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綁架她!」他再也忍不住怒火,濃眉倒豎,額間的青筋突起,恨不得馬上用一記鐵拳重擊路修法,把他打到太平洋去。
「隨便你怎麼說。」路修法歎氣。「我這次打電話來,純粹是想問候你一下,順便問問你回組織的意願。」
「你別想再打我的主意,我是不會回去的;還有沁儀,別動她一根汗毛,否則我絕對要你們好看!」爾冬厲聲說。
「我知道沁儀是你的女人,可是其他兄弟並不知道。」他繞著圈子暗示。「我可不能保證什麼。」他神情一斂,瞬間恢復冷靜。「你打算跟我槓上?」
「我怎麼敢,你是未來的領導者,我只不過是一個小角色而已。」但前提是他必須回來接任。
「好,那我們走著瞧。」爾冬從容的口吻裡,蘊藏著一絲難以忽略的威迫。
「那我們就和沁儀一起等你了。」電話隨即掛斷。
手機應聲而碎,顯示爾冬憤怒之至。
該死,那班黑手黨竟然「擄走」了沁儀!他就知道,一旦讓那些人發現他跟她的關係,他們就會暗中要花樣!
想當初他不斷壓抑自己對沁儀的感情,更在大庭廣眾之下對她冷言冷語,就是怕黑手黨的人盯上她!現在他好不容易才放下一切顧忌,勇敢追求真愛……
可是現在,竟讓她 進這趟渾水!
不,他要去救她!
思及此,爾冬匆匆宣佈停止拍攝,然後馬上回家拿護照、收拾簡單行李,往機場方向飛奔而去。在陽光的照射下,女孩嘟起櫻紅小嘴,滿足地品嚐著美食。
「真的很好吃耶,約翰伯伯!」
在陽明山的豪華別墅花園中,沁儀正坐在白髮老人和金髮外國男人的身邊,吃著豐盛的義大利午餐。
「你身體不舒服,在我們這裡一睡就睡了兩天,當然要多吃些好東西,補充一下體力!」約翰邊說,邊替她倒紅酒。
「給你們添麻煩,真的很不好意思。」她不好意思地致歉。「可能是我前幾天沒睡幾個小時,精神不好又太累,所以一踏進這裡,才會不小心睡著了。」
「沒關係。」金髮男人輕輕地笑說:「你就把這裡當成自己家好了,這棟房子這麼大,卻只有約翰叔叔一個人住,我又不能常回來陪他,現在有你陪著他,我開心都來不及呢!」
沁儀露出一絲笑意。「路修法先生,你放心吧,有空的話我會常來看看約翰伯伯的。」
「謝謝。」路修法伸手握住她的手,向她道謝。
「放開她的手!」
一道低沉有力的嗓音,倏地在空氣中響起。
「你是誰?竟敢來這裡搗亂?」守在四周的保鏢向闖入者圍過去,並把手伸進衣服中,準備拿槍。「我勸你們還是把那小玩意放回去,別嚇壞我的女人。」男人隨即右腿一伸,迅速踢倒一個大漢,逼得他們後退幾步。
爾冬身上散發出一股冷冽的懾人氣勢,讓眾人都不敢輕舉妄動,只好等待老大的指示。
「爾冬!」
看見沁儀安然無恙,還笑著對他揮手,爾冬眼底因擔心她安危而顯現的焦慮,亦漸漸緩和下來。
「沁儀,快過來我這邊。」他呼喚著,向她把手。
「朱利安諾先生。」待看清來人之後,約翰馬上站了起來,恭敬地向爾冬深深行禮。
一旁的路修法也站了起來,眼角瞄向身旁眾保鏢。「你們還不快點向朱利安諾先生問好?」
「朱利安諾先生好!」所有人服從地齊聲問安,人聲迴盪在整個花園中。
「路修法,你!」他黑眸盛滿了殺氣。路修法這麼做,分明就是想在沁儀面前揭露他的真實身份!沁儀輕輕瑟縮,因為爾冬眼裡那凌厲的光芒,但仍向他走去。
「爾冬,究竟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來了?」他不是說再過一星期才能來台灣看她嗎?
他伸手圈住她的腰,緊緊的把她摟在懷中,仔細上下打量她。
看她柔嫩的雙頰紅通通的,精神也還不錯,他就鬆了一口氣。沁儀沒事就好,幸好他來得還不算晚。
「沁儀,爾冬是擔心你被我們吃了,才拋下工作,急急趕來看你。」
「原來你也認識路修法先生,還有約翰伯伯?」她驚訝地發現。「這世界真的很小喔!」
爾冬默不作聲,戒備地盯緊圍在他們身邊的人。
「爾冬,只要你肯回來,我們絕對會服從你,讓你無後顧之憂。」
無後顧之憂?他這是在暗示,假如他不回歸黑手黨,到時沁儀便有可能會受到傷害嗎?
