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火氣還是這麼大啊,我以為那天以後,我們的關係應該已經好多了!」簡亞瑟無奈地說著。
程樂樂一時莫名其妙的看著他。「哪天?我怎麼不知道。」
「就是老爹回南部,妳趴在我身上嗚哇、嗚哇哭的那天啊。妳不記得啦?」簡亞瑟邊說還邊帶動作。
程樂樂突地臉紅得似火在燒,氣得轉頭不想搭理他。
簡亞瑟只是笑了笑。「那天我的肩膀好歹也借妳哭了一個小時,請妳對我好一點,這要求不過分吧?」
回想那天的情況,程樂樂嘟起嘴,不斷絞著手指。
想想也是啦,誰叫她那天誰不趴,偏偏要趴在撿垃圾身上呢!
程樂樂回頭看著他,一臉彆扭,神情狐疑,一雙大眼警戒地盯著他。「你到底跟老爹說了什麼,他怎麼會突然對你那麼好?」真的很奇怪!
「那是因為我人見人愛,誰捨得討厭我呢?」簡亞瑟悠閒得彷彿這個問題無關緊要。
「少噁心!你一定是跟老爹說了什麼,否則他才不會乖乖回去!」
「這麼想知道?不好吧,那可是我跟老爹之間的秘密耶!」他存心吊她胃口。
程樂樂的大眼裡霍地冒起星火,咬唇死瞪著他。
「好,我說就是了。我說我媽很喜歡妳,早想認妳當乾女兒,哪真捨得讓妳在這做事還錢,只要妳不再堅持,當我媽的乾女兒,那筆帳她就吃下來。」不過他可不敢說他和程老爹之間訂下的「男人的約定」。
她腦子一片轟隆作響,好半晌才找到自己的舌頭。「你、你、你真的這樣說!那我老爹呢?」
「妳看見啦!他很開心啊。」簡亞瑟瀟灑地笑著。
「你混蛋!他可是會當真的,你怎麼可以說這種話騙他!」她氣得朝他的胸口猛搥。
早知道遇上他就沒好事,什麼乾女兒,這下以後她回去要怎麼跟老爹解釋!
簡亞瑟輕鬆抓住她氣憤的小手,忽然直勾勾地盯住她,嚴肅的表情讓她忘了生氣。
「我可沒說我是騙他的。」只不過他媽想的是將她收為媳婦罷了。
他低嗄的聲音輕輕掠過她耳畔,像一陣暖風輕撫過她的耳際,等她意識到他說了什麼,身子不禁一震,眼神回視他,他沉默的黑瞳閃著她未曾見過的情感,她微張著小嘴,一時間看得癡了。
她為什麼心跳得這麼快?為什麼全身熱得發燙?她好像聽過這種病,雅築姐說過這種病的名字叫--「愛情」!
她,喜歡他?喜歡撿垃圾?
程樂樂睜大眼,直愣愣地看著他,從來不知情為何物的她,似乎在這男人身上體會到了……
第一次意識到對他的心意,她不知不覺扭捏起來,怕被他看破。
他輕輕笑了,伸出修長優雅的手指輕刮過她細緻白嫩的臉龐,來到引人遐思的細頸,他的眼神變得深邃,低下頭正要吻住他日思夜想的粉唇,一陣不識相的低咳聲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程樂樂抓回自己漂流的思緒,驚得推開簡亞瑟,紅著臉躲到一旁,拿起鏟子有一下沒一下地鏟土,心中那股莫名的悸動還在身體裡迴盪不去。
簡亞瑟像是沒事般,雖然有點懊惱,但只是歎了口氣。
「雷伯,有事嗎?」唉……只差一點點,他就可以逼出她的心意了!
「少爺,公司來電說請你回去一趟,還有夫人提醒你,不准再蹺班了。」雷伯的表情一如往常般嚴肅,絲毫看不出有什麼不對勁。
「知道了,我這就回公司。」被抓到啦!
簡亞瑟看了一眼躲回殼裡的程樂樂,笑了笑,邁步走出溫室。
算了,再多給她一點時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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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天母除了大道旁的兩排路燈,和幾棟少有人住的別墅外,幾乎沒有其他燈光,路旁幾盞壽命將盡的閃爍路燈,更顯得這裡幽暗僻靜。
這時程樂樂正抱著兩大紙袋,氣喘吁吁的走在路上。
她還真是會自己找罪受啊!
明明就有司機可以幫她載回這兩袋笨重的東西,結果她不好意思麻煩人家,硬要自己去。在超市買東西時沒注意時間太晚,出來的時候已經沒有半輛公車了。偏偏計程車又少得可憐,已經走了半個小時的路,連個鬼影都沒看見,更別說是計程車了!
唉……做人就是不能太逞強!
