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頤轉身看向池胥儒,一個突來的側踢逼向藏頤,他微微側過身子閃掉,雙手反扣住那雙修長的腿,沒有給池胥儒反應的機會,一個往前拉的力道幾乎將池胥儒的腿分裂開來。
池胥儒跌在地上,不可思議地看著藏頤。若非自己有幾把刷子,腿骨尚軟,經過剛剛那一扯,他的腿骨不斷掉才怪。藏頤不是個簡單的人物,難怪會毫不忌憚地得罪鷹煞盟,並且收服了桑朵鷹,太可怕了。要是能納他為部下,興潮幫想圖得海島的地盤不就輕而易舉?
「不到兩分鐘,你嘗到了失敗。」藏頤不帶情感地道。
池胥儒厚臉皮地起身抽去一身灰塵,「夠膽識!我很欣賞你,很少有女人像你勇氣過人且大腦也不差的,我想讓你成為我的部屬。」
「我不是女人。」藏頤不再掩飾。
池胥儒原想點根煙,卻為他的話停頓下來,「不是女人,難道是……」
藏頤冷看他一眼,拉著桑朵鷹朝門口而去。
「站住!」池胥儒到現在才明白被耍的人是他。他竟然錯把一個大男人看成女人?天大的笑話!都是鷹煞盟放出的假消息害的,說什麼綁架桑朵鷹的是個艷麗的女人,使他先人為主地以為藏頤是女兒身。想起對藏頤的非分之想,他突然感到反胃。
「藏頤是道道地地、頂天立地的男兒漢,難道你還想將他納為情婦?」桑朵鷹道。
「哼,我可不是同志,我不過是希望廣攬人才。藏頤,若你有興趣就跟著我,包準你能把長才發揮到極限。」興潮幫現下最需要的就是功夫底子好的英才,藏頤頭腦夠冷靜,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走吧!」藏頤才不留戀,拉著桑朵鷹離開。
「不好了!」阿魏突然倉皇失措地衝進屋,一隻手亂指地大叫,「好多人哪!」
「你說什麼?」池胥儒問。
「好多殺氣騰騰的陌生人包圍住後門,個個有如電影中黑社會的大哥,嚇死人了!」阿魏止不住惶恐。
池胥儒大感事情不妙,若有深意地瞟了眼桑朵鷹、桑朵鷹也挺驚訝的,怎麼老爹會曉得她的落腳之處?該不會是藏頤早上被跟蹤,所以老爹領軍來抓藏頤了吧?
「是鷹煞盟。」池胥儒咬牙道。看來鷹煞盟真的有兩把刷子,輕忽不得的,他不過來這裡第二次,便立刻被發覺形跡。
池胥儒打了通電話到本地分部,並從腰際摸了一把槍,裝滿子彈,冷冷地看向藏頤,「現在我們不得不在同一條船上了。」接著他便走出大門去。
藏頤提高警覺,雖然不明白池胥儒為何要幫朵鷹躲避這批人馬,但是以現在的情況,他勢必得和池胥儒聯手保護她的安全。
「走。」他拉著愕然失神的桑朵鷹。
「藏頤,不能動手啊!」她突然想到她扯的謊,這怎麼成啊!兩敗俱傷的結果是她始料未及的。
一出門,那場面可真壯觀。桑朵鷹吞嚥著口水,她開了一個大玩笑哪!老爹簡直把所有的人馬全調來,非得在今天將她帶回去。她仰頭看藏頤自若又冷靜的臉龐,心卻微微一抽。老爹要對付的人是他,這千軍萬馬的氣勢雖然對他起不了驚悸的作用,但是動起手來,藏頤是生死未卜啊!
她要先把話說清楚才可以。
「藏頤,其實……」
「我不會把你交出去的。」藏頤宣稱。
他有這份心意她很感激,可是……「不是的,你先聽我把話說完……」
「朵鷹!」桑學任宏亮的聲音夾著憂心。
藏頤的眼瞇起來,看樣子想老牛吃嫩草的就是這老傢伙,他將她拉攏近身。
「不准傷害她!」桑學任見女兒被藏頤挾持得更緊,一顆心失了分寸。
「老傢伙,你也有害怕的一天。」池胥儒挑高嘴角,邪惡得教人想扁他一拳。
「哼!果然是興潮幫干的,想必這女人也是你的走狗之一。」桑學任冷光進出,將藏頤視為萬惡不赦的惡人。
池胥儒見藏頤迷惑的臉龐,不趁此時將他收納為大將,要等何時?
