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騰?梵騰!」她火速衝到床邊驚慌的叫道。
聽見她慌亂的聲音,梵騰立刻放下抱頭的雙手,一瞬間從床上翻身坐了起來。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他的聲音比她更驚慌。
文苡安呆呆的看著他,一時之間完全說不出話來。
「怎麼了?」他先跳下床小心翼翼的將她扶坐到床上,然後才仔細的將她從頭到腳檢查了一下,才蹙眉關心的問道:「妳的臉色為什麼這麼蒼白,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苡安?」
「你剛剛在幹麼?」從愕然中回過神來,文苡安皺眉問道。
「按照妳的交代躺在床上休息呀。」他以一副我很聽話,沒做什麼違規事的表情回答。
「我看見你抱著頭,一副很痛苦的模樣在床上翻滾。」
所以她剛剛的聲音才會這麼驚慌、害怕?因為擔心他的原故?梵騰的心頓時被一股溫柔與柔軟包圍住。
「苡安,我愛妳。」他深情的凝望著她,情不自禁的對她輕聲道。
一瞬間,苡安的身體不由自主微微的僵硬了起來。
「你煩不煩呀,老是說一樣的話。」她撇唇道,不著痕跡的從床邊站了起來準備要走,卻被他一把握住手腕。
梵騰深深的望著她,好像能瞧進她心裡深處,將她的秘密完全看透的模樣。
「你幹麼?」她瞪眼道,強持鎮定。
「我想吻妳。」他突然說道。
文苡安倏然渾身僵硬。
「你別開玩笑了。」她說。
「我沒有在開玩笑。」他站起身來,將她困在床與自己之間,認真的凝望著她。
文苡安不由自主的後退,腳跟卻頂到了床板,她知道自己已無路可退。
「梵騰,我還沒有完全原諒你,你最好別太過份。」她隱忍著不安與害怕,以嚴肅的語氣警告他。
「只要一個吻就好了。」他輕聲誘道,緩慢的低下頭。
「不行。」她倏然撇開頭去,以堅決嚴肅的口氣拒絕。
怎麼辦,他完全擋住了她的去路,她根本就無路可逃,而且最糟糕的是她身後又是床……
他不會對她用強的吧,就跟那晚一樣?
不,不會的,今天他滴酒未沾,神智很清醒,應該不會像上回那樣傷害她才對,更何況他也知道她現在的肚子裡有小孩,應該不會強迫她才對。
冷靜點,文苡安。想一想他這幾天的溫柔,想一想妳昨天所作的預言夢,夢中的他是如何溫柔又帶著笑容的對妳呵護備至,這樣的他怎麼可能會傷害妳呢?
冷靜下來,要相信他是絕對不會傷害妳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逃避是不能解決問題的,妳是不是也應該要鼓起勇氣試著跨出一步了?
緩慢的,她將臉轉正,再度迎向他那熾人卻溫柔深情的目光。
「我很害怕。」她以顫抖的嗓音老實的告訴他。
「老實說我也很害怕。」梵騰看著她,突如其來的說道。
「你害怕什麼?」她輕怔了一下,不解的問。
「我怕妳會用力的將我推開,怕如果妳真的這樣做的話,下次我是不是還有勇氣像這次一樣這樣靠近妳。」他嘴角微揚的露出一抹苦笑,笑容中明顯的帶著牽強、不安與害怕。
這樣一個向來自信滿滿、堅強又冷硬的男人竟然為了她露出這種表情?
文苡安突然有股既心疼又鼻酸的感覺,忍不住的踮起腳尖輕輕的在他薄唇上印下一吻。
梵騰震動的看著她,雙手克制的握緊拳頭,就怕自己忍不住將她緊緊的抱進懷中,把她給驚嚇到。
「妳知不知道這麼做代表了什麼?」他以克制的語氣啞聲問道。
「代表了什麼?」
「勾引、通行證。妳也想要我。」他一句一頓的說。
「只要一個吻就好,這是你剛剛說的,不是嗎?」文苡安俏臉微紅的說。
雖然她現在仍對要與他上床的事感到驚恐與害怕,但是卻沒有剛剛那麼嚴重,而且重要的是她堅信他絕對不傷害她。至於她自己本身,她相信只要鼓起勇氣跨出這關鍵的一步,一切都能否極泰來。
她一定要勇敢!
