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後,他甩開混亂的思緒,決定維持先前的決定,「只有這樣,你才有機會做比較。」
也才不會淨對著他釋放出他無法接受的感情。
但邢孟傑一想到她被其他男人摟入懷中的親暱樣,不知為何,他競很無法接受,火速甩掉腦中的畫面。
「可我先說好,」他的嘴像是有自主意識般,無法控制的說出下面這一句,「你的真命天子得經過我的認可。」
但說這話已是無法安撫蘇卉卉被傷透了的心!
他要她不准再對他動心……這個她改,她會努力;可他卻狠心的想逼她再去結交別的男人,甚至要親自替她介紹……
這實在太傷她的心……
他憑什麼?!就算嫌棄她,他也沒有那個權利去決定她未來該跟誰交往吧!
更何況……她現在還是他的掛名妻子耶!
他會不會太過分了?!
原來……要傷一個人的心,真的就只需說幾句殘忍的話語就行,她受教了。
用力的自他的束縛中抽身,她以濃濃的鼻音,哽咽的告訴他,「不容你操心,我以後會管好自己的!」
然後匆匆奔回自己的房裡,用力的將門關上。
依靠在門板上,她再次無聲的落淚……為什麼會這樣啊?
看著蘇卉卉傷心欲絕的背影,聽到她大力的甩門聲,邢孟傑當然知道自己的言行有多麼的傷她的心,但他卻強力克制住想去安撫她的衝動。
他雙拳緊握,握到手上的青筋都隱約可見,「Sorry,小卉,我必須阻止你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
他已沒資格談愛!
不!該說他已經沒有能力愛人了,他已經不會再愛人了。
他不想、不能也不願再去發生感情的糾葛……
就算會辜負蘇卉卉,他也只能在心底跟她說一聲抱歉了,「我會善待你的,小卉,你以後會知道,除了愛情之外,我什麼都能跟你一起分享。」
這是他的真心話。
第五章
可邢孟傑的真心話又沒說出口,蘇卉卉哪可能感受得到呢?
所以她變得很消極,將自己整天關在家裡,深怕哪天被邢孟傑給拖出去認識其他男人。
還好的是,邢孟傑倒沒有動作。
其實,他在話脫口而出的當下,就已後侮得不得了——他為何要去幫她介紹男朋友?她已經有他,目前該是足夠。
所以,除非她逼他實現諾言,否則他這次準備要違反承諾了……
等等!他只是還沒有付諸行動,應該不算違反諾言,所以他應該還算是個說話算話的人,邢孟傑這麼安慰自己。
「學姊,我真的很好,你別擔心我……嗯∼∼我已經找到新工作,過幾天就要去上班,這兩天我想處理一下手邊的雜事,可能沒辦法跟你見面耶!」她也不想再麻煩其他人,免得再增添不必要的困擾,於是信口胡誨著。
拜託!工作哪是這麼好找的?現在可是很不景氣呢!
「……咦?學姊要出國這麼久?哦∼∼我知道,如果我有事,就算撥打國際電話,也非要跟學姊一五一十的報備。」蘇卉卉強顏歡笑的對著話筒說:「我當然會遵命羅!現在的我,就只剩下學姊一個人關心了嘛!」
她不小心說溜嘴,趕緊試著彌補,「呃∼∼我的意思是說……」
就說季郁珊是個神經大條的人,加上又沒有蕭沐霖在她身旁替她注意著,她當然沒聽出蘇卉卉的語病,「哪是啊!至少還有你的沐霖哥關心你,你可別把他忘記了!」
「是,遵命。」蘇卉卉盡量表現出沒事人的模樣。
可一當她掛斷電話,她卻覺得自己變得更加的寂寞,「沐霖哥出國了,學姊也要出國……那就真的只剩下我自己一個人了!」
愈想心情愈沉重,她忍不住踱到梳妝檯前,看著鏡中落寞的自己,「這是我嗎?」怎麼看起來這麼憔悴?