累得實在受不了,她決定先休息一下再想辦法,才剛放下紙袋,就發現身後有點不對勁,這、這、這……地上怎麼會有兩個影子?!
顧不得疲累,她馬上抱起紙袋急步向前走,還不時瞄向身後行跡可疑的男人。
前兩天才剛聽雷媽說,這陣子有什麼「天母之狼」在附近襲擊落單的女子,她不會這麼衰真的遇上了吧?
不要多想、不要多想!也許他只是跟妳同路而已!
突然,她聽見身後傳來低低的笑聲,一股寒意頓時從腳底竄起,她越走越快,到最後乾脆跑了起來,沒想到那男人也追在她身後,笑聲還更大了!
眼看那男人快追上自己,還想伸手抓她,禁不住心裡的恐懼,她放聲尖叫。
「啊--」
男人似乎被她的尖叫聲嚇到,但隨即又想抓住她,她害怕地往後退,紙袋應聲落地,裡頭的東西也滾落在路上。
「不要!我沒財也沒色,我還要當女傭還錢!你不要來找我啦!啊--」
男人突然一手摀住她的嘴,一手還想抓住她,她嚇得拳腳亂揮亂踢,正巧一手揮中男人的右眼,她聽見男人悶哼一聲,也不敢仔細瞧清楚男人的臉,拔腿就跑!
男人撫著自己的右眼,氣急敗壞地衝上前抓住她的左肩,硬是把她轉向自己,她閉著眼嚇得又拉開喉嚨大叫,男人受不了地狂搖她大吼。
「可惡,樂樂!看清楚,是我!」
聽見耳熟的聲音,她緩緩睜開眼睛,在昏暗的路燈下辨識眼前的男人。
「撿垃圾?」是他!
完了!她居然揍了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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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大宅內,江芸的笑聲很不給兒子面子地傳遍了大廳。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啦!哈哈哈……」
「媽,我可是妳兒子耶。」右眼敷著冰塊的簡亞瑟,無奈地看著母親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江芸用「你活該」的語氣說:「就是因為你是我兒子!誰叫你沒事跟在樂樂後面,還不是想嚇她,沒想到弄巧成拙,活該被打了個黑眼圈回來。」
「這叫惡人有惡報。」回來探望父母的雷昊,也在一旁酷酷地插嘴。
簡亞瑟斜瞪他一眼。「阿昊,你到底是不是我兄弟?」
「我不記得我什麼時候跟你這種人是兄弟。」雷昊撇得一乾二淨。
江芸慈愛地朝忙著敷冰塊的程樂樂招手。
「樂樂,別管他,他活該!走,陪我一起吃晚飯,這小子讓他痛死算了!」
「可是……」程樂樂臉上寫滿猶豫,但拿著冰塊的手始終沒放下。
雖然的確是他活該,可怎麼說也是她打的……
看出她的猶豫,簡亞瑟馬上齜牙咧嘴。「哎呀,痛!」他怎麼可能放過和樂樂相處的機會哩!
「對不起,我是不是太用力了?很痛嗎?」樂樂果然馬上擔憂地問。
但是會被騙的也只有單純如樂樂,大廳裡的人都一目瞭然,尤其江芸的臉上寫著對兒子的不齒,從鼻子裡哼出氣來。
這個死兔崽子!
「夫人,最近社區晚上的確很不安寧,樂樂下課也通常很晚了,妳看要不要叫人接樂樂下課?」一旁的雷伯突然開口。
「說的也是,這樣好了,亞瑟去接樂樂下課,這樣一來我們也不會擔心。這也是給亞瑟的處罰,誰叫他沒事去嚇人家!
兒子,對這個處分沒意見吧?」她可是幫他製造機會呢!
「沒!」簡亞瑟調皮地向母親眨眨眼。
程樂樂還想說些什麼。「不用這麼……」麻煩。
「好啦!大家去吃飯吧。」江芸一吆喝,大廳一下子淨空。
簡亞瑟抓著她放在自己眼睛上的小手不放,還一直喊痛,讓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可惡!根本沒人聽她說話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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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涼風吹拂過榕樹旁,程樂樂抱著書本急步走在樹蔭大道下,秀麗的短髮因風揚起,純白的T恤和藍色緊身牛仔褲更顯清純可人。
「樂樂、樂樂……等等我!」背後傳來一陣急促的喊聲。
「丁家偉,有事嗎?」她在校門口停住轉身,看見頗為熱心的班代向她跑來。
丁家偉羞澀地笑了笑,低頭從包包裡拿出一迭文件。「吶,這是前兩天妳沒上課的筆記,我已經幫妳印好了。」
「喔,謝謝你。」她接過文件,點點頭。
丁家偉不好意思的搔搔後腦,臉竟有些紅了。「不用謝,我是班代,照顧同學是應該的。對了,待會妳有事嗎?要不要跟大家一起去唱歌?」他指指身後榕樹旁的一票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