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累了,沉重地想睡去,但口裡為她愚蠢的行為找借口。
「要是藏頤在,我就不會怕了。」
「藏頤?」桑學任腦海浮現出那張酷似女人的臉,「朋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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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昨晚做什麼傻事?竟然把電燈關掉,你在嚇人嚇己嗎?」桑學任責備中流露父愛的關切。
「我是想嚇你。」桑朵鷹咬牙切齒地吃著盤中物,刀叉的切用聲刺耳迴盪著。
「就算是抗議老爹的好意也不該拿自己開玩笑,我可是擔心極了。」他嚴峻的臉頓時愁雲罩面。
看到老爹憔悴憂心的模樣,她豈能再說話傷他?
「我以為我已經克服多年的魔障,只是沒想到還有但書,」這個但書的關鍵就在藏頤身上。她也搞不懂,不過只要再將藏頤找來演練一次,也許她就會找出原因。
「我明白,你需要個人陪。」
她睜大靈秀的眼眸,「老爹,你想通了?」
「你是我女兒,我焉有不知之理?所以我做了安排。」她此時最需要的是朋友。
「什麼安排?」桑朵鷹好期待。
「華侖下午會抽空過來,這一次不會再有意外狀況發生了。」
「向華侖?老爹,這就是你為我做的安排?」她陡然站起來,刀叉幾乎從她手中飛出。
「我不會限制你交朋友,但是得經過我的過濾。」他冷靜如平常。
「你還想逼我再離家一次?」必要時,她會這麼做。
桑學任只有笑笑,有了前車之鑒,他豈會再輕易上當?如果她有本事再逃出這裡,那麼鷹煞盟的盟主可以換人做了。
桑朵鷹甩掉手上的刀叉,像只欲展翅而飛的鳥朝門口奔去,門口雖然站有守衛,但是出乎她意料,他並沒有攔下她來。她沒空理那名守衛不夠盡責的原因,逕自朝門口而去。
該死,住這麼大屋子做什麼?
終於來到快近大門口時,排排站的保鏢已然列隊兩排,她甚至看到鷹煞盟座下的四大悍將之一,他正用沒溫度的笑容望著她。她很下心硬闖,反正他們也不敢對她怎樣。當她想奮力一搏時,柱子上貼著顯眼的公告,上頭寫著:
沒有鷹煞盟盟主的諭令,誰也不准踏出宅邸一步,尤其是桑朵鷹:
桑朵鷹抓狂得想大叫,她憤恨地看了賣命的鷹犬一眼,沒關係,又不是只有這條路可行。
然而,宅邸的四個方位全由四大悍將看管,難道他們沒別的事幹嗎?桑氏企業是不是要垮了,所以他們才有閒工夫來堵她?
正當一籌莫展之際,發現左側一條隱蔽的通道被種植的矮木給遮住了。那是她小時候玩耍的地方,現在大概被草木給佔據了,她眼觀四面耳聽八方地朝那頭移去,撥開矮木,她嬌小的身軀很容易進入那片天地。老樹新枝渾然天成,看似自然卻又好似有人在整理,但怎麼可能?老爹根本不知道有這麼個地方。
當她再深入那片天,眼前突然一亮,是個飄著花香草香的園地。沒有雜草的園地使她開始起疑,但是還來不及細細思索,從矮柵欄後頭跳出一隻生物,倏地她雙眼一睜,掩口以免失控的尖叫聲將老爹引來。然而那小東西正慧黠,不,是狡猾地打量她這名高等生物。
「別過來,我可會一口氣殺死你的。」她的威脅消失在北風的吹嘯下。
狐狸,她的秘密基地竟成了這只野狐狸的家。
小狐狸眨了眨眼,信步向她走來,她悚然一驚,跳起來轉身朝樹高的地方跑,不料卻撞上一個從天而降的物體,失衡地跌倒在地,差點壓死那隻小狐狸,她受不了地大聲尖叫。
「你會嚇到它的。」藏頤輕斥。
桑朵鷹這時才看到藏頤,慌忙地躲到他身後,困難地說:「狐狸啊!」
「沒錯,是只機靈的狐狸。」藏頤顯然不把又遇上她的巧緣放在心上,這時候他的心放在小狐狸身上。
「你快把它趕走,」
「為什麼?」他不悅地問。
「因為我討厭,這個理由夠不夠?」
他清冷的瞳眸輕瞅著她,放開她朝小狐狸而去。
桑朵鷹不知怎地輕顫,她幾乎可以讀到他的心,他正在呼籲她離開他,縱使還有她解讀不出的情緒,而她的心為那份情緒感到無比揪痛。
她才不想讓他離開呢!