「該是到了改變心態的時候,出去走走吧!」這可是蘇卉卉自從父親過世後,第一次產生想到外面走走的念頭。
「我不該一直這麼消沉的!」整天想著她該如何跟邢孟傑相處、該如何瞭解他的想法、該如何埋藏對他的愛意……她過得好痛苦。
「以前的我是到哪兒去了呢?」她問著鏡中人,「好想回到過去喔!」
回到從未認識邢孟傑的日子,回到還有她爸陪伴的時候……但她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試試看能不能走出去吧!」她這麼告訴自己。
也不知是緣分,還是天意,總之,當她漫無目的走到一處熱鬧的街道上時,突然被人給拉進一間新開幕的店。
「小姐,試吃看看吧!」一名好看的年輕男子端著一盤切成塊的點心,「吃完請提供些意見。」
要是在前一天,蘇卉卉一定不會理睬,轉身就走;可今天不同,她告訴自己要改變的,於是她張口試吃,忍不住給了批評,「好難吃!這是什麼啊?」
「新的甜甜圈口味!」年輕人滿臉的期待,「怎麼個難吃法?能具體一點的告訴我嗎?」
蘇卉卉也不明白她為何會這麼雞婆,「好硬,咬起來還有點黏牙……然後裡面的餡是什麼?好甜,有些膩人……」
她邊說,只見那名年輕人邊用筆記下,到最後他甚至提出邀約,「小姐,你要不要加入我們店啊?像是做我的產品試吃顧問……」
「我?!」蘇卉卉指著自己,「可我不會——」
卻被對方打斷話語,「你可以的,我聽你說得頭頭是道的……」接著訴說起他創業的偉大理想與抱負。
「真的嗎?」是命運在安排,讓她走出深陷的泥淖嗎?「可以嗎?」
「如果你願意的話,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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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卉卉上班了。
每天一大早,在邢孟傑還沒出門前,她就出門了;直到晚上八、九點,她才拖著疲累的身軀回家,且一回到家後,就將自己關在房裡,再不邁出房門一步。
完全阻絕自己與邢孟傑有見面的機會。
其實並非她在鬧脾氣,而是她已吃過晚餐回家,一進房間,梳洗過後,便因身心俱疲而迅速墜入夢鄉,再沒其他心思去理會邢孟傑。
這樣也好,經過兩、三天的工作下來,蘇卉卉反而覺得這樣的日子讓她感到較愜意些。
她不必再時時等候邢孟傑回家,不再無所事事的心心唸唸全想著他一人;她甚至連思考兩人未來的發展的時間都沒有!
也因此,她原本被邢孟傑深深傷害的心好像也變得沒這麼痛!
她當然知道並不是傷口已癒合,而是她沒時間去管它,就任由傷繼續擺在那裡;至於痛,一直都還是在的,只是她沒有時間去計較那股痛徹心扉的難受感覺……
她一回到家後,渾身都累到不行,腰酸背痛到壓根沒精力去想那些有的沒的。
原來用工作來麻痺自己,真的很有用。
可她卻沒有告訴邢孟傑,她已找到工作。
「告訴他又如何?」蘇卉卉自問自答,「他應該也不想知道吧?」她的生活層次跟他是有落差的!
過去的她,願意每晚猛K跟他工作有關的專業知識,那樣才能跟他有共同的話題;可現在的她……已經沒有那樣的心與時間。
就這樣一直下去吧!
蘇卉卉覺得自己的轉變,並未給邢孟傑帶來影響,所以她決定維持現狀。
今晚,她一樣是在店裡吃完晚餐後才回家,幾天下來,她已太習慣一個人在家的感覺,所以她連客廳的燈都沒打開,逕自摸黑走向自己的房間。
才走到一半,卻被突如其來的聲響給嚇得差點心臟病發!
「去哪?弄得這麼晚?」
她聽出是邢孟傑的聲音,趕緊打開電源,在一室光明的情況下,看著端坐在客廳沙發上的他,「你怎麼不開燈?」
還好她沒那麼膽小,不然可是會被他嚇出病的。
「你去哪?」邢孟傑追根究柢的問。
從上回跟她懇談過後,他就因公事出了一趟差,好幾天沒回家;風塵僕僕的一下飛機,他一心只想趕回家看她。
至於為何會這麼的歸心似箭、為何這麼的想看看她的小臉,邢孟傑還真沒細思呢!
然後他又憶起,他倆在結婚時有過約定:每週單數日,由她負責洗手做羹湯;雙數日則是輪到他,週日則兩人一起出外用餐。
當然,這是兩人都沒雜務時,就依著這個規定執行。
先前他曾未依約行事,甚至還藉題發揮,訓了她一頓的事,早已被他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一想到今天是星期五,他趕到家的時間又剛巧是晚餐時刻,他深信一等他回到家,迎接他的一定是她甜美且焦急的關切俏顏,以及一桌美味的料理。
她一定會先責怪他的數日不聞不問、沒消沒息,然後在還沒聽完他的解釋前,就先拉著他吃飯,將他的任性行徑視為理所當然。
因為,離開前他已義正辭嚴的告誡她不准管他太多,他相信蘇卉卉是個明理之人,她該是會將他的話聽進耳裡、放在心底,不敢也不會再管他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