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她們口中的設計師嗎?好年輕、好帥!
完全顛覆她印象中,對知名品牌設計首席設計師的形象。
緊跟在王子般男人身後的,是當今縱橫華語樂壇的音樂教父傅豫。
兩個長相俊逸、各據一方的帥哥,毫無意外地征服了每一對挑剔的眼睛。
「蓮恩,準備得怎麼樣?」傅豫走到她身旁,語氣溫和的詢問。
「我覺得……我不適合,我怕我搞砸了。」她據實以告,侷促不安。
傅豫報以微笑,鼓勵道:「你可以的,相信我。」
開玩笑,她不參與,那接下來不就沒戲唱了?
依照牟某人近日來兇猛的脾氣判斷,劇情發展勢必精采可期、錯過可惜。
方蓮恩輕喟,垮下肩頭,微蹙著眉心的表情惹人憐愛。
女人真是很神奇的生物,一旦沾染上愛情,就會變得比以前柔軟,隨對方好惡搓揉成任何他們喜歡的形狀和樣式。只要能博取對方歡心,她們無怨也無尤。
在愛情的國度,女人才是強者,她們勇於付出,不怕情路艱難遙遠,那股不服輸的韌性,著實教人佩服,但也往往成為有心人利用的弱點。
至少,提供惡少們不少整人的點子和樂子。
傅豫就是頭一個遭到惡整個倒楣鬼,使得他被其他四位損友取笑了好久。今日,說什麼他也要連本帶利討回顏面,如果可以,還要加倍奉還。這樣才不枉「惡少」的真諦。
所以,四人之中,就數他最積極,幾乎由他主導這一次的整人戲碼。
他以體會到之前他們串謀,聯合起來整他的那種暢意快感。
確實,容易令人上癮!
「就保持這個表情,很符合今晚的主題。」他對著鏡子裡,眉宇輕斂的方蓮恩說道。
「爵,該讓蓮恩換上衣服了吧?」傅豫徵詢自始至終都沒有開口的好友——「禁忌場」股東之一、代號「孽爵」聶雅爵的意見。
畢竟,他才是這場服裝發表會的指揮者和主角。
聶雅爵微頷首,僅僅一個簡單的小動作,卻仍舊掩不住其優雅。
週遭美麗的模特兒們,都為之傾心,一臉癡迷的望著他。
「你很美。」終於,他把今晚的第一句話,獻給方蓮恩,末了,還附上一記迷人的淺笑。
聞言,她害羞的修頰橢酡紅,和腮紅有同樣的效果。
明知自己並非真的很美,但透過他的讚美,方蓮恩還是受到了莫大的鼓舞,增添一些信心。
不過,察覺到四面八方投射而來的異樣眼光,她頓時成為眾矢之的。
「今晚的秀,成與敗,就看你了。」傅豫搭著她的肩,替她加油打氣。
話中別具深意,只有他和聶雅爵瞭解。
聽他這麼說,方蓮恩更加緊張。「傅先生,我辦不到。」她喪氣的自我宣判。
她根本沒有心理準備,他們卻安排她這個門外漢壓軸,光用想的就令她發抖,遑論表現出衣服的完美剪裁。
「蓮恩,把它當做綵排就好,若是你臨陣脫逃,那才真的惠開天窗,損失會更加嚴重。」傅豫又扣了一頂好大的帽子。
退而求其次,她建議道:「那壓軸可以換人……」
「蓮恩,你不像是會推卸責任的人。」他一句話,就讓她乖乖閉嘴。
況且,「整人戲碼」才是今晚的重頭戲,主角不參與,戲還怎麼演的下去?
