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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黎孅(黎奷)

  感情到了某個階段,親密關係會有助於戀情加溫。

  自從兩人有過關係之後,昭暐和羽珍便更加甜蜜、形影不離。

  兩人住得近,往往是羽珍在昭暐住處過夜,或者心血來潮到她的住處過夜,漸漸的,羽珍的衣物進駐昭暐的更衣間內,浴室裡出現她刮腿毛的粉紅色剃刀,她玲琅滿目的保養品和化妝品佔據他的床頭櫃,讓他受不了的買了新的化妝台給她。

  羽珍的住處也多了他的牙刷,毛巾還有幾本喜歡的原文小說,兩人過著幾乎是半同居的生活。

  然而,戀情一開始,都是甜蜜而且帶著粉色眼光看待彼此的,會覺得對方的壞習慣都好可愛,會為對方的行為找借口,對對方的小任性充滿包容。

  可,一旦認清對方是彼此最親、最信任的人,交往之初末顯露的壞習慣,全部都會冒出來。

  特別是住在一起之後,兩個完全不同生活環境的人相處在一起,那些摩擦可有得吵了。

  交往堂堂邁進第三個月,半同居生活近兩個月,昭暐漸漸的發現,羽珍的性格有、缺、陷!

  他們的第一次爭執,是這樣的--

  星期假日,身為總工程師的昭暐還是得到公司救一下火,出門前羽珍交代,「昭暐,我送洗的皮衣忘了去拿回來,你回來的時候順便幫我帶回來哦。」

  結果昭暐離開公司時太晚了,洗衣店已經關門,一回到住處就受到羽珍嚴厲指責。

  「我不是叫你回來的時候幫我去拿送洗的衣服嗎?為什麼你沒有帶回來?」她咄咄逼人的質問。

  「我離開公司已經十點了,開車繞去洗衣店他們已經關門了啊!」他不覺得這種事情有什麼好吵的。

  「你明知道要幫我拿衣服還那麼晚走,你根本沒有把我說的話放在心上!」她氣憤的指控。

  「羽珍,快十一點了,我還沒吃晚飯,而且我很累,妳一定要拿這種小事跟我吵嗎?」昭暐好脾氣歎道。

  一聽他這麼說,羽珍更是氣得抓狂。「什麼小事?!我連交代你這點小事你都辦不到!你根本就沒有把我放在心上!」

  這……這種指控也太嚴重了吧!

