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車吧。」冷寒宇輕輕一笑,待她上車後,轉動油門,呼嘯而去。
天上星光依然閃爍,照著機車上的兩人,微風輕拂,似乎在悄悄預告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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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動,你這樣動我要怎麼畫?」廣真玥拿著畫筆,不悅地看著面前的模特兒。
「就這樣畫。」冷寒宇淡聲回答,兩手不停在鍵盤上打著字,螢幕上的數據不停浮現俊眸上,傳真機傳來沙沙聲,大手一撕,看著傳真紙上的資料,眉微擰,拿起一旁的電話撥出一個號碼。
「這樣怎麼畫嘛!」動來動去的,她要怎麼捕捉?廣真玥嘟起小嘴,低聲嘟囔。
「討厭!」暫且放下畫筆,她環視四周,寬敞明亮的書房同樣是和式建築,而裡頭的藏書眾多,可比得上圖書館了。
今日一早,她便拖著他,要他遵守約定當她的模特兒,而他也非常乾脆地答應。
當兩人來到書房,她將畫具準備好,打算認真作畫時,誰知這個模特兒卻一點也不盡職,一進書房就忙著自己的事,動來動去的,害她根本沒辦法好好畫他。
可惡,難怪他會答應的這麼乾脆。
噘起嘴,廣真玥忿忿想著,水眸不忘瞪向冷寒宇,可是這一瞪卻再也栘不開眼,面前的他襯衫半扣,露出精壯的古銅色胸膛,袖子捲至手肘,好看的修長手指輕敲著桌子,俊顏冷漠、嚴謹,卻又帶著一絲深沉精明。
這是另一面的他,不同於平常的狂野不羈,此時的他帶著一股尊貴霸氣,頓時,她明白京閻集團何以會聞名國際了。而且隨著這些日子的相處,她也漸漸瞭解他的個性,平時的他雖然浪蕩,可遇到正事卻從不隨便敷衍,反而會極快的處理好一切。
廣真玥眨了眨眼,迅速翻起另一張空白畫紙,執起畫筆,瞇起美眸,精練的捕捉一切,畫筆快速的在紙上畫出一個完美輪廓,拇指抹勻紙上光影,再抬頭看著他臉上表情,一筆一畫地繪人紙上。
頓時,書房恢復寂靜,除了打字聲、畫筆在紙上發出的沙沙聲,兩人均不再開口。微風藉著窗戶,輕柔拂人書房,漾著一股悠然氣息。
久久,廣真玥才抬起頭,轉了轉僵硬的頸子,看著已完成一半的畫,滿意地一笑,接下來再修飾一番、繪上顏色,就大功告成了。
端起一旁已涼的龍井,她揚眸望著面前的男人,他依然忙碌。
廣真玥輕啜著茶,微澀的口戚讓她微擰起眉,吐了吐舌,放下茶杯,她動手將畫具收好,將自己的東西搬回竹居,好一會,才又回到書房,
冷寒宇一直忙碌著,似乎完全沒察覺她的動作,可能連她的存在也忘了也不一定。
廣真玥側首想著,美麗的玉足,輕輕踩在微涼的木板上,看著書櫃,拿出一本散文詩集,落坐在柔軟的椅墊上,再為自己泡壺龍井,邊喝著茶,邊看著詩集。
翻了幾頁,她覺得眼皮漸漸酸澀,輕輕打個呵欠,看了冷寒宇一眼,見他仍在忙,揉了揉眼,倦困地眨著眼。
閉一下眼好了,讓眼睛休息一下。
想著想著,眼眸也緩緩合上,書本落於膝上,過不久便沉沉睡去。
她放下的長髮因風而飄,睡著的小臉帶著一股誘人的純真,讓人忍不住想採擷。
冷寒宇抬起頭,動了動頸子,確定工作告一段落了,才吁了口氣,轉頭看到的即是這樣的美景。
他的俊眸緊盯著她,「玥兒?」站起身,他緩緩走向她,語氣輕柔。
廣真玥沒有反應,只是輕吟一聲。
「這樣也能睡。」冷寒宇笑睇著她,伸手拂去她頰邊髮絲。但髮絲雖拂去,指尖卻依然在頰上徘徊。
「唔。」感覺到頰邊的溫柔,廣真玥輕哼一聲,像貓似的,摩蹭那股溫暖,唇邊的笑揚得更深了。
「呵。」見她這副模樣,冷寒宇不禁低聲笑了,突然,她的臉快從右方垂落,他趕緊伸手捧住。
「嗯。」蹭了蹭他的大手,廣真玥毫無所覺。
怎麼這樣?
冷寒宇失笑地看著她的睡顏,小臉就枕在他的手上,若他一放手,她搞不好會扭到頸子。
搖頭笑了笑,沒法子,他只得移個身子。坐到她旁邊,大手摟住她的
「唔。」廣真玥擰起眉,不悅地低哼一聲。
以為她要醒了,冷寒宇鬆開手,誰知她只是調個姿勢,讓自己能睡得更舒服。
冷寒宇淡淡一笑,大手輕撫著她柔軟的黑髮,眸子掠過一抹深沉,頓時深幽的俊眸更顯深邃。
「少爺。」管叔來到書房,恭謹的彎下身,看到面前的情景,臉上的表情無一絲變化,彷彿這是極平常的事。
「嗯?」冷寒宇揚起眸,淡然望向他。
「方纔夫人從日本來電,她要您回日本一趟。」放低聲音,管叔輕聲道。
「什麼事?」突然要他回日本,為什麼?
