闊的胸膛,他有力富彈性的臂膀:也更加意識到他那男性的氣息,他如蠱的魅力……
「要不要咬我一口,嗯?」他俯低臉,嘴唇輕輕在她耳邊摩挲,低聲的誘惑。
「不……」這曖昧的氣息!「能不能請你稍微離我遠一點……」卻說得那麼無力。
季安東唇角微微一勾,貼得更近。「說,妳不再跟彥民有任何牽扯,說妳答應一切都聽我的安排。」
王印夏咬咬唇,不肯聽他的要脅。
「妳不說也可以,嗯……」那溫熱的唇如一簇火焰,沿著她頸線燒了下去。
那火簇再往下,往她的鎖骨燒過去,再往下,還要再往下蔓延……
「我說就是了!」王印夏妥協了。
季安東唇角往兩邊一勾,目光晶亮的盯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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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季安東拎了一盒人參去探視王印夏的母親。
「王嬸,妳的腳好一點了吧?」看到櫃子旁放的那盒十成是馬彥民送的燕窩,心裡哼了一聲,將帶來的人參壓在燕窩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