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你是誰?恐嚇我?」他厲聲反嗤,逐步靠近她。
他每向前一步,她就往後退兩步,與他保持距離,已策安全。
「我就偏要傷害她,你能耐我何?」牟漢東瞇起鷹眸,殘忍的啐道。
知道自己根本無法撼動他半分,但方蓮恩仍舊不甘示弱的宣示。「我會用我的生命保護她。」
他嗤笑,譏諷的拍拍手。「真是偉大的友情,還是,你根本就是個女同志?」
他逼近她,字裡行間淨是輕蔑。
方蓮恩氣惱的咬著下唇,強忍滿腔怒火,對他的好感霎時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花花公子的惡劣印象。
「怎麼,踩到你的痛處了?」他繼續在言語上激怒她。
霍地,她掄起拳頭,揮向他——
牟漢東的頸子迅速往後仰,不費吹灰之力地制住她的攻擊。
「你好大的膽子!」他盯著她,俊臉沒有表情。
方蓮恩趁其不備,抬起沒有受傷的腳,使勁往他膝蓋襲去。
他另一隻空閒的手,俐落地擒獲她不規矩的侵犯。「穿裙子,腳抬那麼高,小心穿幫。」
他笑道,卻比沒表情還教人害怕。
再一個轉身,避開她的傷處,迅速反剪住她的雙手,將她牢牢鎖在懷裡,完佔了上風。
不到三分鐘,勝負即見。
方蓮恩奮力扭身,試圖掙脫他的鉗制,卻徒費力氣。
「女人應該要柔順一點,不要動手動腳。」他附在她耳邊低聲教訓。「難怪沒男人要。」末了,還不忘惡質地取笑她心中的痛。
「不必你管。」她撇開頭,企圖忽略他溫熱的男性氣息。
他發現,只要做些親密動作,她就會覺得自己背叛趙婷菲。這種既簡單又不費力,就能達到懲罰她的目的,不啻是個完美的好方法。
真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蠢女人,牟漢東兀自竊笑著。
「我承諾過要幫你,怎麼可以出爾反爾?」他放緩語調,故意曖昧的朝她耳廓呵氣。
她全身虛軟,但仍然逞強道:「放開我!」她受制於他,完全動彈不得,只有嘴巴是自由的。「我才不希罕你的雞婆。」
「雞婆?」他重述一遍,像是聽到麼世紀大笑話般,咧嘴一笑。「方蓮恩,你以為你在跟誰說話?」他聲調低沉,卻出奇不意地吻她。
「別這樣!」她縮起頸項,極力反抗。
「我偏要!」他存心與她唱反調。
「你不可以這樣……」她擺動頭顱,拔尖嗓子遏止他逾矩的行為,到後來,卻越來越小聲,沒有半點說服力。
「你對我有感覺,別自欺欺人。」牟漢東黯下眸子,嘶啞的肯定道。
方蓮恩咬著唇,支撐著欲振乏力的身軀。
他征服女人無數,對於女人的瞭解自不在話下。
他乘勝追擊,再度覆住她的朱唇,狂野且放肆的的親吻著。
她重獲自由的手,拚命推拒他,他絲毫無動於衷,不痛不癢。
方蓮恩只能無助的從喉間逸出抗議之聲。
她笨拙的反應,讓他吻的更熾烈,佔有她的念頭越發堅定。
嘟——嘟——
煞風景的手機鈴聲,赫然介入這場擦槍走火的場景,持續不輟。
「Shit!」他離開柔軟的唇,不雅的咒罵。
他一手摟著她的腰,穩住她的重心。
然後掏出手機,不耐地掀開機蓋,不等對方開口,就先下馬威。「最好有重要的事。」
「打擾你辦事了?」彼端傳來溫和的男性嗓音,強忍著笑意。
牟漢東斂眉,壓低音量,盡量心平氣和道:「什麼事?」
「四缺一,等你過來,老地方見。」語畢,便直接切斷電話。
他重喘一口氣,忿忿地把電源關掉,這一通電話澆滅剛燃起的渴望。
趁著他沒有防備之際,方蓮恩猛地推開他,重重的賞了他一腳。
「負心漢,我會勸婷菲跟你分手,你這支大沙豬!」她站在一公尺之遙,正氣凜然的低咆。
他僅是瞇起鷹眸,盯視著她泛紅的臉龐、和紅艷艷的唇片,勾起唇,冷冷的下結語。
「笨女人。」爾後,他轉身離開。
吃了虧還被罵,方蓮恩十分不服。
她脫下涼鞋,朝著他的背影用力丟去,只差一點點就命中。
她又脫下令一隻鞋,助跑幾步,像擲鉛球般狠狠拋去。
結果,力道過猛,喀拉一聲,竟落在他面前約三十公分處。
牟漢東頓了下步伐,彎腰拾起昂貴的鞋子,非旦沒有生氣,反而還撇唇莞爾的笑了。
方蓮恩光著腳丫子,抓亂髮型師精心吹整的發,獨自杵在街頭。
許久,待思緒慢慢沉澱,她終於才意識到剛才發生了很不得了的事。
她的初吻飛了,對像居然是鼎鼎大名的牟漢東。
是夢,一定是夢,只有在夢裡,才可能發生那麼荒謬怪誕的事。
那到底要不要醒過來?
