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見他,現在。」她沒有被法瑞安的冷言冷語與威脅嚇唬到,此刻,她惟一的念頭就只有見他,雖然她也不知道見到他她能對他說仡麼,但是,她就是想要見他。
他一定很生氣很生氣吧?否則,以他的個怪他不可能對她不聞不問一個多禮拜。
「伯爵不在,就算在,他也不會見你。」
「他上哪兒去了?」她可以去找他。
「城裡,和夫人一起,你想追去?」
他,和方樺在一起?
樓語凌聞言臉色變得蒼白,終是緩緩搖頭,「我是來取我之前訂的車,車商說昨天晚上他們把車子送來了這裡。」
法瑞安冷哼一聲,掏出口袋內的車鑰匙丟給她,
「取完車,馬上走人,以後訂購任何東西請不要再寫古堡的地址,這裡可不是垃圾場,也不是保管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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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著新車,樓語凌惟一的念頭是把車開去退貨,因為她當初訂下這輛車的理由已經不在了,如果她不打算再待下來,這輛車根本就是多餘的,原本,她以為她至少可以用上這輛車三個月到半年的時間可是現在……
身份曝光了,連她付出的感情都將一併被視如垃圾,他不會相信她是真心愛他的……
是的,她愛上他了,雖然她一直不願意去正視這個問題,雖然她一再說服自己不必去考慮任何問題,只要跟著感覺走……
呵,她真是太天真了!以為這樣就不會受傷?以為可以單純談個戀愛,等她一離開這裡,兩手一揮就可以不帶走一片雲彩?
錯了,大錯特錯,只要一聽到方樺的名字,只要一想到他和方樺在一起,她就全身不對勁兒,還說什麼提得起放得下這些鬼話?
她沒有再留下來的理由了!當初,她一心一意為了家哈帝,才會接下這個任務好和哈帝談條件,現在……她不想嫁哈帝了,又何必非完成這個任務不可?留下,只是添上更多的心傷罷了!
前頭就是下坡了,下了這個玻就可以直直通向機場……
回去小屋收拾行李吧!早點離開這裡似乎才是明智之舉。
想著,樓語凌將方向盤一轉打算繞回小白屋,此時,眼角突然看見有一輛車要筆直而過,為了閃避這輛車,她連忙踩下煞車——
輪胎摩擦在黃泥地上的吱吱巨響幾乎要震破她的耳膜……
不過,這不是她這輛車的煞車聲,而是對方的。
怎麼搞的……來不及了!
眼看兩輛車就要撞在一起,她只能緊緊抓著方向盤,死命的往一旁的梯田衝去——
砰一聲!驚天巨響!惹起滿天風塵。
樓語凌的額頭也因這猛烈的擦撞力而狠狠撞上方向盤,當場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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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哈帝一見到菲爾便揚手一拳飛到他臉上,這拳又準又狠,當場打得他唇角滲了血。
「你搞什麼?!」一旁的法瑞安見狀跳到他們之間,迅速的將菲爾護到身後,伸手朝對方要害便要一擊——
「住手!」菲爾輕喝,用手拭去唇角的血漬,笑著在法瑞安身後拍拍他的肩,「法瑞安,你退下。」
「可是伯爵,這個人——」
「我叫你退下,這個人是我學弟,也是我請來的客人,不准你對他無禮,知道嗎?」
這個人是伯爵的學弟!法瑞安憤慨不已的瞪著哈帝,「可是他動手打了你,伯爵。」
「他這個人一向喜歡以暴力解決問題,可是我不是,我也不希望你是,法瑞安,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知道了,伯爵。」法瑞安不情願的退到一旁,一雙眼虎視眈眈的看著哈帝,他絕不會讓那個人有再次動手的機會。
「這麼多年不見,沒想到你還是那麼假仁假義。」哈帝冷哼一聲,對於菲爾被打得淤血的臉上還泛得出笑容而感到非常不齒。
「好說。」菲爾輕咳了幾聲,整個人顯得十分疲憊。
「你病了?」哈帝挑挑眉,對這個一向鐵打般身子的學長竟會生病感到些許訝異,果真是人老了,身子就不耐操了?他才三十五歲耶!
