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相信他竟說出這樣的話,還沒結婚就先談到離婚,一味地扭曲她的意思、屈辱她的自尊。他想過沒有,是誰讓她陷入今天這般痛苦難敖、進退不得的地步?
她心裡又氣又惱,淚水撲簌簌地直落。他不愛她,卻執意娶她,將她視若生孩子的工具,利用完了便棄如敝履。
「你太欺負人了!」她克制不住地哭了起來。
「喂,你別耍賴呀。」李飛凡沒想到她說哭就哭。
「你走開!滾得遠遠的,我不要見你--」
他直覺的反應是輕輕地摟她入懷中,不忍看見她滿臉淚痕。他不是有意要傷她的,原先他也準備了滿肚子的甜言蜜語要拐她進禮堂、誰知他眼尖的發現她和陳思陽私會,見兩人一副舊情綿綿的模樣,整個情況便失控了。
「你放開我 你走開啦!」段立蓮哭喊。
「我不放,除非你停止哭泣。」
她不甘心的握緊粉拳捶打他,「我討厭你!討厭你!討厭你!為什麼你要強行走入我的世界?我們根本不合適。」她悲從中來,眼睫上沾滿了淚水,迷迷濛濛的,看不清他臉上心疼的表情。
他雙手緊摟著她,一抹歉疚掠過眼底,聲音沙啞的說:「好了,立蓮,你冷靜下來,太激動了對身體不好。」
「你只在乎小孩!」
「我更在乎你,真的。」他感性的說:「我若不在乎你,不會回頭來找你。多得是女人能替我生小孩,我都不要,但你的孩子,我要。」
「可是你剛才說話那麼毒--」
「你也不差啊!老婆。」他抓住她捶打的小手,動容的說:「我們不要再互相攻擊了,好不好?」
她想坐離他遠一些,但他不答應,還說:「你愈早習慣我的擁抱愈好。」
看她哭紅了眼,他的手緩緩撫上她的肚腹,溫柔的說:「不管你心裡怎麼想,我發誓我沒有強暴你。立蓮,所以這孩子絕不是強暴下的產物,請你不要排斥他,好嗎?」他隱約明白她的心態。
「我不是排斥孩子,是不知道該怎麼辦?這一切太突然了,我完全沒有心理準備,而且我又不認識你。」段立蓮心中唏吁不已,臉上一副病慵慵無生氣的模樣。
李飛凡衷心的說:「若是時光可以倒流,我也希望像一般正常的戀愛那樣重新追求你,不讓你流眼淚。」他說著,露出玩世不恭的笑容。「可是換個角度想,古時候的人都是到了洞房花燭夜才看清楚對方的長相,更談不上瞭解彼此的個性,不也一樣日頭偕老?」
「我們可比他們好多了,至少你可以看清楚我模樣英俊、品味不俗,而且擁有兩個碩士學位,目前是一家企業公司的負責人,嫁給我,包你不吃虧。」
「厚臉皮。」她取笑他,心中仍有一絲陰霾--他們之間沒有愛!
「你不打算吹噓一下自己的長處嗎?」
「你不是派人調查清楚了?」
「只是基本資料而已。」他半真半假的說,刻意摟住她的腰,對著她的頸子呼了口熱氣,搔她癢。「至少我很慶幸你是個美人,有一張完美的鵝蛋臉,氣質乾淨、身材一級棒--」
「別說了。」段立蓮面頰飛上兩朵紅雲,躲開他溫熱的氣息,卻躲不開他纏人的雙手。他一用力,又使她跌進他懷裡。「你上輩子八成是八爪章魚,放開我啦!」
「別管上輩子,你用心愛我這輩子就夠了。」
「愛?」她怔仲。
「夫妻相愛是理所當然的事。」他托起她下巴,「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說完,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舔著她的唇。
「不要。」她輕聲抗議,不習慣和他如此親密。
「我要正常的婚姻生活。」李飛凡溫柔而熱情地吻著她的唇。
她隱隱約約感到有些罪惡感,因為她不愛他,卻對他毫無抵抗之力,只因他是孩子的父親嗎?