她拾起另一隻被遺落的鞋,兀自站在街頭發呆。
隸屬「東方殿堂」集團的極品東方高級俱樂部,由於入會條件嚴格,並非一般凡夫俗子可隨意出入,因此許多名人都喜歡來此消磨時間、徹底放鬆、休憩。
不必擔心會被認出來,或要求簽名、拍照及採訪。
該俱樂部附設的英式酒吧,以藍色為裝潢基調、現場有爵士演奏及歌手駐唱,呈現出慵懶悠閒的氣圍。這裡亦是「禁忌場」五位股東,私下最愛聚會的場所。
姍姍來遲的牟漢東,入座後點了一杯黑麥威士忌,二話不說就先灌了一口。
四位好友護看一眼,又紛紛將視線調向他。
「口渴也不是這種喝法。」首先發難的是稍早撥電話給他的「惡紳」樓耘紳,他不疾不徐的語調,挪揄意味濃厚。
「壞人『好事』要下十八層地獄喔。」「音樂教父」傅豫一語雙關,俊逸的臉上,噙著曖昧的笑。
「無聊、幼稚。」牟漢東輕啐。
「慾求不滿,火氣難免上升,不跟你計較。」樓耘紳涼涼的取笑。
胡亂抬槓了一會,終於導入主題。
「你接下Case了。」樓耘紳用的是敘述句而非問句。「公務員?」他想到又忍不住發笑。
話才說完,牟漢東將一直置於身後的手移到前面,一隻女性高跟涼鞋出現在桌面上。
其餘四個人瞇起眼,低頭研究著。
「這是……什麼?」
「最新型武器!?」
「…………」
牟漢東沒有理會他們的驚訝和好奇,逕自啜著酒,英俊的臉孔冷若冰霜,凝眸沉思。
「堂堂『硬漢』應該不會為了一個女人傷腦筋吧!」少言的「孤狼」瞪著那只女鞋,不屑的冷哼。
牟漢東的眼神,忽而閃過一抹慍色。
「你說對了。」坐在他對面的樓耘紳彈彈手指,露出狡獪的笑容。「看來似乎有人步上阿豫的後塵了。」
「孽爵」微頷首,表示認同。
「別胡說。」牟漢東喝完一杯,又要了一杯。「明天我要回美國,任務轉手給其他人接手。」他按捺住想動手扁人的衝動,沒好氣的講。
「是嗎?那真是可惜了。」傅豫言不由衷的惋惜道。
「我們就不送了,祝一路順風。」樓耘紳舉杯向他祝福,其他人也跟進。
接下來的時間,他們未再提及任務的事,而是天南地北的閒扯淡。
但是,除了牟漢東之外,其他四位惡少心裡都有著相同的共識——他們又有可以「惡整」的對象了。
有樂子可供娛樂,何樂而不為?
這是惡少們共同的心聲。
第七章
度過如夢似幻的兩天,方蓮恩又恢復原本平淡乏味的日子。
至於貿然闖進她平靜無波心湖的某漢東,攪亂她一池春水後,驀地不見蹤影。連報章雜誌也沒有刊登關於他的新聞。
他就這樣徹底從她的生活消失,彷彿什麼事都為曾發生過。
就連當初接受好友的意見,上網競標冒牌男友一事,也石沉大海。
是日傍晚,她無意間轉到娛樂新聞,正播出國際武打巨星Jet Li和牟漢東專訪的最後一段,最後,居然把她的部分也剪進去了。
等她想轉台,已經來不及——
「等等。」方太太連忙喝止她,並衝到電視機前仔細觀察。「那個女人……跟你長得有點像。」
「不像啦。」方蓮恩敷衍道。
方太太看了看電視裡嬌美的人兒,再看看沙發上穿著邋遢的女兒,兩者雖然長相相似,但氣質卻相差十萬八千里。
「而且我怎麼可能認識那種大明星。」方蓮恩故意混淆母親的視聽。
方太太聽完她的解釋,贊同的點點頭,附和道:「憑你,只是個小替身,怎麼可能認識那種大人物。」
她沒有藐視自個女兒的意味,而是陳述事實。
在方蓮恩以為逃過一劫之際,方太太又說道:「可是,我聽王太太、李太太和林太太她們說,前幾天有一個大帥哥,開了一台很拉風的跑車送你回來ㄋㄟ。」
方蓮恩的心陡地撞了一下,見苗頭不對,她努力轉移話題。
「媽,這禮拜,不必相親嗎?」
為了不被逼問,她只能選擇飛蛾撲火,出賣自己去相親。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