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恩的心中泛起淡淡的不快,特殊情報組織神秘性如果被其他人知道的話,鐵定會很難收拾,而且這樣一來,趣味性也會相對地減少,這可就傷腦筋了。
她沒有組織裡出了內奸的想法,因為她的能力遠超過組織的成員好幾倍。他們能擁有兩樣以上的能力就已經算是很不錯的了,而且能力還有強弱之分,所以他們在她的面前,都還算是不成熟的超能力者。
當然,有很多的能力是超乎超能力的範圍,例如廣人和芷藍。
他們可以說是全世界惟一活得最久的人類,而且,還能保持年輕時候的模樣。
裘思不是很明白這究竟算不算是超能力的一種,歐陽鷹人夫婦的存在,是否就是代表以後的人類能和他們一樣?
到目前為止,裘恩一直都沒有碰到能力比自己強大的人,除了自己的親人以外,所以裘恩從來都沒有懷疑過任何組織的人員,他們的心思,裘恩恐怕比他們更清楚!
溫暖的春風徐徐地吹過她白嫩的臉龐,在沉思的同時,她從來都沒有忽略掉尾隨在後的跟蹤者。
無視路人訝異的眼光,她知道他們的驚訝來自己臉上的面具。
對了,她忘了臉上還有面具。
「火鳳凰」的身份不能太早暴露在瓦爾特的面前,而自己一頭火燦的紅髮目標又太過明顯,得說個理由說服瓦爾特不可。
看來自己這張臉在定得提早曝光了,鷹人和芷藍和莫依若是知道,鐵定會罵死她。裘恩的臉上難得露出孩子氣的笑容,他們三個人是除了自己的父母和爺爺以外,從小便存在於她記憶中的人。
裘恩很清楚,他們三人用他們的方式在寵溺著她。
穿越過中央公園,她再度打開通訊器。
「『小姑娘』在嗎?」裘思不叫芷藍的本名而用代號稱呼,代表現在正是執勤當中。
「我在,『火鳳凰』。」芷藍馬上回應。
「『法國娃娃』?」裘恩不疾不徐地點名。
「我正在待命中。」梅麗貝露.羅莎林德柔嫩甜美的聲音響起。
「青龍呢?」
「電話熱線中。」莫依俏皮地道。
「我現在正在中央公園往大都會藝術博物館走去,我要在博物館裡面交換身份。」
借由通訊器,芷藍清楚地看見裘恩的裝扮。
簡單幾句地交代細節部分,她穿越過中央公園,進入位於八十二街街口的大都會藝術博物館。
跟蹤者當然也跟了進去。
他看見目標物先是瀏覽了好幾區的展覽,然後走進化妝室。
坐在可以監視到化妝室入口的椅子上,假裝是走累了坐下休憩的遊客。
旁邊的位子上已經有個比他更早就坐在這裡的男人,正在閉目休息。
跟蹤者全心留意著化妝室的動向,而沒有發覺到身旁閉目休息的男人手微動了下,將某個東西貼在他的袖口鈕扣上。
約莫過了兩分鐘左右的時間,有個長相普通,滿臉雀斑的紅髮女子走了出來。
跟蹤者確定過她的裝扮以後,立即起身跟上去,而他起身之前,身旁的男人聽到弱小卻又清楚的按快門聲音。
等跟蹤者走遠之後,化妝室又走出另一個紅髮女孩,漂亮的小臉和那雙靈活的綠色眼眸人見人愛。
她穿著白色的T恤,深藍色的直筒牛仔褲,背後背著淺咖啡色的背包,腳上穿著半高筒的黑色皮鞋,年輕的朝氣讓人捨不得移開視線。
「對不起,久等了。」她蹦蹦跳跳地來到男人身前,清脆的聲音響起。
青龍張開雙眼,清秀的臉上露出笑容,「我還以為你被乾淨的化妝室給迷住,出不來了。」
「是啊!乾淨得讓人家捨不得離開呢!」裘恩伸手勾住他的臂彎,一不過比起來,我還是比較喜歡外面的邪惡氣息。」
裘恩笑住挽著青龍的手臂,快樂地走出博物館,踏向她的目的地——桑特加市立醫院。
瓦爾特正想著那名今天上午離開的紅髮女孩。
不知道為什麼,他非常在意那名女孩。
面對那樣的場面,那個女孩不但鎮靜,而且還能留意到他受傷的事情,一般的女孩應該不會這樣吧?
