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花儂趁他分神之際,立刻從他身下鑽了出去,移往一旁,避開他的魔爪。正準備跳下床時,一隻健臂像蛇般再次纏繞住她的纖腰,往床上一帶,將她推倒於床上。
「休想一走了之!」烈昊天沒好氣地低吼,他覺得他的威嚴和心防被侵犯了,他必須嚴懲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好教她明白誰才是主子。
話剛落,他隨即貼上自己的身子,粗魯地扯落她身上所有的衣物,溫熱的大掌迫切又粗野地覆上她胸前的,用力搓柔,使勁地捏痛了她。接著,熾熱的唇舌狠狠地吻上她的唇瓣,猛烈地在她口中糾纏挑動,深深汲飲她甜蜜的芬芳。
「唔……」尹花儂被他火燙的身軀壓制得無法動彈,他宛似蛟龍般纏捲霸佔著她整個嬌軀;他的唇、他的手在她身上燃起一道道火焰,讓她全身燒灼得無力反抗。
她心裡既惶恐,卻又感到一股莫名的興奮,不自覺地伸出皓白玉臂勾環住他的頸子,身體也像是自有意識般地向他貼近……她的反應更加激起烈昊天心中洶湧的愛慾狂潮,他迅速直起身子卸下身上所有的衣物,結實津壯的身子帶著高溫與她疊合,一個俐落的挺身,他完美地嵌入她體內深處,開始猛烈地衝刺、佔有。
此刻的他索求得比今晨益發粗暴,像在嘔氣或洩憤般,竄進她體內的男性慾望宛如疾風漫卷似地凌辱她、駕馭她,彷彿想將她逼入失控的極限。然而她嬌胴嫵媚動人的反應卻深深蠱惑他,塊感混合著強烈的慾望在血液裡奔騰流竄,讓他一次又一次奮勇衝擊,一次又一次地達到極致……
歡愉過後,他翻身快速地離開尹花儂,躺在床上,神情冰冷一如隆冬寒霜,似在悔恨著什麼。
他可以感覺到身體的一部分已經不屬於自己,他控制不了它!他遺失了自己的靈魂,將它交付了出去,這期間只花不到一天的工夫。
烈昊天繃緊臉,懊惱地閉起眼,在他心靈深處始終保有一個空間,存放著他對蝶兒的思念,可現在為何會迅速消失無蹤,快得讓他措手不及?
難道是因為身旁這個女人?不!不會是因為她!他甚至打從心底鄙視她,那蠱惑他讓他沉淪的女妖。他倏地睜開眼,她那柔合著天真與嫵媚的美麗容顏再度映入他眼簾。
他的手、他的唇和他的身體像自有意識地回味起摟著她、吻著她、佔有她美麗身子時那種心醉神迷的真實感覺。
猛地別過頭去,烈昊天雙手緊握成拳,害怕自己會再次忍不住將她擁入懷裡,他竟無端地恨起這個在短短時間內便讓他愛不釋手的小女人。
彷彿過了一百年之久,他深深地、優優地歎息了聲,黑眸凝視著遠方的某一點,腦中一片空白。
自太虛幻境緩緩甦醒的尹花儂,下意識地移動身子偎向他,然而,他卻嫌惡地挪開,彷彿不能忍受她碰觸到他;這樣傷人的舉動,頓時教尹花儂怔仲許久……憤怒掩蓋了心痛的感覺,他根本就瞧不起她!是的,他瘋狂地要她,卻又忍不住鄙夷她。真是可惡透頂!她覺得自尊受到嚴重的傷害,恨不得能一刀剮進他的心肝。
他憑什麼鄙視她,賣藝獻唱難道就不是工作嗎?義父常說職業不分貴賤,為什麼天下的男人沒有一個像義父一樣有著寬闊的心胸,硬是以世俗的眼光給她烙印?她自認不貪慕虛榮,否則早就賣身了,他怎麼可以既要了她,又對她擺出一副凜然不可侵犯的模樣?