聽到這番話後,沁儀臉上的微笑登時消失。
他們在說什麼?週遭氣氛一陣凝滯,兩個男人的話中有話,讓她心裡有股不好的預感。
「絕對服從?我看不出來,只看到你們重施故技,淨玩威脅人的把戲。」低沉嗓音中隱含的怒氣,令人無法忽視。
「我們只希望你能回來。」
他冷笑。「想要我答應,就讓我看看你們的誠意吧!」
「朱利安諾先生!」約翰驚喜地望著威嚴的爾冬。「你願意重新考慮?」這是十多年來,爾冬首次的正面回應。
「我現在正式宣佈,孫沁儀是我爾冬.朱利安諾的女人,誰敢碰她一根汗毛,就是跟我過不去,後果自行負責。」他厲聲放話,冷峻的眼神中,隱藏一股無形的威脅。
黑手黨的人已經盯上沁儀,為了不讓她受到傷害,他實在不得不這樣做。
「沁儀,我們走吧。」他不想再多逗留一秒,說完要說的話之後,使馬上帶著她離開。
當他下榻的房間浴室門一打開,守在門前的沁儀馬上迎上前,想向爾冬問個水落石出。
她心中有太多太多的疑惑,急需他親口向她說明。
「爾冬!」一見到爾冬結實的胸膛,她立即漲紅了小臉,瞪大眼睛盯著眼前只圍著一條浴巾的半裸男子。
「那麼熱情啊?」爾冬笑了笑,邪氣地瞄她一眼。「我們有很多時間,別急,慢慢來。」
「誰跟你說這個!」她羞紅地喧嚷著。「我要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他們究竟跟你說些什麼?」既然他都當眾宣佈他倆的關係,那她應該有權利知道事情的真相吧?
沁儀已經被黑手黨盯上了,假如她知道更多的話,只怕會遭遇更大的危險,他眼神一斂,淡淡地說:「那都不是什麼重要的事,不知道也沒關係。」
有時候不知道真相,反而會比較幸福,他希望她開開心心,不要天天都提心吊膽過日子。
「不重要的事,卻不能讓我知道?那連重要的事也不要讓我知道算了,因為以後你所有的事情,我都不想再管!」他分明是想敷衍她。
她不懂,為什麼他有事情都不跟她說?她不是存心要挖他的隱私,因為這次,她感覺到這個問題對他們來說十分重要。
爾冬掙扎著,想起今天在路修法那兒尋回沁儀的事,也想起以前女友們的遭遇,他就心寒不已。
他心中愛她,卻又怕她受到傷害,兩者衡量之下,他做出了無奈的決定。
「我們分手吧。」他脫口而出,連自己都嚇了一跳。
沁儀全身的血液在一瞬間凝固,分手?他說分手?
「為什麼?」她心底感到一股莫名的刺痛,正隱隱作疼。
他強迫自己硬下心腸,慢慢地說:這樣對你比較好,以後就不會有奇怪的事發生在你身上。」
「為什麼?」她重重地再問。
「我是個危險人物,根本就不應該愛人,這次是我沒管好自己,才會跟你發生感情。」
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愛上一個女人,他實在不想放手,可是惟有離開她,才能讓她恢復平靜的生活。
「危險?怎樣個危險法?」她真的不懂。
「我是黑手黨的人。」他無力地道出這個他不想承認,卻不得不面對的事實。
「什麼?黑手黨?」她頓時傻了眼,不禁笑了起來。「爾冬,你別跟我開玩笑好不好?」
「是真的,我是紐約黑手黨前首領的獨生子。」他雙手掩面,敞開心房埋葬已久的鬱結,告訴沁儀他的身世。
「當時,我父親的一個得力助手,在貪心的驅使下,背著我父親,私吞了一大筆哥倫比亞毒販帶來紐約交易的錢,還把他們給殺掉了,而他跟那些哥倫比亞人打交道時,用的是我父親的姓氏。
哥倫比亞人沒多久就追查到紐約,發現是我父親手下殺了他們的人。他們跟義大利黑手黨不同,報仇時常常會「株連九族」,向對方的家人下手。幾十年前,紐約黑幫的五大家族曾達成一項協議,無論怎樣,也不能傷害對方的妻子和孩子,否則將受到「集體懲罰」,但哥倫比亞人卻沒有這個顧忌,而且他們更喜歡向仇家的直系親屬下手,認為這樣更有懲罰性。
於是他們展開行動,在某天晚上把我的父母和姐姐們全殺光了,而我當年還不到三歲,被保姆及一些保鏢連夜帶走,送到孤兒院。」