他感覺到她身體的僵硬,更加抱緊她,他的手在她背上輕撫著,牙齒輕咬住她的下唇,慢慢地、又哄又誘地與她的唇瓣纏綿,一點一滴地咬咽細舔,終於感覺到她逐漸放鬆,身子漸漸柔軟起來。他帶著躍然而起的激情,讓舌頭順利地滑入她張開的雙唇。
是的,他要用親吻抹去她對其他親吻的記憶,用溫暖強壯的手臂擁住她,抹去她對其他擁抱的回憶。
「我好像有點愛上你了,立蓮。」他在她唇邊喃道,她豐滿的胸部曲線令他興奮,讓他全身竄過一股極度的歡愉。
「李飛凡--」
「拜託,叫我飛凡。」
他的吻令她全身燥熱,好不容易捉住他來回游移的手,她氣若游絲地道:「停下來……」
他聽見了,但無法克制的慾念主宰了他。她是如此柔軟誘人--
她竭力深吸一口氣,「飛凡!」下一瞬間,她已推開他站起來。這個男人是魔鬼,激起她從未有過的熱情。
他喃喃咒罵了一聲,猛然站起來。「你都是這樣潑男人冷水的嗎?怪不得你到二十四歲仍是--」
「你不滿意,可以請便。」她十指交疊,握得很緊。
「你錯了,我很慶幸自己的好運。」他的笑來得唐突。
「壞蛋。」
他微微一笑,忍不住伸手撫摸她那一頭秀髮。「去換件衣服吧!我帶你回去跟我爸爸見個面,還是你希望我先去拜訪你舅舅?」真是摸她摸上癮了,乾脆兩隻手都黏在她身上算啦!
「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他們說。」她撇過頭去,對著窗外喃道。婚事的快速進行使她感到宛如一陣暴風刮起,把她捲向未知的地方。
「我來說,保證不教你為難。」
「好吧!」段立蓮歎口氣,極不願承認她居然開始仰賴他了。「你坐一下,我很快就換好衣服。」她轉身朝臥房走。
李飛凡輕鬆自在的坐下來,隨意打量這間大約四、五十坪的公寓套房,客廳地上鋪的是滿天星花崗石,搭配紅皮沙發、玻璃茶几前面則是訂做的電視櫃和兩座對稱式的玻璃展示櫃,綻放客廳溫潤敞朗的家庭氣氛。展示櫃裡擺放了許多精緻可愛的小東西,動物瓷偶、民俗娃娃、迷你屋、造型臘燭、水晶小鍾、銀質相框……
李飛凡打開玻璃門,取出相框,那是一幅全家福相片,如果他沒搞錯,坐在段立蓮兩旁的是歐中原夫婦,後面站著一對兄弟,應該是她的表哥。看日期是兩年前過年時在歐家拍攝的,大家都穿著喜氣洋洋的新衣。由段立蓮刻意將它擺放在明顯的位置看來,此幀照片對她一定具有相當的意義。
尚未正式見面,李飛凡便對歐中原夫婦有了一百分的好印象。多麼善良忠厚的人啊!將外甥女視如己出。
「你是誰?」
一道咄咄逼人的女聲入耳。李飛凡早已瞥見周冰瑤開門進來,手裡還捧了一束玫瑰花。
「你又是誰?」他挑高了眉反問,裝作不認識她。
「這是我家,怎麼你倒反問我?」周冰瑤故意雞蛋裡挑骨頭的打量他。哼!長得十分英俊,穿西裝打領帶,標準白領上班族的架式,想不到段立蓮這麼快又有了男朋友。不過,聽管理員說他們是坐計程車回來的,可見這男的沒什麼錢,英挺出眾的儀表大概是裝出來騙女人的。
可憐的姊姊,不得不降格以求!周冰瑤略為舒坦的想著。
「奇怪,這裡明明是立蓮的家--」李飛凡對她投以費解而冷傲的目光。就是這個居心叵測的女人,玩弄了自己親姊姊的清白。
「我是她妹妹,我叫周冰瑤。」她不耐的打斷他的話。原來這男的是看上段立蓮有房子,真現實!
這時,段立蓮慢慢走回客廳。「冰瑤,你回來了。哇!好漂亮的玫瑰花,你買的?」
「才不是。是思陽陪我去辦休學,還買玫瑰花送我,安慰我不要為了休學而難過。對了,他下午要帶我去見他爸媽,你笑什麼?」周冰瑤橫眉怒視李飛凡,這個貪圖有房子陪嫁的男人竟敢這麼囂張!
「飛凡,別這樣。」段立蓮明知周冰瑤撒謊也不戳破,畢竟陳思陽才剛與他們分手。「冰瑤,我不是勸你不必太早辦休學!可以讀完這學期--」
「是思陽的意思,他希望我待在家裡好好安胎!千萬、千萬不能傷了他的寶貝兒子。」周冰瑤自我陶醉道。
李飛凡哈哈一笑,雙眸戲譫地閃爍著。「原來你懷孕了,恭喜、恭喜!不過,你怎麼知道是兒子?」
「要你管!」周冰瑤不屑回答他,卻好奇的問:「姊,他是你新交的男朋友?」她要趕快告訴陳思陽。
「他叫李飛凡,我們快結婚了。」段立蓮輕描淡寫的說。
「什麼?」周冰瑤咋舌。太快了吧!她懂了,段立蓮自知已挽不回陳思陽的心,也為了賭一口氣,只好慧劍斬情絲,趕著結婚給陳思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