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一個字,倪億君告訴自己要忍。
她硬生生地擠出一抹客套的笑意,「封先生,你說過一切都可以商量的,我們這也只是初訂的草約,如果你不贊同,我們樂意再作修改,所以,請你--」
「喔,既然這樣,那沒問題,我們再逐條慢慢商榷好了。」封勰大手一攤,態度又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嚇傻了一干人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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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今天就到此為止吧,有關修改條文我們回去會再仔細研討,會給雙方一個滿意的答案。」眼看無法取得雙方協議,而倪億君也實在無力再跟封勰對峙,只能站起來以東道主之姿送客。其實她也明白,是自己有求於人,封氏肯到公司來談,已經給足她面子了。
「Peter,你和雷幫我送封先生和李先生他們離開,雷,你待會兒到我辦公室來一下。」倪億君微微側身向屬下吩咐著。
「OK!」兩個年輕的得力屬下衝她比個手勢,立即執行任務。
「對了,倪小姐--」
冷不防地,一聲叫喚讓倪億君當場定在原地,一回轉過身,只見封勰正饒富興味地看向她。
封勰挑了挑俊挺的眉毛,「我對剛才條約上的某些細節仍存有疑惑,方便到倪小姐的辦公室繼續商議嗎?」
倪億君頓時覺得有些尷尬,看看四周其他人的反應就知道他這個舉動有多令人起疑心。
這個人,總是這樣與之所至,全然不顧他人的感受嗎?
「當然可以,封先生肯大駕光臨,我們自然是歡迎的。」當著眾人的面,基於禮貌又讓她無法拒絕他,只好咬牙切齒地擠出笑容。
「Yang,那我們--」J和銀行副總奇怪又驚訝地看向上司。
封勰不耐煩地揮手,「你們先回銀行,等我搞清楚了自然會回去。」
聞言,一干人只好訕訕退下,先行離開倪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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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我下來--」
一進辦公室,封勰就本性畢露,把正思索著的佳人抱起來。嚇得倪億君低聲驚叫,又怕被外人聽見。
「妳那天逃得很快嘛。」封勰將她放在腿上,有力地箝制住纖軟雙臂,不讓她有絲毫動彈。
原來只打算當作是一場飛來艷福,但他的心卻被這個小女人勾起,看過她初經人事時的嬌羞青澀,也見識過她談判桌上的美麗動人,突然他想延續這份關係。
管她的未婚夫是誰,他都要得到她!
「那是個錯誤。」在他咄咄逼人的目光前,倪億君不敢直視他,那一夜的輕狂即使她沒有心生悔意,但她仍以「錯誤」來定義,為的是拉開與他之間的距離。
初犯可以原諒,但若再犯的話,只會使自己難堪。
「錯誤?」封勰輕慢嘲弄的聲音在室內揚起,「妳不是很理智的嗎?怎麼會允許自己犯下這樣的錯誤?」
倪億君抬起眼,卻對上他那雙沒有熱度的眸子。
儘管他唇角含笑,但眼中的寒意還是讓她心一悸,無助和狼狽頓時湧上心頭。
他這是在質問她?
「我、我們--」倪億君低頭,不知道該說什麼來回應。
封勰輕歎了一口氣,抬起她的下顎,讓她不得不直視他的眼。不知何時已變得溫柔的眸光和溫柔的口吻讓她的心頓生迷惘,「妳呀妳,我不希望妳否定我們之間曾發生過的一切。嗯?」
「對不起。」倪億君不假思索的道歉。
可心卻跌入更深的迷淵,忍不住問自己是怎麼了?
以往她一再地刺傷封晝時,都沒有這般令她感到不安,也從未如此急切地道歉過。
呵,也許是封晝向來都是一笑置之,不屑與她計較吧?
但是封勰……他那彷彿真的受了傷的眼神,卻讓她心生愧疚。
「不可以逃哦。」托住了她的後腦勺,他的唇準確無誤地印了上去……
倪億君緊閉上雙眼,落到唇上的吻卻像羽毛般輕撫過唇瓣,帶著一絲溫熱引得她一陣心顫。
「暫且放過妳這張小嘴,免得到時又紅又腫讓妳難堪。但我會專挑見不得人的地方下手哦。」那氣定神閒的俊顏朝她眨眨眼,大方地將自己的腦袋瓜枕在她的肩窩處,吐出的話語帶著熱氣流竄在她耳畔,讓倪億君不由得一怔。
他……這是體貼的舉動嗎?