「否則你以為你剛剛那拳可以揮得那麼順手?」
「嘖,你自己技不如我,別往那一丁點病痛去怪罪!」他惟一會輸菲爾的是西洋劍,他不得不深深欽佩菲爾使起西洋劍時的好身段與好身手,貴族就是貴族,氣質就是和他這個典型商人不同。
菲爾輕扯扯唇,不與他爭辯,想起病房裡仍昏迷不醒的樓語凌,他的神情一黯,「我很抱歉沒有替你照顧好她。」
一提起她,哈帝的心情又激動了起來,上前一把揪起他的領口,「說清楚,現在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一場意外車禍。」
「就這樣?你以為我是三歲小孩?」 「你看起來也不像,哈帝。」
哈帝?他就是那個名號響遍全球的名流雜誌負責人?法瑞安眼一瞇,有點弄不明白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別跟我打哈哈,菲爾。」哈帝壓低了嗓音.湊近他的耳朵旁道:「我有管道,知道那車子的煞車系統被動了手腳,你最好給我一個明確的交代!」
聞言,菲爾的褐眸微微一沉,唇角的笑意不再,「不只是你,我也很想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你不知道?」
更不知道,否則你以為我會讓她出這樣的事來?」一想到她額頭上縫了十幾針的傷口,他的心就微微刺痛著。
「你也未免太不小心了!」雖然菲爾眼底的那抹傷痛很淺,但哈帝還是看見了,不由得鬆開他的手,還順手替他把領口拉好,「依我看,你旁邊那個對我虎視眈眈的男孩嫌疑最大,你最好防著點。」
菲爾挑高了眉,「防什麼?」
「我看他一定是愛上你這個漂亮的小白臉了,相信我。」哈帝說著,還故意在法瑞安瞪視的目光下含情脈脈的拍著菲爾的臉,「你瞧,他看我摸你的臉差點沒氣得頭頂冒煙了。」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菲爾無奈的笑著,一手揮開他伸過來的魔爪,「他只是歐琳娜當年在育幼院收養的孩子,對我,他有著如兄如父的感情,在他的心底,我和歐琳娜是他在世上惟一的兩個親人,我瞭解他的性子,他不可能對語凌做出這麼過分的事。」
「歐琳娜?」哈帝細細的咀嚼這個名字,一雙利眸若有所思的瞅著他,「你還念著她?是嗎?」
「我說過了,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她。」
「所以,不管送到你面前的女人有多麼好,你都不會心動嘍?」
菲爾抬眸,與他探索的眉眼對視, 「你是故意的,把你自己的未婚妻送到我面前來?」
他不只把他的未婚妻送到他面前來,還把樓語凌的喜好興趣及個性都列了好幾張紙Mail給他,而為了替他這個學弟照顧好她,他帶她去看她一直未達成心願的攝影展,破例的帶女人去騎馬,只為了看見她開心得眉開眼笑的模樣……
她曾問他是不是在刻意討好她?
也許是的,哈帝並沒有要求他要這麼做,但他卻戀上了她臉上的笑容,希望她開心、快樂、幸福。
「我之前就對你說過了,她不適合我,我也沒法子愛上她。」對哈帝而言,從小一起玩到大的樓語凌只是他身邊的小跟班、小妹妹,他對她的愛是兄妹之情,非男女之愛,根本勉強不來。
當初,她執意要進名流,他也只好想出了把她遍調邊疆的法子,一來可以把她調開身邊,讓自己可以繼續當個自由的單身貴族,二來可以替他這個深情不已的學長做個現成的媒人,讓他可以忘記歐琳娜的死,重新再去愛一個女人,找到自己一生的幸福。
他的算盤打得精,知道樓語凌這丫頭定是逃不過菲爾那與生俱來的男性魅力,屆時,如果菲爾在他請托特別照顧語凌之下無法對她心動也無妨,至少,語凌會因為愛上菲爾而不會再執意要嫁給自己這樣,他就解脫了。
聞言,菲爾的眼神中輕輕地掠過一抹惆悵,「但是她很愛你,否則,她也不會接下這個任務跑到這裡,你不會覺得這樣做太狠心了?」
當他愛著她,吻著她,抱著她的時候,就會想起她來到這裡接近他的背後根由——為了讓哈帝追求她,為了讓哈帝對她刮目相看,為了讓哈帝心甘情願的娶她為妻。
他知道她對自己有情有欲,卻不知道這樣的情感放在天秤上時,是否可以替代得了她青梅竹馬的戀人哈帝?
老實說,他真的有點嫉妒哈帝。
嫉妒他擁有她的真心與她所有的過去、曾經,甚至於未來……
『『她只是迷戀我,那不是愛情,菲爾。」哈帝苦苦一笑,「我是那丫頭當年第一個見到的大帥哥,她會一直喜歡我也是預料中的事,但是我知道,哪一天她如果遇到一個比我棒的男人,她很快就會移情別戀的,因為她根本就沒有真正愛上我,所以——」 「所以你就用盡心機把她送來我這裡?」他該感到與有榮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