「剛剛那不能算是一個吻,頂多只能算是輕輕碰一下而已。」他目不轉睛的盯著她。
「那……怎樣才算是一個吻?」她因緊張而下意識的伸出紅舌輕舔了一下乾燥的唇瓣。
梵騰一窒,差一點遏制不住的將她壓到床上去。
「我可以用示範的方式來回答這個問題嗎?」他拭探的問,嗓音低沉而誘哄,引人心動。
文苡安覺得自己的心臟似乎要在下一瞬間跳出胸口一樣,既緊張、期待又害怕。她昏眩的閉上眼睛。
「嗯……」
她的語聲末落,他的唇已迫不及待的落在她唇上。
起初的吻只是蜻蜓點水似的挑逗,這讓原本因害怕與緊張而顯得有些僵硬的她下自覺的放鬆了身體。接著一陣陣像是通了電般的愉悅感覺讓她不由自主的回應他的吻,而他則伺機加深了這個吻,將舌尖滑入她口中,開始一連串火熱的探索。
室內的溫度似乎不斷的升高,文苡安隱約有這種感覺,因為她覺得自己愈來愈熱,腦袋愈來愈昏沉,雙腳愈來愈無力。神智恍惚中,她覺得自己的雙腳似乎離了地,背脊似乎躺進了軟軟的床墊上……
她的惡夢從此不再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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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騰的身體恢復健康後,生活自然也跟著恢復正常。雖然他很想繼續與他正處於蜜月期的老婆分分秒秒的膩在一起,但是公司裡荒廢了將近兩個月堆積如山的工作讓他完全沒有選擇的餘地。
他很哀怨,但老話一句,他完全是自作自受。
相對於梵騰的哀怨,文苡安卻如魚得水。
她現在的生活正是她夢想中的生活,擁有一個疼愛她的丈夫,不必為了生活壓力而朝九晚五的工作,只需要為自己所愛的人灑掃庭院、洗手做羹湯。等到她肚子裡的孩子出世之後,她就真的幸福到不行了。
看樣子她當初冒險是對的,雖說在得到幸福之前,她的確是吃了不少苦,也流了不少淚,但是只要能苦盡甘來,一切就已經值得了。
文苡安一邊微笑著,一邊反身將大門上鎖。
「妳要出門?」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文苡安瞬間回過頭來,只見她老公正站在她身後對她微笑著。
「你怎麼突然回來了?」她先訝然的問,然後才回答他的問題。「我和表嫂約了要陪她去一個地方。」
「那我載妳去。」梵騰主動的說。
「可是你回家來不是有事嗎?」她懷疑的問。
「有呀,我是特地回來陪我老婆的。」他微笑答道。
文苡安聞言露出一抹輕笑。
「油嘴滑舌的有什麼目的?」她問。
「有呀,希望老婆大人能允許小的我當妳今天的跟班。」
「別鬧了,你突然跑回來有什麼事?」她認真的問。
「剛談成了一筆大生意,想回來和妳分享,帶妳去慶祝一下,沒想到妳會有事要出去。」梵騰有些無奈的苦笑。
「啊,那……」文苡安猶豫的看著他,考慮著是不是要打電話跟表嫂說她臨時有事不能赴約了。可是她這樣做會不會太過重色輕友了?
「別左右為難了,我想表嫂應該不會在意多一個我這樣的跟班出來,因為我不僅可以當妳們倆的司機,可以替妳們付錢,還可以替妳們提東西。我這麼好用,誰會拒絕呢?」梵騰笑著圈住她已有些變圓的腰身,帶著她往停車的方向走去。
「等一下,我還是問表嫂一聲好了。」文苡安說,覺得這是最基本的尊重。
「好呀,妳問。」他毫無異議,信心滿滿。「如果妳不好意思說的話,我甚至於可以幫妳開口。」
「這是你說的喔?那,電話給你。」文苡安撥了表嫂的手機號碼之後,就直接將自己的手機遞給他。
梵騰大大方方的將手機接過來,然後放在耳邊對她挑了挑眉頭。
文苡安微笑的看著他。
「喂?表嫂,是我梵騰。」他看著她,一邊與電話那頭的人對話。「我可以當妳們今天的跟班嗎?嗯?嗯。好,我知道了。待會見。」
「怎樣?表嫂說什麼?」一見他放下手中的手機,文苡安迫不及待的問道。
「當然是沒問題嘍,不過……」
「不過什麼?」
「她要我穿著好看正式點是什麼意思?」他不解的說。
「啊?」她也一呆。
「她有說今天要妳陪她去什麼地方嗎?」梵騰問。
「沒有,不過她有叫我穿漂亮一點。」文苡安搖頭道。
「所以妳現在的穿著算漂亮嘍?」梵騰將她從頭看到腳。
臉上化了淡淡的妝,頭髮上了點膠,讓劉海不至往下掉遮住視線,身上穿著一件剪裁簡單,沒有任何綴飾的淡黃色孕婦裝,裙長及小腿,腳上則是一雙平底的涼鞋。這裝扮跟她平常上市場買菜時幾乎沒什麼不同,除了乾淨、整潔、清爽、俐落之外,與漂亮兩個字完全扯不上任何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