越想越有氣,她不想再和這表裡不一的臭男人躺在一起。猛地坐起身來,拾起床上的衣裳一件一件穿上,在他面前築起一道一道的藩籬,接著姿勢不雅地欲越過他爬下床去──「躺下!」他立即喝住她,並一把抓住她的皓腕,低沉的嗓音不帶絲毫感情。
「我說過,沒有我的允許,你哪兒也不許去,不要妄想再有第二次!」
「我偏不!」尹花儂的執拗脾氣跟著卯了起來。她受夠他了!她一向隨心所欲慣了,最討厭人家命令她這也不能、那也不行的情況。
「你要是怕我逃走,盡可派人跟在我屁股後頭,我是不會乖乖待在房裡的,難得來到赫赫有名的烈家堡,我當然要踏遍這裡的每個角落!」她揚著頭涼涼地道,存心想把他活活氣死。
「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打什麼主意!」烈昊天瞇起眼沈聲道:「你休想在烈家堡內到處招蜂引蝶、賣弄風情!」說罷,他使勁用力一扯,將她拉至他胸前,和他面對面相視著。
他這麼貶低她,實在教人又惱又恨,她索性順著他的語意,負氣地回道:「招蜂引蝶、賣弄風情是我的職業本能,你的要求未免太強人所難!」她的話深深觸怒了烈昊天,他的俊臉霎時陰鷙得駭人,倏地伸出手緊扣住尹花儂的喉頭,讓她差點當場氣絕。
「你給我仔細聽著好,我最討厭不忠的人,不要想考驗我的容忍度;買下你,你就只能對我唯命是從,你不會想嘗到惹怨我的後果!」他的語氣森冷而殘戾,瞇起的黑眸中迸射出如冰刃般凜冽銳利的優芒。
尹花儂登時氣焰消逝,只能圓睜著一雙清靈的美眸怔怔地瞅著他,她忽然了悟,她招惹到一個超級大煞星,要翻身恐怕難如登天……
第7章(1)
尹花儂開始了在烈家堡生活的日子。
平心而論,她不但吃得好、穿得好,還有專人伺候著,烈昊天待她並不刻薄。
然而,他也確實實行了他所說的話,將她與其他人隔絕開來,她的活動範圍只限於憶蝶樓這座庭園樓閣,陪伴在她身旁的始終只有小蓮一人。
這一天,她在樓閣外的靜心亭撫琴自娛,卻只是有一下沒一下地撩撥著。她覺得好孤單喔,自那日撂下狠話後,烈昊天已經有三天不曾來看過她。
照理說,她應該感到高興,沒有了他的糾纏,她樂得逍遙自在。然而,不知道為什麼,幾天沒有看到他,她竟然有些無津打采,心頭還隱隱泛著一絲惆悵。
當!手指用力劃過琴弦,她頹喪地放下手來,不自覺地歎了一口氣。離開百花樓也有好些日子了,雪姐姐和冰月找不到她,現在心裡一定很著急吧!或許她該托個人幫她送信。可她該怎麼將這一切事情告訴她們?她將自己賣給了烈昊天是事實,雖說她原只是想拿了錢就閃人,可誰知道天不從人願,最後反倒讓自己陷入這樣進退不得的困境。
思及此,她不禁又歎了一口氣。
「好端端的怎麼歎起氣來了?」一道清朗悅耳的男音陡地響起,隨著聲音而來的是一襲白衣飄袂、手持玉簫、容顏俊美、氣質溫文儒雅的谷青峰。
尹花儂?眼一看是他,芙?立即綻開一朵真心的笑靨,忙站起身來迎向他。對她而言,他比烈昊天平易近人多了,是個可以談天說地的好物件。
「谷公子。」她親切地喚著,他是唯一敢來憶蝶樓看望她的人。看著他手裡拿的玉簫,她忍不住開口問道:「谷公子也吹簫?」一邊還戀戀不捨地望著玉簫。
谷青峰微笑地點點頭,「這把簫跟著我十幾年了,既是防身武器也是樂器,它可是由千年寒玉製成,當今世上可能只此一管!」見她對玉簫這麼感興趣,他大方地將玉簫借給她觀看,還?她仔細介紹。
尹花儂讚歎地撫著通體碧綠的玉簫,逕自低語道:「這管玉簫確實不凡,和義父那管黑曜石長簫簡直不分軒輊。」
「義父?」她的話勾起了谷青峰的興趣,心下略微一盤算,他暗忖不妨借此機會探探她的口風,瞭解一下她的出身,看看她是否真如她所說的,是受人陷害、根本無意毒殺烈昊天。
主意一定,他神態閒適地問道:「敢問尹姑娘的義父是何許人也?」尹花儂把玩著玉簫,一邊津靈地睇了他一眼,巧笑道:「跟你說也行,我知道你不是壞人。我義父就是君少歡,和你一樣溫文儒雅、俊美無儔,只不過年紀比你大多了。」嬌俏的嗓音裡淨是真誠的崇拜與驕傲。
谷青峰聞言微微一怔,凡是江湖中人,沒人不知曉「君少歡」這三個字,他是一個極具傳奇性的俠士高人。據說他只愛女人,不喜與男人?伍,而且只收了四個嬌滴滴的女子當徒兒,莫非──
「原來姑娘是君前輩的四個女弟子之一,青峰真是有眼不識泰山。」谷青峰微笑地拱手一揖。
他這麼有禮反倒讓尹花儂不好意思,臉蛋微微一紅,忙道:「你別這麼說,我的功夫是幾個姐妹中最差的,提起義父的名諱,實在有辱他的聲名。要不是學藝不津,今日又何須落至這等下場?」說到這裡,她不禁輕歎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