而且,她那雙比綠寶石還要翠綠的雙眸,散發著自信與高傲,小小的臉上隱藏不住任何情緒,好像是個天真而不曾接觸過真實社會的名門貴族小姐,澄淨清澈讓人捨不得污染她,這樣的女孩,他從來沒有遇見過。
她看起來不像是混黑社會的,也沒有那種流浪漢的流氣,更不像情報員。
瓦爾特抓了抓頭髮,搖搖頭,想揮去腦袋裡紛亂的思緒。
用自己的想法去猜測一名陌生女子的身份是件自討苦吃的事情,她只不過是擁有和「火鳳凰」相同的髮色而已,若真的每個紅髮女子都像她,豈不代表每一個都有可能是「火鳳凰」嗎?
「啊,有人似乎煩惱得快要把頭髮給拔光了。」在瓦爾特沉思之際,一個聽起來很優雅的男聲響起。
進來的人是瓦爾特的手下之一哈倫.馬特,他的臉型瘦削,臉上掛著一副金邊眼鏡,鼻子堅挺,上唇比下唇稍薄,身材中等,是個渾身散發書卷氣息的男人。
「哈倫。」瓦爾特停下抓頭髮的手,用著不知道該是生氣還是笑的表情看著他道:「我以為你是來探望我的。」
「我是啊。」哈倫笑道,從背後拿出一束盛開的玫瑰,「喏,探望的禮物。」
瓦爾特瞪著那束玫瑰花,「花很美麗,但你別想從我這邊取得感動,因為我不是女人。」
「別擔心,我不會讓你因為一束玫瑰花而染上愛滋病的。」哈倫開心地笑著,自顧自地將花放在裝了水的花瓶裡。
「S國常任理事現在情況怎麼樣?」收起開玩笑的心情,瓦爾特的神情顯得特別地認真。
「老狐狸會這麼快就行動嗎?」哈倫反問,「反倒是我收到一個消息。」
「什麼消息?」
「今天布朗克斯區有一個墜樓命案。」
瓦爾特只是挑了挑眉毛。
「警察雖然是以無名男子對媒體宣佈,可是根據我們的資料,他是『宇宙』密設的殺手。」
「『宇宙』?」瓦爾特不滿地皺起眉頭。
「宇宙」是最近三年才崛起的新興集團,它在短時間之內建立起良好而且密切的官商關係,當時,瓦爾特也不曾覺得有任何的不對而沒有加以注意,直到上頭來了指示,命令他去調查這個集團。
調查的過程比預料中的還要困難,因為這個組織居然擁有比聯合國更加先進的防禦設施,甚至連R國以及A國都未必會有這樣的防禦功能,察覺到這個集團與一般集團完全不同的時候,情況已經陷入難以挽回的僵局。
它在眾人沒有發現的情況下掌控許多強國的經濟能力,非但如此,它還擁有許多頂尖殺手為它效命,其餘的資料,則是一片空白。
這個集團對外的負責人是個不管是頭腦還是經商手腕都是非常厲害的人物,但並不是坐鎮幕後指揮一切的人,它以商場企業作為掩護,私底下卻接無數個「暗殺」的工作,凡是他們接下來的任務,到目前為止都沒有失手的紀錄。
瓦爾特的調查只有到這個部分而已,沒有辦法再調查下去是因為他受重傷了。「宇宙」不知道怎麼地發現他在調查的事情,特意設下一個圈套引他上勾,他一時沒有察覺出這是個陷阱,被「宇宙」軟禁半年的時間,是哈倫他們拼了命才把他從那個地方救出來。
整整一個月,瓦爾特是待在精神院裡度過,「宇宙」對待敵人的方式,可以把一個受過極限訓練的情報人員給逼瘋。
他親眼看見「宇宙」用各種手段來對付每個想探出其內幕的情報人員,這些訓練有素的人出來的時候已經不正常,「宇宙」不殺這些試圖探知秘密的情報人員,反而對他們的朋友或者是親人下手,使得那些情報人員一人活在世上,等於被遺棄在人世間。
瓦爾特在「宇宙」中緊繃的神經在放鬆之後,崩潰在每夜的惡夢裡。
「雨果」的夥伴們和上司不斷地替他進行醫療,企圖把他的神智喚回,他們沒有放任他在精神病院裡自生自滅,對於這點,他到現在都感激在心裡。
回到工作崗位上,瓦爾特有好幾次和「宇宙」交過手,但都無功而返,對於這個神秘又殘酷的組織,他不能明白的是,為什麼到現在,那些受制於「宇宙」的國家都沒有任何實際的行動。
身為A國「因為不想輸給特殊情報組織」而特意訓練出來的「雨果」領導者,其實並不想做個聽話的傀儡,比起一般的情報組織,他所受到的約束力已經小很多,在許多重要時刻裡,他所握有的權利,幾乎凌駕於A國總統,但是,瓦爾特還是有種幾乎窒息的感覺緊鎖在他的胸口裡。
現在再度聽到「宇宙」這個名字,瓦爾特不愉快的記憶又在腦海中重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