「沒錯,他是我們興潮幫的人。」
「興潮幫?」桑朵鷹略有所聞,原來池胥儒正是老爹最近較為注意的新幫派,這麼說他現在不是在幫她,而是挾持她威脅老爹。
「鷹煞盟的氣勢雖然如日中天,但是她這麼輕易被綁架,表示你們內部有漏洞!鷹煞盟氣數已盡,該由年輕力壯的我來主持大局,你別老是霸著龍頭老大的位置不放,早早下台才不會落得晚景淒涼。」池胥儒不客氣地道,對於每支朝著他而來的槍管子,一點也不放在心上。
桑學任掛心於女兒的安全,對他言語的挑釁盡可能不發火,否則,一旦發起火來,首當其衝的將是女兒的腦袋。
「龍頭老大的位子不是那麼容易坐的,你小心太年輕摔下來。」桑學任冷笑,直冒冷汗。
「哦?不坐坐看怎麼知道,你坐起來吃力,我倒不見得會有負擔,這正是你我的差別啊!」池胥儒斂起笑意,嚴峻著臉,「叫所有的屬下退下,把礙眼的槍管子丟掉,否則……」他緩緩地舉起手槍,槍口精準地對著桑朵鷹的太陽穴。
桑朵鷹瞬間不敢亂動,冷汗也冒出來,「池胥儒,你這卑鄙的小人。」
「再說話,小心本大爺心情不好把你給斃了。」
藏頤雙眉一攏,「你在幹什麼?」語氣雖然冰冷卻輕易地感到他的心正忐忑不安:
池胥儒用眼角瞄他一眼,「我們現在要同仇敵愾,怎麼你反而質問起我來?」
「把槍放下。」藏頤再冷冷地命令。
桑朵鷹晶亮的瞳眸泛著淚光瞅著藏頤,還說什麼不會保護她,現在他的行徑除了用保護來形容外,她想不到其他的。
「你搞錯對象了,我是不清楚你綁架桑朵鷹的目的,但是我們目前的敵人是鷹煞盟,不是嗎?」池胥儒分析利害關係。
「前提是朵鷹必須安全、你放不放下?」藏頤下最後通牒。
「沒想到你會陣前倒戈。」池胥儒發下狠心,扣下扳機,就在瞬間,藏頤將桑朵鷹拉向旁去,他會放心鷹煞盟不會動手,是因為那老傢伙剛才的憂心不是假的,那老頭似乎真的很愛惜桑朵鷹,只可惜年歲差太多,他當她的父親還差不多。
池胥儒發射出的子彈撲了空,氣得將槍口對準藏頤,卻讓他四兩撥千斤地避開,並打掉池胥儒手中危險的槍枝,兩人頓時轉變成赤手空拳對打。
「朵鷹,快過來!」桑學任大叫。
桑朵鷹卡在兩邊不知該怎麼辦,直到藏頤喊了聲:「起碼那老頭不會傷害你,你先離開這裡。」
「藏頤……」桑朵鷹咬牙跑回父親身旁,正想開口叫老爹救藏頤時,只見老爹陰冷地舉高手,圍在一旁的槍手全將槍口對準打架的兩個人。
「內亂得好。」桑學任雖不知他們內亂的原因,但是女兒能平安就好了。
桑學任手一放下,槍聲由四周響起。
「不可以!」桑朵鷹掩著面狂叫,不敢相信老爹竟那麼殘忍地下令做掉他們、那不是老爹的作風啊,因為她是他女兒,所以他大開殺戒嗎?他殺任何人她不管,可是藏頤不是能殺的人,藏頤收留她,又為她治好「黑夜恐懼症」,他不能死!
槍聲此起彼落,稍後終於停歇了,現場充滿火藥味。
桑學任不屑地冷哼一聲,轉頭軟聲地向女兒道:「我們回家吧!」
「不要!為什麼?為什麼要開槍?」桑朵鷹哭喊,沒有勇氣看向那一片狼藉,她的心好難受,痛楚愈來愈強烈。
「朵鷹……」桑學任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但是他還是頭一回看女兒那麼失常。
「不要叫我!你不配當我爹,你是非不分就胡亂殺了人,你是惡魔!」
「我是為了救你啊!」桑學任含冤莫白。
「都是你,是你害死了藏頤!」
「我……」
「朵鷹。」
「不要叫……」這聲音……她霍地放下手抬頭,見到藏頤還完好如初地站在面前。「你沒死?」
藏頤笑笑,任由她朝他懷裡奔來大喊:「騙子,我明明聽到槍聲的,為什麼你會沒死?」
在不能施展法術的情況下,藏頤真以為會必死無疑,但是子彈統統是朝地上和無人之處掃射,鷹煞盟的頭子沒有打算要置他們於死地。他站立在原位冷眼看那一顆顆子彈以極速撞向地面,而身旁的池胥儒驚惶地閃躲到屋內去。
「看來這老頭並非十惡不赦之人。」
「朵鷹,你瘋了,快回來!」桑學任搞不懂女兒的大腦是不是秀逗了,好不容易救她回來,她又自投羅網。
「幸虧你沒死,我的心臟差點休克。」桑朵鷹心有餘悸,她緊抱著他,他溫熱的身體帶給她無邊的安全感。
「你放開她!否則……」桑學任望向埋伏在高處的神射手,「子彈會不長眼地將你的腦袋劈成兩半。」
「既然朵鷹回到我這裡,我就不會交出她讓你蹂躪,你儘管下令叫神槍手朝我開槍。」藏頤一點也不在乎處境的危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