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正好有要事纏身,才沒去彩雲院聽你撫琴,今晚我一將事情忙完,不就立刻趕去見你了麼?若不是也想你想得人心,又怎麼能來得及救你呢?」他溫柔地對她傾訴。
此時此刻,他所言不假,雖然這幾日來為了處理一些事他忙得分身乏術,無暇上彩雲院看她,但是心底卻無時無刻念著她,不知不覺間就將她的身影深烙在腦海裡了!
他想起了剛才蘭伶質問他的一番話——
為何扶大人要發這麼大的脾氣呢?
邵敏兒對扶大人而言,只是一個區區的小歌妓罷了!哪裡值得您為她大動干戈呢?
大人竟然為了一個歌妓,將彩雲院趕絕,不怕這事情若傳了出去,將成為京城裡最可笑的事麼?
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如此失控?看見她受到欺凌,他的心裡不自主地一陣怒火中燒!就是想保護她、甚至為她出口氣!
敏兒抬起淚眼汪汪的眸子,迷濛地望著他。「你說的……都是真的?」
雖然曾經親耳聽見他說過歡場作戲一番話,可是此時此刻見到他點頭,她仍然願意相信他所言的真實!
她傻麼?
不!她不覺得對他傾心是一件傻事。
他在危難中解救了她,甚至專心聆聽她的琴藝、探索她的心思,這樣細心的男人她怎麼可能不動心呢?
「我想求你答應我一件事……」她向他開口。
「你說,只要我能力所及,一定做到。」這是他的承諾。
「能否請你放過彩雲院裡的人?,」
「我只是要拆了彩雲院的招牌,並未揚言要傷害任何人。」他笑了笑。「你的心真軟,劉鴇娘這樣對你,你還二度替她求情?」
敏兒垂下臉來。「我能怪她什麼呢?她是一個鴇娘,為的就是掙錢營生,我只不過是她花一百兩銀子買來的姑娘,她要如何決定我的生死,都是理所當然的。」
聞言,扶洛不禁蹙眉,但是他沒多問半句,只是靜靜地聽她繼續說下去。
「其實若不是蘭伶小姐救了我,我早已經是一名人盡可夫的窯姐了!所以我很感激小姐!雖然最後我對不起她……但是這輩子我都會將她的恩德謹記在心。」她感到滿腔的心酸。
「你怎麼會對不起她呢?」他不明白。
敏兒掃了他一眼,又低下眼睫,心裡暗忖——
因為她……或許已經不知不覺地喜歡上他了!
從他第一次替她解圍開始,自己就將他深深地記在腦海裡了,當他要求她撫琴時,那種令人怦然心動的眸光及語氣,在在令她不自主地想迴避,若不是喜歡,她怎麼會不敢直視他的笑容呢?就怕心動呀!
但是這話她是怎麼也說不出口,雖然心裡、腦裡早已是充塞滿滿的他,可是表白的言語仍然無法當著他面前坦白說出。
「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她的眼底有著淡淡的迴避,聲音也愈來愈小聲了。
「好吧,以後你知道該怎麼說時,再好好地告訴我。」他不勉強她。「現在我替你淨身。」
「什麼?!」敏兒心底一慌,連忙伸手想推開他的胸膛,但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她,又怎能推動穩如泰山的他呢?
「別緊張,我不會亂來。」他笑著安撫她,笑容中有抹難以抗拒的魅力。「你遲早都是我的人,何必害怕呢?」
「你……」敏兒忽然語塞。
是呀!她的心早已奉獻給他,而她的身子遲早也將是他的,除了他,她絕對不會有另外的選擇了!
他將她抱人澡盆中,慢慢地褪去覆在她身上的披風,一片雪白的頸肩立刻完全袒裸!肌膚上還有淡色的淤痕,肯定是那畜牲粗魯的行為所致!
思及此,他讓敏兒背對著他,有些衝動地在她肌膚上吮下一記又一記吻痕,企圖將她身上原本的淡色淤痕覆去。
「呃……啊……」她忍不住輕叫出聲,被他吮吻過的肌膚泛起陣陣顫慄,最後直達全身!
他的雙手探進澡盆裡,捧起熱水淋灑在她身上,解開了她已浸濕的抹胸,從她身後環抱住她胸前的兩團綿乳,用大掌緩緩揉搓著。
「啊……你說不會……對我亂來……」她吃力地說著話,粉嫩的蓓蕾卻因為他的愛撫而變得尖突!
他埋首在她幽香的密發間,伸出長舌舔弄她的細頸,緩緩釋放自己心底想要她的一股渴望!