「你怎麼會到這裡?」她問,與他和小狐狸隔著距離。
藏頤逗著小狐狸,嘴角溫柔地吐露幾分笑意。
「為了它?」桑朵鷹只敢遠遠指著小狐狸,像個妒婦。
「不然你以為呢?」藏頤反問。
「我以為……」可惡,她以為什麼呀?呼之欲出的答案她害怕去面對。
「朵鷹。」老爹的聲音突然從另一端傳來,她肯定不是從小樹林傳來的。
「老爹?」看到老爹就站在面前,她困惑地轉頭望望那片小樹林,又回望老爹,不明白老爹從哪裡進來這裡。
「有路不走,你非要鑽樹叢嗎?」桑學任取笑,銳利的目光沒離開過藏頤。他還不能信任他。
桑朵鷹沒想到一直以為的秘密之道早在老爹的掌握之中。莫非,這隻狐狸是他請回來坐鎮,以防她溜了?
「老爹,你真會精打細算,把小狐狸納為牢頭監視我。」
「前幾天,它突然跟上了我,想甩掉它真不容易,於是我就由著它了。你還喜歡嗎?」桑學任壞壞地笑著。
「你!」桑朵鷹氣鼓鼓的。
「我要帶走它。」藏頤突然進出這麼一句。
桑學任挑眉,怪乎!他的矛頭竟然不是他女兒而是隻狐狸。
「不行。」簡單的一句話。
「我非得帶走不可。」藏頤表明自己的決心。
桑學任心念一轉,「可以,但是有條件。」
藏頤皺著眉等他的下文。
「你要說服小女乖乖留在家裡,並且和向華侖交往,」
「老爹,你在說什麼?」桑朵鷹大喊。
「你若答應,小女又聽話,那麼小狐狸無價讓給你。」桑學任再道。
「藏頤,老爹瘋了,你別聽他的。」
桑學任又開口:「朵鷹,要是你願意聽從我的安排,藏頤可以留下來陪你。」
「藏頤,留下?」乍然的渴望明顯地流洩在她的眸中,她思索著這事可能性有多少。
「無論你們開出什麼條件,你們都是自說白話,狐狸我要定了。」藏頤道。
桑學任似乎很有把握,喚了聲:「屁蟲。」
小狐狸聽得懂似的跳人他懷裡。
藏頤不敢置信,「你快回來,我帶你回家。」但是由小狐狸發出的信息頻率表明,它還想留在桑家一段時間。
「它似乎比較喜歡我。」桑學任得意地道。
「好,我留下來。」藏頤答應了。
「你願意留下來?」桑朵鷹飛奔到他身邊。
藏頤凝視那雙急切又渴慕的靈眸,心裡竟沒有因為有條件的交換而感到憤怒,反而像是又回到一個溫暖活潑的天地似的。
「為了我的寵物,我不得不做點犧牲。」他難得幽默。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她立刻齜牙咧嘴地威脅小狐狸:「小心哪天我動起殺念,把你煮來吃了。」
「別動它腦筋。」藏頤警告她。
「偏心!」
「一切談妥,可以收場了。藏頤,別忘了你答應過的事?」桑學任放下狐狸,也不怕藏頤會將它抱走跑人,轉身回屋內去了。
「藏頤,我拒絕成為你和老爹交易的籌碼,你不會當真想撮合我和向華侖吧?」
「君子一諾千金:」
「君子個屁!」
小狐狸聽到聲「屁」,還以為在叫它呢,親暱地挨到她腳下,惹來她一陣輕呼。
「走開呀!討厭鬼。」她厭惡地拍拍被它碰過的地方。
藏頤則抱起它來道:「它說它很喜歡你。」
她像被鬼黏上地慘白了俏臉,「你……你告訴它,叫它別來惹我,否則我真的會將它大卸八塊。」撂下狠話,想也不想地回到屋裡躲開他們?
「看起來她很討厭我們。」藏頤抱著小狐狸,踏上一條連他都拒絕不了的命運之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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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十分鐘。」藏頤看表,又望著枯坐焦急的桑朵鷹。
「哎喲,你真的願意當老爹的走狗?」
「向先生財勢強大、來頭不小、人品容貌皆萬里挑一,難有匹敵之輩,錯過向先生,你的損失難以估計。」藏頤如背誦詩詞地將桑學任教他說的話說出來。
「是老爹教你的?」她綠著臉快氣炸了,「行,要搞大家一塊搞,難道我會敗給老爹那腐朽的腦袋瓜子嗎?」
藏頤看著她在衣櫃裡找到一件辣妹中空裝,她立刻將身上的衣物脫掉。
「我先迴避。」藏頤轉頭扭開門把:
「不用了,我才不怕男人看。」她逐一地把衣物脫掉,天氣冷得她直打哆嗦,她快速地將挑好的服裝穿上,但是露出的一截小蠻腰凍得快僵硬,「我要氣死老爹,嚇跑向華侖。」她的聲音還顫抖著,趕緊先抓件外套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