緊抿著唇,她不再開口。既然沒有退路,就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她恍若洋娃娃般任專業造型師們擺佈。經過冗長的吹整、定妝後,由服裝師替她換上為她量身訂做的衣裳。
秀,熱鬧登場。
即便心裡還惦著好友們聯合起來,企圖整他的不軌計畫,但是在「孽爵」的力邀下,牟漢東仍舊出席這場隆重的服裝發表會,成為座上佳賓。殊不知,他的出現,不啻是自投羅網,完全上了四位惡少的當。
一套套服裝,由身材修長姣好的名模們詮釋,更添韻味。美麗的模特兒,不時朝外表英挺的牟漢東猛拋媚眼,勾人的眸子發出曖昧的邀請。
他也不吝嗇的回敬她們一記微笑,享受和美女眉來眼去的樂趣,他甚至已經鎖定好獵物,準備共度一夜春宵。
音樂逐漸轉為輕柔,表示服裝秀已接近尾聲。他欲起身離席,赫然,伸展台上一抹嬌小身影——就模特兒的標準而言,她是嬌小的——攫獲他的視線。
白皙的?蛋臉襯著精巧秀麗的五官,眉宇之間有一縷愁緒和茫然。
勻稱的骨架、優美的身體線條,性感的軛領緊身上衣,隱約勾勒出未著內衣的美好胸線;超短迷你裙之下,是一雙筆直無暇的玉腿,光裸著腳丫子,宛若落入凡間的精靈。當她轉過身,裙頭,露出的丁字褲頭,則引人無限遐思。
牟漢東瞇起眼,一臉冷峻。
該死的笨女人,為何會出現在服裝發表會上?還穿著該死暴露的衣服上台,對著觀眾搔首弄姿。
他的鷹眸似要噴出火,將她焚燒。
台上的方蓮恩已經夠緊張了,在貴賓席看見他的身影時,開始魂不守舍,腦子一片空白。
他的眼神極具侵略性,顯然餘怒未消,她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強迫自己忽略他的存在。
她只想趕快走完台步、回到後台換下這一身衣不蔽體的「秀服」。
呆板的轉完一圈後,她知道一切都毀了——
尚來不及哀悼,台下暗處忽然扔來盛滿釘子的玻璃瓶,瓶身在她面前迸散開來。
「砰」地一聲,玻璃碎片和釘子四處散落。方蓮恩閃躲不及,腳底傳來一陣劇痛,她神態痛苦的蹲了下去。
突發的狀況,使得現場完全失控。
坐在前排的牟漢東,瞥見她的小腿上被釘子劃出幾道血痕,甚至還紮了幾片碎玻璃……
他不假思索,俐落地跳上伸展台,輕而易舉的抱起她衝到後台。將她交給好友之後,馬上回到事發現場,尋找形跡可疑的罪嫌。
眼角餘光忽然閃過一道黑影,他立刻追了出去。對方速度很快,一溜煙跑出會場,衝過大馬路,很快就不見蹤影。
牟漢東毫不猶豫地闖過馬路,好幾度因為他貿然的橫衝直撞,惹來尖銳的煞車聲。
險象環生的情況,讓不知情的路人還以為是在拍警匪片。
他追蹤至一條陰暗幽窄的巷弄中,卻不見任何人影。
於是不爽地重踢了下剝落的灰牆,發洩滿腔熾烈的怒火。
「Shit!」一連串不雅的字眼接連從他口中冒出,顯示他正處在極度憤怒的狀態。
通常識相的,就會離儼然像頭暴戾獅子般的他越遠越好,免得死無全屍。偏偏,這世界就是有很多人不懂察言觀色,簡稱「白目」。
「圍起來。」霍地,響起一陣暴喝聲,隨之燈光大作。
牟漢東瞇了下眼,很快適應週遭的環境後,然後不慌不忙的觀察形勢。
據他初步判斷,約莫有二、三十個幫派少年,個個手持棒棍,眼露凶光,蠢蠢欲動。等待頭頭一聲令下,他們便會蜂擁而上。
他冷哼,絲毫不將這種陣仗放在眼底,他以靜制動,格外冷靜。他曉得這些不良少年只是聽命行事,和他們廢話太多也無濟於事。
看來,他得撂倒這一群人,才能挑戰下一關。他瀟灑的扯開領帶,伸展修長的手指,朝他們勾勾食指,正式宣戰。
他無懼的模樣,反倒令血氣方剛的不良少年一時怔愣住。直到其中有人帶頭舉起棍子,吆喝:「衝啊——」一群未受過訓練的少年,才盲目的狂揮棍棒。
牟漢東不疾不徐的抵抗,動作如行雲流水,閃過不長眼的棍棒,也跳脫狹小的巷子,爭取更大的空間,供他大展拳腳。
他沒空陪他們練攻,必須在最短的時間揪出幕後指使者。
思及此,他脫下昂貴的手工西服外套,手中的外套配合他的力道運用,彷彿有了生命般,比他們的棍棒還實用。
但牟漢東一個不注意,背脊吃了一記重棍,著實讓他暈眩了下,也徹底激怒他。
五分鐘後,倒的倒、傷的傷,幾十個人全都掛綵,沒人敢再靠近他一步。
在他怒火攻心之際,加以挑釁,簡直自掘墳墓,他們就是最佳示範。雖然他也受了傷,不過對從小習武的他而言,這一點小傷並不算什麼。
「是誰派你們來的?」他冷若冰霜的質問。
沒人敢吭聲。
「講義氣?信不信我會讓你們沒機會再講什麼狗屁義氣!?」他語帶威脅,冷肅的俊臉凝聚著抓狂的徵兆。
駭人的氣勢嚇倒了見識不多的不良少年,終究還是供出唆使者。
原來,這群人是來「尋仇」的。
之前,牟漢東從好友「閒談」中,得知黃奇偉侵犯方蓮恩一事,所以,稍微教訓了他一頓。
看來,這男人記恨在心,才會幹出這種無聊勾當。
牟漢東撥了通電話,沉聲交代助手揪出製造一切混亂的始作俑者,才昂首闊步的離開。
衝回服裝發表會的後台,牟漢東心急如焚的抓著傅豫追問方蓮恩的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