「住、住手……別……」她阻止的聲音虛弱無力,只能任他予取予求。
雖然他心裡想要她,但是卻只是挑逗著她的情慾,始終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過人的自制力可見一般。
寧夜裡,澡房不斷傳出銷魂的吟哦聲,一波接續一波的激情,在兩人之間不停蕩漾……
第五章
彩雲院被拆招牌一事,忽然像是整座北京城最轟動的消息般,立刻傳遍在大街小巷間,也是京城裡的百姓們茶餘飯後的話題,原因無他,只因為拆彩雲院招牌的人是人人敬畏的扶大人!
自扶洛一聲令下後,彩雲院裡可說是人去樓空,劉鴇娘帶著軟款,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上孫家。
「你們說說!遇上這種事倒不倒霉?!彩雲院可是我苦心經營,在京城裡才有如今的成就,沒想到扶大人會為了一個死丫頭,一聲令下就把彩雲院的招牌拆了!老天!這叫我以後該怎麼生活呀?嗚……」劉鴇娘哭得驚天動地,直讓人受不了!
孫芊芊最先在劉鴇娘面前發難道:「劉姨!拜託你別再哭了!反正彩雲院都已經關門大吉,你即使哭瞎雙眼也沒用呀!」
「是呀!」孫表姨輕啜一口茶,出聲附和孫芊芊的話。「你就看開一點嘛!反正你的財產也沒有被充公,算還有後路可退,在京城裡站不起來,到別的地方重立招牌不就得了。」
「喲!你說得輕鬆!哪知我的為難?」劉鴇娘哭花一張老臉,尖聲道:「都要怪你!帶那丫頭來彩雲院作啥?我一點利益也沒得到!賠了夫人又折兵!」
孫表姨放下茶盅,皮笑肉不笑地說:「你何必呢?難道是想和我撕破臉麼?」
劉鴇娘用手絹擦了擦臉,冷哼道:「算了!我也不想再計較什麼,反正到了別的城鎮,老娘依然能東山再起!只是便其了邵敏兒那丫頭,竟然飛上枝頭變鳳凰!羨煞了一群窯姐、歌妓們癡癡盼望,卻得不到半點回報,最可憐的就是蘭伶了,竟然得了失心瘋!我又沒辦法照顧她,實在心有餘而力不足,唉!從今而後她將流落街頭當要飯的了!」
孫芊芊嗤笑在心底,誰不知道劉姨是個自私自利的人!從來不做吃力不討好的事,更不能忍受吃虧,這次彩雲院被封了,劉姨都快要嘔到吐血了,怎麼還有可能去同情誰的遭遇?只不過說說表面話吧!
「扶大人只是一時喜歡邵敏兒的美色吧?說不定沒多久就會被逐出扶府了!」孫表姨說著風涼話。
「我見未必。」劉鴇娘反駁道:「扶大人是彩雲院的常客,平時也寵愛一些窯姐歌妓們,可是未見過他對誰特別偏愛,連蘭伶也只是其中之一,但是扶大人對邵敏兒可不同了!他不但特別命令我要為她立私人閣院,甚至還天天上彩雲院聽她彈琴呢!最出乎大家意料的就是留在溢香閣過夜,可讓多少人嫉妒個半死!」
聽劉鴇娘這麼一述說,孫表姨的臉上出現了思量的神情。
「這次扶大人會為了一個歌妓拆了彩雲院的招牌,也讓眾人感到十分不可思議!由此可見,邵敏兒在扶大人心中有多特別了!而扶大人對她也算是非常偏愛了!」劉鴇娘說到最後,竟然變成了感歎。「好了好了!不想了!我還要趕緊設想以後的出路吧!總不能一直待在你這兒,老朋友到最後若是當真撕破臉就不好看了!」
孫表姨又笑了笑,但是並不將劉鴇娘暗諷的一番話放在心底,她真正在意的是邵敏兒現在得寵的程度!
若是扶大人當真寵愛邵敏兒,那……她可要好好把握機會,來個攀親帶故!讓芊芊也能飛上枝頭變鳳凰——
扶洛推開房門,走進了敏兒的寢房,身後有幾名家僕一一送上從燕滿繡坊帶回的上好綢緞。
「這是……」敏兒看著眼前琳琅滿目的綢匹,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放著就行了!」扶洛走到敏兒面前,笑道:「如何?這是最上等的綢緞,在北京城裡,滿滿繡坊的絲綢可是出了名的,你儘管挑,只要喜歡的,全都裁成新衣裳!」
對於扶洛的大手筆,敏兒實在感到又喜又憂——
她喜的是,可以由此看出扶洛確實是寵愛她的,憂的是,她怕自己在他心中,只不過是一名歌伶的身份!
她要的不是榮華富貴,而是希望得到他真心相對,並非只是曇花一現的偏寵。
「如何?」
敏兒伸手輕撫過絲質美好的綢緞,的確感到愛不釋手,但是她本身不是享愛奢華的女子,所以動心之餘仍是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