  「明天再去拿不也可以?都放了那麼多天,有差這一天嗎?」昭暐忽然覺得她很難溝通。

  「反正我的事情在你眼裡可以拖就是了!」羽珍歇斯底里的把沙發上的抱枕往他身上丟。

  昭暐眼一瞇。「妳不要太任性了!送洗的是妳的衣服、妳的東西,妳自己疏忽沒去拿回來,現在竟然來怪我,妳不覺得自己本末倒置了嗎?」

  「你都不檢討你自己,做不到的事情為什麼要答應我?說話不算話的人又是誰啊?」

  真是有理講不清。

  「我懶得跟妳吵架。」他不想為了這種小事情跟她爭執,於是走進浴室裡洗澡。

  「我有說你可以走嗎?」羽珍氣急敗壞的跟在他身後。「你把話給我說清楚!」

  「要說什麼?」話不是都被她說完了。

  她咄咄逼人的。「你遇到事情都不處理的嗎?你幹麼逃避?」

  「我想洗澡。」昭暐頭痛地歎道。

  羽珍更是火冒三丈。「我最討厭別人敷衍我,程昭暐,你這人怎麼那麼……」

  「妳鬧夠了吧?這種小事情妳也可以藉題發揮跟我吵?妳別無理取鬧!」他忍不住說了她兩句。

  「我以前的男朋友都不會像你這樣!」

  她千不該、萬下該,在現任男友面前提及以前的男友如何如何。

  「翁羽珍,我非常不喜歡妳剛才說的話,不要再讓我聽到妳拿我跟妳以前的男友比較!」他警告道。

  「我就是喜歡講,你不喜歡那大不了分手啊!」

  她還提!「妳不要太過份了!」昭暐隱忍怒氣。

  「過份的是你!」她甩頭就走。「我要回去了。」

  「隨便妳!」他毫不挽留。

  兩人就這樣開始冷戰,到了公司羽珍也不跟他說話,盡擺臉色給他看,昭暐覺得她這樣真的很幼稚,忍不住打了電話給她。

  「夠了吧?」

  「你不道歉怎麼夠?」高高在上的女王語氣。

  「為什麼我要道歉?又不是我的錯。」

  「難不成是我的錯嗎?」

  結果兩人又隔著電話吵了起來。

  「妳的個性要改一改,誰受得了妳這種性格!」

  「受不了還不簡單,分手就好啦!」

  「妳一定要一直講分手嗎?」從他們吵架開始已經講了兩次。

  「誰教你要惹我?!」羽珍任性又驕蠻的吼回去。

  這種為了小事而引發的爭執越來越頻繁,而且一次比一次激烈,羽珍總是用那種高高在上的語氣指責昭暐的不是,而明明都不是他的錯,卻硬要他低頭道歉。

  一般男人遇到歇斯底里鬧脾氣的女友,會順著她的意哄哄她,低頭道歉就沒事了,可昭暐不是這種個性的男人。

  他不是小器的男人,可以容忍女友的小任性,但是羽珍實在太誇張了,老是把分手掛嘴邊,每一次吵架她都把話說得很狠,非要他先低頭不可。

  當「分手」成了口頭禪,在一次又一次的爭吵中被提出,這已經算是在踐踏男人的自尊心,而昭暐偏偏又是自尊心極強的男人。

  交過無數女友,對於情人,他會疼、會寵、會包容,可以滿足另一半在物質上的需求,可他認為再任性也得有個底限,在他們第一次爭吵她拿出分手來威脅時,他就對她這種行為非常不贊同,沒想到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掛在嘴邊。

  他知道羽珍今天會有這種性格,也只能怪是男人寵出來的,而她那理所當然的態度,讓昭暐明白為什麼那些男人都那麼沒用的被她甩了。

  因為她強勢、蠻橫不講理,而那些被她甩了的男人一心討好,不與她講道理,只順著她的意低頭道歉,長久下來變成她的盲點--她不認為這樣有什麼錯!

  他要她改掉這壞習慣,卻也明白跟她硬碰硬是沒有好下場的,所以在他們第二次爭執時,昭暐不跟羽珍辯。

  因為他晚下班延誤到她的晚餐時間,餓壞的她對他發脾氣,他笑笑的不回答,任憑她歇斯底里的妒罵,就連拿分手出來威脅他,他也只是笑,然後轉身離開,自然每一次都把她氣得跑回自己住處,揚言不用再聯絡了,但是不過三天她又會自動回到他身邊,說分手只是講講而已,她根本離不開他。

  昭暐乾脆吃定了她這一點,不論她反應再大、鬧得有多激烈,他根本不理會她的女王脾氣。

  「想把我踩在腳下?妳還早得很!」獨自一人時,他常常這麼冷哼。

  獅子座的男人愛面子又大男人主義,而昭暐正是典型的獅子座男人。

  「每一次吵架都是我主動回來求和,你就不會讓一讓我嗎?」羽珍有時候會很生氣,所以不只一次的埋怨。「我可從來沒向男人低過頭!」

  昭暐的反應是笑笑的回答,「我乖乖讓妳罵,沒回嘴不是嗎?我可沒有跟妳吵架哦!」

  他知道羽珍被寵壞了,她向來是主導的那一方,要她低頭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要是她以前會主動低頭,根本用不著換過一個又一個男朋友。

  她有進步了,但是他要她更好。

  他希望她為了他改變自己的霸道個性,他可以忍受任性,但不能忍受無理取鬧,更不能忍受她一次次把他的自尊踩在腳底,男人都是愛面子的。

  與她硬碰硬,指責她的行為不妥,只會助長她的女王氣焰,所以昭暐換個方式與她周旋。

  說他心機重?

  呵,他不喜歡大可以順她的意分手,但他並沒有,他只是覺得她還沒碰到她願意改變自己性格的那個人。

  而他,要當那個改變她的男人。

  他們在各方面都很合適,不論是興趣、工作,還是在床上,羽珍只有一個大缺點需要改進--她的女王脾氣。

  他花了那麼多心思才得到她,可不想這麼輕易就放棄了。

  這一天,五點半下了班回到自己住處,他換了運動服便帶著馬克到公園去散步,一點也不意外今天沒有見到羽珍出來慢跑。

  因為昨天他們又吵架了。

  說是吵也不對,是羽珍又對他大吼大叫,原因是他買回來給她吃的炒飯,裡面放了她最討厭的蔥。

  唉--這種小事情也要跟他吵,念兩句就算了,何必呢?

  他獨自一人帶著馬克跑步、運動,每個星期總有幾天是這樣的,他不禁回想起在公園跟羽珍相處的第一個月。

  那時候她當他是朋友,所以不曾把她的女王脾氣發在他身上,其實她的女王性格是挑對象展現的,不認識的人、討厭的人,以及最親密的情人,這三種人才有幸領教。

  「當她的朋友好像會比較幸福。」他對馬克說。「你說對不對?」

  「汪!」馬克贊同的吠叫。

  「走吧,回家。」他摸摸馬克的頭,帶著牠回家。

  把馬克的晚餐調理好,換上乾淨的水,昭暐便到浴室裡洗澡。

  此時,玄關的門被輕輕的打開,聽覺靈敏的馬克沒有漏聽這細微的聲響,狗鼻子嗅了嗅,聞到了熟悉的香水味,牠立刻搖著尾巴衝到玄關,看見來人正要吠兩聲以示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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