疑惑之際,身上的乳白色上衣不知在何時已被扯開,他仁兄已經自得其樂地放任唇舌流連於她胸前一片柔嫩的凝脂上。
理智想呵斥他這樣孟浪的行為,可小嘴卻不爭氣地逸出一聲呻吟:「勰……」
「嗯,很好聽,有待嘉獎。」放縱的唇舌欺了上去,在她小巧敏感的耳垂處啃咬著,引得她一陣嬌弱無力的戰慄,白嫩的柔荑下意識地緊抓住他的肩膀尋求支撐。
「告訴我,這一個月來妳想我嗎?」終於,始作俑者決定暫時放下這塊軟玉溫香,扶正懷裡的嬌軀,轉而進入理論階段。
這個自大的人!
倪億君想斥責他,可浮上眼眸的卻是無可奈何的笑意,如包容淘氣孩子的母親般。畢竟面對眼前亮晶晶的幽黑雙眸,帶著一絲孩子氣的純真,教她如何板得起臉?
「妳又在口是心非了,怎麼妳們女人就會用這一招?」封勰輕捏她嬌俏的小鼻子以示懲戒,「我不許妳左躲右閃的,本公子免費送上門,焉有不收的道理?」
倪億君眼瞼低垂,尷尬地不語。
若說她,他不也是一直沒有找她嗎?倪億君搖搖頭,趕走令她羞赧的想法。那一夜後她逃得匆忙,壓根兒沒留給他任何聯絡機會,是不願兩人再有一絲糾葛,也怕自己會陷入泥淖中無法自拔。
封勰好像讀懂了她此刻正羞惱的心事,「可是我一直都在想那個與我有一夜情的小佳人--」
倪億君忍不住反駁:「那你剛才幹嘛老跟我過不去?」
話剛出口,她就心生悔意,要是在封晝面前,這種話她是絕對說不出口的,但現在對像換成是封勰,她居然就這樣脫口而出。不知她中了什麼邪!
「逗妳玩的啊!」封勰親她一記,深幽的眼眸記下她方才瞬間的神情轉變,不正經的魔爪又開始四處游移,「要不然,我們早早敲定了,多沒意思。」
她快昏倒了,這個人!敢情剛才一再發威,就是為了逗她玩的啊?
見他又在她身上亂親起來,倪億君哭笑不得地制止。「不要鬧了,辦公室裡隨時會有人進來,被他們看見我就完蛋了。」
是啊,她苦心經營的形象就徹底掛了。何況她現在的身份是封氏大公子的未婚妻,要是被撞見跟另一位封氏新貴在辦公室裡偷情,那可精采了。
不消說,各大雜誌、報館鐵定會連夜趕印這則醜聞,第二天一早,各色印著聳動標題的紙張就會飄飛在大街小巷,到時她大概也只剩兩個下場,足不出戶和逃亡到國外去,到某個山高水深的地方躲避這場浩劫。
「我不要,上回不留神讓妳逃掉,害我找不到人……」
是她看錯了嗎?她竟在他眼裡捕捉到一抹幽怨。
天啊!那個要不到糖,孤單地坐在角落裡生悶氣的小孩子回來了,倪億君想起他給她的第一次印象。
被視作是小孩子的封勰,逕自從她的外套口袋裡掏出手機,飛快地輸入了一串號碼,「從現在起這個號碼只歸妳一個人所有,我二十四小時不關機哦。」
瞧他笑得層眼彎彎,將手機放入她手心裡,一股莫名的暖流也傳了過來。
她的心,到底是被他收買了吧?
倪億君忍不住在他俊挺的鼻樑上吻了一下,一時的情難自抑,竟又挑起了一波纏綿……直到突如其來的內線鈴聲驚擾了室內的旖旎風光。
封勰惱怒地抽身,拎過話筒塞到倪億君手裡,繼續方才被打斷的好事。
「不要啦……會被聽到……」倪億君困難地試圖阻止忙碌遊走在她敏感地帶的祿山之爪。
「噓--」修長的食指慵懶地點住微顫的嬌唇,「妳再發出聲音才是會曝光喔。」
(經理,封晝先生來了!他目前正在我們大樓的電梯裡,大概是要來探望妳的吧!)小秘書緊張的聲音傳來,(妳跟裡面那位封先生的事談完了嗎?我怕……)小秘書的聲音驟然間壓低,小心翼翼裡透著幾許擔憂。
要是恰巧被上司的正牌未婚夫誤會她的美人上司和別人有曖昧就慘了!偏偏辦公室的那位封公子的外貌身段又不輸他。
「我……知道了,妳請他進來就好……」冷靜地交代完忠心的屬下,倪億君趕緊從偷歡者的懷裡跳開,面紅耳赤地說:「封晝來了!」
強按住一顆狂跳的心,她手忙腳亂地拉整凌亂的衣衫。
這個死封晝,好死不死居然這個時候來?他不是去美國視察業務了嗎?怎麼提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