「呃。」管叔略為遲疑。
「嗯?」冷寒宇看著管叔,俊眸微瞇,一抹精明掠過,薄唇頓時勾起笑意,「不會又是一場相親宴吧?」他可沒忘記他這母親一直急著要他結婚。
管叔沒有回答,卻已默認他的話。
「就說我沒空。」斂下眸子,看著膝上沉睡的小臉,冷寒宇輕聲道,語氣淡然。
「可是夫人……」管叔一臉為難,夫人的固執可不下於少爺,少爺要不回去,夫人一定會一天一通電話催促,還會向老爺哭訴,到時事情可會愈鬧愈大。
「無所謂,隨她去鬧。」冷寒宇淡淡一笑,自己的老媽是什麼個性,他比誰都清楚。
「是。」管叔明瞭地點頭,卻猶站在原地。
「還有事?」冷寒宇揚眸看向他。
「近來少爺身邊可能會有危險,還請您當心。」擰起灰白眉毛,管叔臉色凝重。
「發生什麼事了?」冷寒宇臉色末變,俊顏反而勾起一抹興味。
「昨晚景煞逃獄了。」管叔凝重的道出這件事,「當年是少爺您親自送他入獄的,他一定會來找您麻煩的。」
當年景煞是青龍幫的幫主,行事狡詐不擇手段,還處處找閻門的麻煩,因此冷寒宇一舉滅了青龍幫,還將景煞送人獄,讓他在獄裡度過一生。
「是嗎?」斂下眸,冷寒宇冷聲笑了。
「少爺,當初您該把他殺了。」管叔皺起眉,「現在他一逃出獄,一定會來找您麻煩,他在暗,您在明,這對您不利。」
「無所謂。」俊顏淨是漫不經心,可隱約有一抹嗜血光芒自眸裡閃過,「反正最近的日子也蠻無聊的,剛好當作調劑。」
「可是屬下怕……」管叔看向廣真玥。
冷寒宇也看向膝上人兒,「他最好有種這麼做。」他的眼眸瞬間閃過一抹陰鷥。
「放心,我會處理的。」合上眸,表示話題到此結束。
「是、」明白少爺的意思,管叔悄聲退下。
大手輕拂著膝上的烏髮,俊眸悄然睜開,看著面前的純淨睡顏,他不發一語,面無表情,令人不知他正在策畫何事。
微風依然輕拂,空氣中卻隱約帶著一絲不安。
第五章
天!她竟然睡在他膝上。
廣真玥抱著枕頭,想到下午的情形,不禁窘困的將臉埋進柔軟的枕頭,身子蜷成一團。
不久,小臉自枕頭探出,粉顎抵著枕頭,嬌顏仍泛著一層紅暈,「討厭,怎麼會這樣?」噘起小嘴,她低低呻吟。
下午,當她自沉睡中醒來,昏黃的光暈自窗口映入,她略瞇起眼,蹭著舒服的枕頭,滿足的歎了口氣,這一覺睡得真好。
唇瓣微微笑了,卻又隱隱覺得不對,怎麼會有枕頭熱熱的,還軟軟的?
秀氣的柳眉因疑惑而微微擰起,還處於沉睡的腦子一時無法思考,她合上眼,伸手摸向溫暖的枕頭。
唔,這枕頭表面滿粗的,可躺起來卻又好舒服,是哪裡買的呀?她想多買幾個,睡覺時好抱著。
耶?不對呀!她記得自己是在書房看書,怎會睡著?而且書房有枕頭嗎?
她立即睜開眼,這次對上的不是昏黃的夕陽,而是一張揚著戲譫的俊顏,而那雙俊眸則一瞬也不瞬地與她對上。
「啊——」想到那幕情景,廣真玥再度將臉埋進枕頭,細微的呻吟自枕頭下傳出,粉顏溢滿窘怯,可腦海卻仍不由自主回想下午的一切……
「醒了?」這是她與他對上眼時,他開口的第一句話,低沉的嗓音毫不隱藏笑意。
她愣了愣,—時回不過神,只能傻傻地與他對視。
「我這個枕頭你可滿意?」見她呆怔地看著他,冷寒宇忍住欲出聲的笑,再次詢問。
她瞪大眼,快速的跳起身子,又驚又窘地看著他,「你、你、我、我……」她張大嘴,卻是結結巴巴,說不出完整的句子。
「睡得可好?」見她驚窘的模樣,冷寒宇終於忍不住笑出聲。
「怎、怎……」她怎會睡在他膝上?
明白她欲出口的疑問,冷寒宇好心的回答:「你看書看到睡著了,我本來想叫醒你,誰知我才碰到你,你就整個人往我身體靠過來,還自動調好位置,把我的腿當成枕頭。」他故意隱瞞部分事實,俊眸凝著她,語氣帶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